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刻意不去想關於陳野的事。
但在等電梯時,薛薛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張雪芝有沒有看見自己?
應該是沒有才對,畢竟一直和邊的人在談,又是從另一面進來的,兩人剛好背對背。
而且,自己與張雪芝也就一面之緣。
“不是……原來妳真是趙家的千金啊?”
“什麽千金,劇看太多了吧。”薛薛把手機放到梳妝臺上,打開擴音。“我就是我媽跟趙建結婚後帶進門的小拖油瓶,跟千金這個詞兒八竿子打不著。”
“欸,哪有人說自己是拖油瓶的……不過趙建不管怎樣都是妳名義上的父親啊,妳就是在戶口本上的。”
“那又如何,他自己兩個兒子,顧都顧不上了,哪能到我。”
“……也是。”沉默片刻,余恩菲還是忍不住歎。“妳裝的還真好。”
“這不裝。”薛薛嗤笑。“是現實。”
從小方瓶中倒出,在手上均勻地推開後,薛薛細致地塗抹全臉。
剛卸完妝,簡單地衝了個澡。
今天跑京北實地勘察,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到家,雖然坐車的時間佔了大半,仍讓薛薛覺得暈頭轉向。
同時也發現,這部門跟想的有點不一樣。
“是不是以為只要坐辦公室就好?”
回程的時候,因為余岱璋跟趙輝、陳野要去見另一間公司的代表,李采媞便跟薛薛一起搭高鐵回來。
看薛薛耷拉著眼皮,一副快要撐不住的樣子,便從背包裡找出一瓶紅茶遞給。
“咖啡這麽晚喝不好,紅茶提神的效果也不錯。”
薛薛寵若驚。
“謝謝姐。”
李采媞平常就跟一般人印象中的強人形象差不多,薛薛在面對的時候總容易到力,生怕自己哪裡做不好遭人嫌。
而且比起團隊作業,李采媞似乎更喜歡一個人行,和余岱璋之前也因為觀念差異鬧了些不愉快。
其實原本大家都在傳,前任組長升上去後,李采媞應該是直接接任組長位置的。
沒想到最後空降了個余岱璋下來。
部門的人也跟著大換。
“妳看起來就是個養尊優的小姑娘。”
這句話,薛薛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只能禮貌地微笑。
“我在妳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讀書。”李采媞歎道:“沒想到,不知不覺都出來工作這麽多年了。”
“可是姐妳看起來還是很年輕啊。”
“年輕嗎?”李采媞了下自己的臉頰。“膠原蛋白都快沒了。”
薛薛眨著眼睛。
“這個部門名字聽起來高大上,外人看起來也算鮮亮麗,其實力大到,去年我生了很多白頭髮。”
“我兒還因此笑話我,都跟一樣了。”
說著,開手機。
語音條一點開,就是小孩聲氣的聲音。
“媽媽妳怎麽還不回來呀?”
“媽媽再一個小時就到家了,妳要乖乖的先去洗澡知不知道?”
“好!”
薛薛在一旁聽了,沒忍住。
“好可呀!”
“是吧。”李采媞面驕傲,接著又無奈地歎了口氣。“可惜我沒什麽時間陪孩子,大部分都是爸在照顧。”
“這就分工合作嘛。”
“分工合作嗎?嗯,或許吧。”李采媞隻手靠著窗。“我喜歡有挑戰的工作,當初就是這樣才會轉崗的,不然本來可以留在學校,穩穩拿個教學職。”
“可是做了兩年,發現還是不適合自己,所以辭職了。”
薛薛認真地聽李采媞說話。
外頭寒風正刮得颼颼作響。
“那時候,我和我現在的老公正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因為這件事,差點兒就告吹了。”
“他家裡人都不理解我為什麽放著好好的資源不要,尤其是那陣子大環境不怎麽景氣,外面工作也不好找。”
憶及往事,李采媞的眼神起了變化。
“其實我也會害怕呀,做出這樣的決定。”
“好像不選擇安穩的生活就犯了滔天大罪一樣。”的拇指無意識地娑著手機屏幕。“但我真的不想把人生浪費在一眼就能到盡頭的路上。”
“所以最後我跟我老公,也是那時候的男朋友說,要不就到此為止吧。”
“與其讓其中一個人勉強著妥協,不如早點分開,各自去尋找想要的未來,免得將來真了一對怨偶,把那些好的回憶都忘得一乾二淨。”
“後來……”
薛薛聽得迷,但等了老半天,都沒等到李采媞的下文。
“後來怎麽啦?”
李采媞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如果妳撐過一年,還有興趣,我再把故事的後半段告訴妳。”
“啊?”薛薛面失。“怎麽這樣……好過分呀姐。”
“我一般不跟同事聊這些的。”李采媞看著。“可能今天晚上喝了點酒吧,覺很放松,尤其是在這種天氣。”
對此,薛薛讚同地點頭。
雖然京南的溫度也明顯降了下來,但跟京北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
“妳就知道我那時候為什麽到冬天寧願裹著棉被在宿舍打遊戲都不想出門了吧。”
聽完薛薛的慨,余恩菲笑道。
“的確,南方長大的真不太住。”
“現在還不到真正冷的時候呢,妳這就不住了?”余恩菲打趣。“怪不得跑京南啦,京南比我們這裡暖和多了吧。”
“還行,暖和是暖和,不過蟲子也多。”
薛薛確定面均勻地服在臉上後,滿意地拍了兩下。
“欸呀,這麽晚啦,不跟妳說了,我媽來催我睡覺了。”
“嗯哼。”
“等聖誕節我去找妳呀,記得留假給我。”
“好好好,知道了,妳說過好幾次啦。”
掛斷電話,薛薛起,打算到客廳看一會兒電視然後把面撕了睡覺。
沒想到路才走到一半,就聽到門鈴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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