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謝京墨看著，瞳孔極其細微地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虞之琬抬起下往不遠示意了一下：“剛才看見那邊有幾個穿籃球服的男生，就想起高中的時候，我也在籃球場看過你打球。”

聞言，謝京墨饒有興致地揚起眉梢：“什麼時候？”

“記不清了。”虞之琬歪著腦袋回憶道，“我那天路過籃球場，看見圍了好多人，好像是你們和別的班打比賽，我停下來看了一會兒。”

說著，虞之琬眼眸微微亮起，泛著瀲滟水：“我在外圍站著，有一次你進球后，笑著往我們這邊看了一下。”

年穿著鮮艷的紅球，黑發被風吹得舞，角微勾，桀驁張揚，簡直鮮怒馬，意氣風發。

虞之琬對當時的細節記不清了，但他笑著看過來的那一幕，印象卻極其深刻。

“然后旁邊就有人歡呼起來了，猜你是不是在看喜歡的孩子，不是有一種說法嗎，進球后第一眼看向的是自己喜歡的生。”

虞之琬手比劃了一下，講得繪聲繪：“你不知道，當時大家都在扭頭四看，找哪個是你喜歡的孩子。”

謝京墨稍稍抬了一下眉骨，慵懶哦了一聲。

原來是那一次，他有印象。

虞之琬說到興頭上，連飯都顧不上吃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瞧著謝京墨，“我當時也四看了一圈，但是沒找到。”

謝京墨氣到從腔里發出一聲笑：“你也四扭頭找？”

虞之琬點點腦袋，很好奇：“所以，你當時有暗的孩子嗎？”

謝京墨似笑非笑：“暗一瞎子。”

虞之琬一愣，緩緩張大了，白，瓣櫻桃紅潤：“啊？是盲人啊？”

可是記得，當時學校里沒有盲人啊。

他怎麼暗瞎子？

虞之琬反應過來，臉頰鼓了鼓，嗔怒地瞅了他一眼：“你又逗我。”

但是看他這樣子，估計當時是真的有暗的孩子。

很意外。

謝京墨這樣的天之驕子，竟然也搞暗。

也許，青春期時的心，就是這樣小心翼翼吧。

虞之琬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心里想著他暗的孩，有點心不在焉，剛才覺得好吃的飯菜，現在也沒心細細品嘗了，還不小心夾到一塊姜，吃到里才發覺。

味道辛辣，小臉皺一團，連忙拿著紙巾吐了出來。

謝京墨把剛才買的飲料遞到面前：“里難嗎，快喝一口緩緩。”

虞之琬咬著吸管，咕嘟喝了一大口，白臉頰微微鼓起，抬起羽般的眼睫看向男人。

躊躇了幾秒，忍不住問：“你……現在還暗嗎？”

謝京墨桃花眼微微瞇了一下，角緩緩勾起：“如果我說現在還暗，你是要遠離我跟我避嫌，還是要跟我離婚？”

“夫人大可以放心，我很守男德，我邊的異，從頭到尾只有夫人一個。”

“所以，夫人不用跟我避嫌，也不用提前想什麼離婚的事。”

“喔。”虞之琬捧著飲料杯，咕嘟咕嘟又喝了兩口，忽然發現，這飲料還甜的。

……

兩人吃完飯走出食堂。

在學校里逛了逛，走出校門后，沒多遠就有一家書店。

虞之琬雀躍地指給他看：“這家書店的老板特別好，我以前放學經常過來，老板還給我留了個專門的位子，我就是在這里開始自學服裝設計的。”

高中不住校，是走讀。

那時候每天放學后，不想早早回家面對養父母，那個家讓到窒息，就躲在書店里看書，自學設計。

書店老板是個很熱心的中年人，見經常去，專門給留了個位子。

所以有時候書店老板忙的時候，也會幫老板看店。

謝京墨揚了揚眉，神態自若：“這家書店啊，我也去過幾次，偶爾見過你。”

虞之琬訝異：“真的嗎，這麼巧？”

男人尾音勾著笑：“是的呢，就是這麼巧呢。”

虞之琬：“……”

反正來都來了，虞之琬索拐進店里看了看，跟以前差不多，沒怎麼變化，依舊有很多學生進進出出。

老板不在，看店的是他兒子。

虞之琬沒讓謝京墨陪著，自己進去逛了逛，想買幾本設計方面的書。

謝京墨在收銀臺等，他懶散倚著柜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沒多大會兒，書店老板回來了，看見柜臺的男人，臉上頓時出驚喜笑容：“稀客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謝京墨聞聲看去，見是書店老板，角微微勾了一下：“剛過來。”

“快坐快坐，我給你拿把椅子！”老板熱不已，笑得滿臉褶子，“你大一大二的時候，還會回高中這邊看看，自從那丫頭高中一畢業，你也不經常過來了，得，我就知道，你每次回來都是沖著那丫頭來的！”

謝京墨笑：“行了，你忙你的，別管我。”

老板嘖了一聲：“能不管您老人家嗎？”

當初他家里出事，資金周轉不過來，書店迫不得已要關張，還是謝大爺給他資助了一筆錢，書店才能繼續開下去。

真是遇到財神爺了啊。

他一開始還以為，這位財神爺熱學習，不忍心讓神圣的充滿知識氛圍的書店倒閉。

后來一問才知道，是他想多了。

謝大爺連書都沒買過幾本，完全是為了他喜歡的孩子。

就是那個虞之琬的丫頭，經常來他店里看書買書，自學服裝設計，他這店要是一倒，虞之琬以后就不方便自學了，畢竟這周圍沒別的書店了。

所以謝大爺才一擲千金，不讓他的書店關門，就是為了那個虞之琬的小姑娘。

虞之琬在里面逛了一圈，拿了幾本設計方面的書，一出來就看見謝京墨在和老板說話，眸底浮上一抹錯愕：“你們認識？”

老板看見虞之琬，更加驚喜：“之琬也來了啊。”

等一下！

老板看了看虞之琬，又看了看謝京墨，“你們倆一起來的？”

謝京墨眉梢微微上挑，本想拿脖子上的結婚證秀一波，但是結婚證被虞之琬收起來了。

他轉牽住虞之琬的手，那雙桃花眼慵懶含笑，嗓音散漫地介紹：“我太太。”

書店老板：“！！！”

我的老天爺！

還真被他小子追到手了？

老板頓時笑得合不攏：“好好好！真好真好！恭喜恭喜！”

虞之琬一頭霧水。

老板這麼開心干什麼？

輕輕拽了一下謝京墨的服：“你和老板認識？”

謝京墨瞥了一眼孩拽著自己服的小手，一抹慵懶笑意攀上眉梢：“不，只是見過幾次。”

書店老板：“……”呵呵。

謝京墨抬了抬下，指著不遠的位置，跟虞之琬說：“你之前是不是經常坐在那里，我有一次還看見你坐在那里畫小兔子，的長耳朵小兔子。”

虞之琬：“……”

他連這都記得？

畫過那麼多畫，自己都記不清了。

跟老板聊了一會兒，說了許多高中時的舊事，兩人才告辭離開。

回家的路上，謝京墨開車，虞之琬坐在副駕。

心里一陣嘖嘖稱奇，謝京墨當時去書店，居然連畫小兔子都知道。

等等，小兔子……

虞之琬眼珠飛快轉了一圈，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開謝京墨的微信頭像。

他的微信頭像，是一只用畫筆畫的的小兔子。

虞之琬放大仔細看。

越看越覺得。

這個小兔子……怎麼有點像剛學畫畫時的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