唐卿沒有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而不答，江不渡也不松開，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最后，是手機震聲響起，打破了這份沉默。

響的是唐卿的手機。

的手機和包剛才都被江不渡弄到了地上，此時躺在腳下，江不渡低頭一看，上面的“施臣”兩個字便了眼，刺得他眼眶更疼了。

唐卿怕江不渡發瘋去接電話，趁他走神、力道松之際，果斷地抬起腳將他踢開。

彎腰拿起手機，掛了電話，給施臣回了一條消息：【還在聊工作，一會兒聯系你。】

末了，直接將手機調靜音。

江不渡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系列作，呵呵笑了一聲：“怎麼，怕他知道剛剛的事兒？”

唐卿沒有理他。

江不渡起走到面前，“他知道你跟過我這麼多年麼，還有那個孩子——他不知道你流過產吧，你要是說不出口，我可以替你……”

啪！

江不渡話還沒說完，唐卿忽然揚起手，朝著他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

這一掌下去，江不渡角也磕出了，的掌心更是疼得麻木，快一分鐘都沒有緩過來。

包廂里一片死寂。

江不渡的臉被扇得偏到了一邊，掌印清晰可見。

唐卿看著他臉上的印記和角的，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失態和沖，的心跳得有些快。

江不渡這樣在意面子的人，怎麼會允許別人扇他耳。

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但即便這樣，剛剛那一掌，也不后悔——不了江不渡還拿那個孩子說事兒，被設計懷孕的是，做流產手的人也是，而他這個始作俑者、罪魁禍首，沒有毫愧疚就罷了，竟然還端出這件事來嘲諷他。

剛剛那一瞬間，連殺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呵。”寂靜的包廂里，江不渡突兀的笑聲響起。

他抬起手，了剛剛被打的地方，再次看向：“這麼怕他知道？難怪一知道懷孕就迫不及待去做手，怕拖油瓶耽誤你找下家？”

“那是一條命，你說弄死就弄死了，真狠。”

“你可真會倒打一耙。”唐卿冷漠地看著他，“是誰先設計我懷孕的，難道我被你算計了，還要因為所謂的母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余生都見不得地跟你綁定在一起？”

“江不渡，大清亡了，不是每個人都想著給你綿延子嗣，別說得好像你設計我懷孕是在施舍我一樣，我對給你生孩子這件事毫無興趣，請你搞清楚，我才是害者。”

唐卿很一次跟他說這麼長一段話，知道他一貫不講道理，也說不服他，也就懶得同他爭論，可這次他竟然拿那個孩子的事來辱。

實在忍無可忍。

“如果你生下來，我會娶你。”江不渡說，“我已經跟顧焉取消婚約了，孩子出生，我不會讓TA見不得。”

唐卿聽到這句話，諷刺一笑：“然后呢？我應該對此到榮幸麼？”

江不渡被的話刺到，不知道如何回復，再次沉默。

“你愿意娶，所以你默認我求之不得嫁給你。”唐卿說，“你還真是幾年如一日地狂妄自大。”

“再說一遍，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結婚，和顧焉沒關系，和其他任何人都沒關系，只是因為我厭惡你的婚姻觀。”這些都是埋在心底，一直沒有表達出來的話。

“顧焉是刁難過我很多次，也害我丟了工作，但罪魁禍首從來不是，我也沒有恨過，因為，”抬起手指著他，“如果你對婚姻關系有基本的責任和忠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是他先把跟顧焉的婚約當了易，是他一開始看中了顧焉沒腦子、好拿，顧焉是蠢壞，但又何嘗不是這段關系里的害者。

“所以，你不恨，恨的是我。”江不渡認真品了一下唐卿的這番話，得出了這個結論。

唐卿搖搖頭，“我也不恨你，只希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江不渡直接無視后半句話。

他往前走了一步，按住的肩膀：“剛才那些話，你為什麼不早點兒跟我說？”

如果他早一些知道的這些想法，他們之間可能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沒必要。”唐卿說，“每個人觀念不同。”

江不渡：“我不知道你這麼在乎結婚這事兒，圈子里表面夫妻很多，我從小就知道我要聯姻，這些觀念我可以慢慢——”

“這些話你不必對我說了。”唐卿打斷他，“我對婚姻的態度，只需要讓我的男朋友知道就好了，你的觀念，也只需要告訴你未來的伴。”

“唐卿！”江不渡被撇清關系的話刺激到了，狠狠抓住的肩膀，“你他媽聽不出來嗎，我在求你給我個機會。”

他用了“求”這個字兒。

唐卿聽到之后怔了幾秒，險些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微微蹙眉，看著面前雙眼赤紅的人，很陌生。

江不渡從來不是會為了人要死要活的人，他現在——

“我喜歡上你了，認真的，聽懂了麼？”江不渡終于將這句話說出口了。

他話音落下，包廂再次安靜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確實令人難以招架，唐卿知道江不渡是對有興趣的，但有興趣和喜歡完全是兩個概念，不覺得江不渡會對真心。

可他今天的行為太反常了，特別是剛剛那句求給機會。

如果只是不甘心，單純地想要繼續睡，他大可以像過去一樣威利，反正他一向做得順手。

雖然不敢相信，但從江不渡反常的行為看，他似乎是真的喜歡上了。

這可真夠諷刺的。

唐卿驚訝、唏噓，但并沒有什麼被表白之后心跳加速的覺。

只是覺得，江不渡現在的樣子太陌生了，不符合對他的認知，導致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的話了。

“以前的事，是我錯，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跟你道歉，我求你……”

“我不接你道歉，也不接你的喜歡。”唐卿拂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論你怎麼道歉彌補都沒有用，我不喜歡你，希你以后遠離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