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星發現談丞每天到睡覺前,就鬼鬼祟祟的。他故意走開,然后殺了一個回馬槍,發現談丞是在吃藥。
還是他那個維C瓶子。
但是里面有不下四種藥的形狀,明顯不是一種藥。
“都是維C?”
“還有鈣片。”
“哪個是鈣片?”
談丞指了一下。
岑文星看了他一眼,見他神如常,拿了那顆鈣片往里塞。然后談丞的神就眼可見地張了起來,就差把不能吃寫在臉上。
岑文星就當沒看見,放進里的一瞬間,談丞忍不住說。
“這是我的鈣片,你不能吃。”
“特供1?”
“嗯……”
嗯個屁啊!
哪有這種鈣片!
岑文星把藥還給他,打趣。
“吃個藥還,是不是影響*功能?”
談丞睜大眼睛,反駁的話下意識地到了邊,然后因為星星的話開始懷疑。
他的遲疑讓岑文星陷了沉默。
然后兩個人都沉默了。
談丞:“我沒問。”
他掏出手機,作勢要問。
岑文星趕攔下。
“你自己的,難道你自己不清楚?”
談丞像是才意識到一般。
“那應該沒有影響,你每天晚上躺在我邊,我都——”
岑文星捂住了他的。
“我知道了,別說了。你既然自己都有覺,為什麼剛才還要沉默。”
“因為星星你說了。”
岑文星笑了。
“傻不傻?”
談丞搖了搖頭。
岑文星微怔,給他接了一杯溫水。
“別再吃了,小心吃落了。”
“嗯,知道了。”
岑文星數了數,談丞每天要吃的藥一共有十三種。
有的是一天三次,有的是一天兩次。
岑文星想起于倪曾經和他說過談丞睡不好的問題,于倪多半知道談丞吃藥的原因。
他主提出,和談丞一起去看看于倪。
兩個人,一起去。
四舍五就是約會。
談丞單方面的將這一次外出,視作約會。
他等了那麼久,從周崇那里學習了那麼多,用周崇的話來說,今天就是展現真正的技的時候。
雖然他有時候覺得周崇教他的不是很靠譜,看起來只是單純想把他趕走。
因為周崇看起來很想和單卿山。
但為了這一刻,談丞做了很多準備。
甚至還做了筆記。
出門的時候,談丞眼可見地僵。
張到順拐。
在車上說的話,跟背書似的,磕好幾次。
到了小姨家,于倪和岑文星很快就在一起流小提琴了。
談丞一句話都不進去。
他在椅子上坐了片刻,想起剛剛吃飯的時候,星星夸了小姨家的阿姨做的酸菜魚。
他可以去問問那個阿姨怎麼做的。
岑文星看向談丞。
他正在追問家里的阿姨。
差不多是多?幾克?配比是多?覺是一種什麼覺?數值是多?
阿姨被煩得夠嗆。
不過談丞有點可。
起碼岑文星這麼覺得。
他收回視線。
“談丞在吃什麼藥?您是知道的吧?”
“沒想到你會來問這個問題。”
畢竟上次晦提起的時候,岑文星的表并不是所期待的那樣。
于倪:“他睡不著,吃藥也不行。”
于倪看向談丞。
自家孩子,即便面無表,也能看出他是高興的。
就是自家的阿姨有點兒煩惱。
“其實我覺得他只要離開那個和你一起住過的房子就可以康復,但是他舍不得走,畢竟你只在那個地方留下了痕跡。”
岑文星微怔,心臟的搏卻在此刻震耳聾。
于倪輕輕一笑。
“不過,我想他的病應該在好轉了,臉好了很多。他似乎不太想讓你知道。”
于倪轉了一個話題。
“聽說你們結婚了,是因為你的丑聞?”
“是的。”岑文星很坦率地承認,“我很抱歉,在那樣的況下讓他擁有了婚姻。”
于倪:“但是小丞很高興,他高興,就夠了。”
于倪:“他現在的緒,是往后多年,其他任何的事都給不了的。哪怕最后不是一個好的結果,現在的開心也不是假的。”
于倪:“很多人都說小丞是個天才,但他小時候很慘,當然,現在的他在我看來,也很可憐。他對數字太敏,當別人在看星星的時候,他在測算到星星的距離,所以他永遠都是同齡人中的異類。”
于倪站起來,向花園里面的一個涼亭。
“小丞小時候經常坐在那里,好像全世界他只剩下數學和星空。天才理解的世界和我們眼中的世界永遠不同,所以他孤獨至今,看起來不太聰明,有點傻。”
岑文星的視線從那個小亭子轉移到于倪的臉上,又轉而看向在認真記筆記的談丞。
他對數字的敏度,輕易不需要筆記。
但他吃的菜,點心,永遠都有筆記。
“他不傻。”
于倪震驚地看向岑文星。
雖然他經常說他呆,但是……
“我見過各種各樣的人,無論大人小孩都各有心思,酒杯的背后不知道有多齷齪的心思。畢竟人是復雜的個,談丞他……”
于倪等著岑文星的下文。
可他看了談丞很久。
說:“他只是沒有那麼復雜。”
于倪眼眸微,忽然覺得談丞的婚姻,或許沒有那麼糟糕。
談丞走之前,于倪悄悄把他拉到一邊。
想給他鼓鼓勁。
又不確定自己的覺對不對。
猶豫半天問:“你很喜歡星星嗎?”
“喜歡。”
“星星也許需要很多年去打。”所以別放棄。
談丞眼睛里漾起笑意。
“小姨,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們會有很多年。”
于倪哭笑不得。
覺得談丞抓錯了重點。
什麼只是不復雜,明明就是傻。
-
回去的路上,岑文星翻了談丞的筆記。
記載得非常詳細。
除了今天中午他夸過的酸菜魚以外,還有其他菜式。
十有八九是阿姨的拿手菜。
末頁還記下了阿姨的電話號碼。
談丞興致,“回去我們可以都試試。”
岑文星合上筆記本。
人生有很多事,都難以完。
但他們起碼可以彌補一些憾。
“談丞,你想不想要一場婚禮?”
談丞渾一抖。
車子飆出去好遠一截,才穩住。
副駕駛的岑文星表未變,等著他的回答。
“我想。”
“有個歐洲富豪請我去給他兒子的婚禮奏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岑文星笑著看向談丞,“獲取一點婚禮經驗?”
笑容就像是漣漪般,在談丞的臉上漾開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