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伽南回來的時候,梁聿修正準備離開。
譚芳和溫紹儒沒有留他吃午飯的意思,他們現在心也很復雜。
尤其是譚芳。
溫伽南一進家門,把東西往餐桌上一放,下意識就走到梁聿修邊,用一種相信他會解決好所有事的信任眼神看著他。
譚芳看見了,臉深深。
溫紹儒適時說:“南南,你送一下小梁吧,對了,小梁,你把這些東西都提回去,太貴重了,也太大禮了,不合適。”
“叔叔阿姨......”
梁聿修想說什麼,溫紹儒擺了擺手:“我們知道你有心了就好。”
“可該有的禮數不能,至留下一些。”
梁聿修知道,棉城這邊的習俗,對男方不滿意就不會收禮。
他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溫紹儒看了譚芳一眼,才退了一步:“那好吧,南南,你幫忙收一點,剩下的,你幫著小梁拿下去。”
溫紹儒萬萬沒想到,他這一松口,梁聿修就跟得了圣旨一樣。
等他和譚芳從廚房出來,就見客廳里,梁聿修把帶來的東西都留下了一份。
這邊準婿上門,送禮講究送雙份,收一回一,做有來有回,也是代表了對準婿的認可。
連溫伽南都忍不住對梁聿修的狗表示了佩服。
“梁聿修,你就不怕我爸媽把你的東西都丟出來?”
“叔叔阿姨都是面人,不會這麼做的。”梁聿修很是篤定。
這讓溫伽南很好奇。
“你到底對我爸媽說了什麼?”
剛剛回去,明顯覺家里氣氛沒有那麼僵持了。
司機幫忙把東西搬回到車上,梁聿修溫地看著溫伽南,神一笑:“保。”
溫伽南一臉莫名的時候,同小區的鄰居經過,看見梁聿修,不由用一種八卦的眼神打量他,同時不忘和溫伽南搭茬。
“喲,伽南,這是你對象嗎?這是準婿上門了吧?禮數夠周全的呀!”
溫伽南扯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梁聿修則是已經大方地跟對方打起了招呼:“你好。”
這種事放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做的,只有別人主跟他打招呼,討好他的份,沒有他主給別人笑臉的。
現在的反差可真是夠大的,大到溫伽南忍不住想白他一眼。
對方被梁聿修這一招弄得尷尬不已:“你好,你好,”
隨后,溫伽南和梁聿修一起笑瞇瞇地盯著對方,對方很快就打消了繼續八卦的心思。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回見啊伽南。”
人一走,溫伽南立刻瞥了梁聿修一眼:“你故意的吧?”
覺得,大概率晚一點,整個小區就該知道溫家有個準婿上門的消息了。
“故意什麼?”梁聿修笑得坦然:“人家跟我們打招呼,總不能不理會,太不禮貌了,等下傳出去,別人會說我沒禮數,還會說你挑的男人不行。”
“......”
梁聿修的歪理,總是一套一套的。
溫伽南懶得和他辯駁:“好了,你快回去吧,今天不是還要去鵬城。”
本來早就該去了,為了今天的事推遲了。
梁聿修嘆了口氣:“嗯,要一兩天才能回來。”
他語氣里滿是不舍,溫伽南眉頭皺,才一兩天而已,都沒矯呢,他矯個什麼勁?
“快走吧。”
溫伽南覺得他現在真是黏人得很。
梁聿修依依不舍地上了車,直到車子駛遠了,溫伽南才收回目,返回樓上。
一進門,譚芳就指責:“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小梁拿來的東西這麼貴重,你怎麼好收人家這麼多?傳出去,人家要說我們胃口大,貪心的。”
譚芳私底下就是要臉面,溫伽南知道的。
無奈聳聳肩說:“他非要留下來的,我也攔不住,你們就收著唄,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譚芳聞言,瞪了溫伽南一眼:“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心都跟著人家飛走了。”
譚芳會愿意開玩笑,溫伽南就知道沒那麼生氣,也沒那麼抗拒和抵了。
于是笑了笑,走上去挽住譚芳的胳膊,撒道:“哪有,我是你們的兒,永遠都是,永遠都向著你們。”
譚芳懶得理。
這時,溫紹儒收拾好東西,從廚房出來。
看到溫伽南,他問了一:“小梁的是怎麼回事?”
溫紹儒是醫生,火眼金睛,梁聿修一進門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溫伽南頓了頓,現在天氣好了,梁聿修的不怎麼犯病,再加上他回燕城后又去做了一些輔助治療,現在慢慢又恢復了,走路沒有那麼明顯的缺陷。
但還是沒有瞞過溫紹儒。
這也沒什麼好瞞的。
畢竟當年那件事,溫紹儒也是知的,他只是不知道梁聿修在那次事里傷得多重。
溫伽南抿了抿,片刻,對溫紹儒坦言個中緣由。
聽完,不止是溫紹儒,譚芳也震驚了。
“什麼?還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當時譚芳后不久,還在恢復期,溫伽南和溫紹儒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后來也不了了之。
哪怕是溫紹儒,也沒有料想到,這中間還有這樣的曲折。
也就是說當時如果不是梁聿修,現在重傷殘疾,也許還會失去命的人,就是溫伽南了。
溫紹儒搖搖頭:“小梁這孩子,也沒說過。”
溫伽南替他說了一句話。
“他不是那種挾恩圖報的人。”
這確實。
譚芳不由覺得,如果梁聿修沒有他那個不好相與的媽,不知道會有多滿意這個婿。
可現在......
和溫紹儒都無話可說,心還是很復雜。
他們當然也希兒能夠幸福,但不可避免地,又會擔心。
譚芳這次沒有回避,語重心長地和溫伽南聊了聊。
“媽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嗎?哪怕以后重蹈覆轍,再次到傷害,也不后悔?”
溫伽南趴在譚芳邊,聽到這話,眉眼垂下來,抿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半晌,才仰頭,認真又堅定地看著譚芳:“我不知道,但是媽,我想跟著心走。”
譚芳眉心皺,拉著溫伽南的手,了又松,松了又,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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