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鸿没听到最后,坐不下去了。
从小到大,自制力一向都很强,但今天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转刹那,手攥紧,尖锐的指甲几要嵌进掌心。
司问棠啊。
他是什么子,最清楚。
除非他自愿,谁能让他喂食,又有谁能往他额头上。
忽然意识到,在他绝对的防备和敏锐面前,高明的手段反而落了下风,陈舒宜那种蠢蛋,或许才是真正的高招。
之前是错判了,陈舒宜,竟是真的劲敌。
往上迈步,一步步靠近。
陈舒宜转过了脸,与视线汇。
脚步微顿的刹那,眼神冷冽,陈舒宜昂起了脑袋。
司问棠闭着眼,对们的手一无所知,略微调整了姿势,还是把脑袋压在陈舒宜肩膀上。
他头发好软,蹭得脖子痒痒的。
陈舒宜不动声,对阮听鸿微笑。
阮听鸿冷脸,收了视线,跟而过。
嘁——
装货。
气死你!
“别乱动。”耳边传来明显清醒的声音。
哦哦哦。
陈舒宜回神,调整姿势,把他脑袋放好。
等等。
他刚才没睡着?
眯起眼睛,往前抻脖子,试图瞄他的表。
司问棠直接手,把脑袋按住了。
好吧。
不动就不动。
靠进座椅,乖乖充当人靠椅。
音乐还在继续,有阳从上方窗户探进来,清晰地照出细微灰尘。
他呼吸渐渐均匀,悄悄了下他的手指,确定没有僵,打圆,长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不知过去多久,陈舒宜觉肩膀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音乐停了,听众渐渐离去。
眼睛,自己也困了。
本想眯一会儿,等他醒来,然而脑袋一歪,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再睁眼,眼前空一片。
拿起手机一看,竟已是四点,再一看边,司问棠不见了!
吓得直起,赶紧出门去找。
刚到走廊,便见他站在落地窗边,不知跟谁打电话。
拍拍脯,松了口气。
司问棠打着电话,便见走来,前前后后,绕着他看了一圈。
“哎,你今天没发病哎。”朝他动动眉。
司问棠白了一眼。
陈舒宜撇。
他继续打电话,坐在旁边吃已冷了的汉堡。
啧。
他拿下手机,想吐槽是不是饿死鬼投的胎,连买新的都等不及,已啊呜一大口咬下去了,然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
算了。
陈舒宜滋滋吃完汉堡,拍拍手到他边。
“你接下来去哪儿啊?”
司问棠挂了电话,“别管我去哪儿,你该去哪儿去哪儿。”
“我跟着你。”说的自然。
“你跟着我干什么?”
双手叉腰,“别不识好人心啊,我还不是怕你突然变,暴?”
“用不着,我好的很。”
“好个鬼,你看看你那个脸!”直白吐槽。
司问棠不想带着,“我谈生意,没空陪你玩。”
“什么陪我玩!”指了指自己,“是我!纡尊降贵,保护不重要的你!”
“用不着。”
“你今天是我的保镖,我说用得着就用得着。”
“谁家雇主上赶着保护保镖的?”
“我啊!”双手背在后,笑眯眯,“全世界最有良心的老板。”
得了吧。
就是在他上找到了就,觉得好玩而已。
司问棠转就走。
陈舒宜小跑着跟上,牛皮糖似的,完全甩不掉。
司问棠可没好脾气,他陪玩那么久,已算他风了。
跟进电梯,他皱眉看。
昂首,丝毫不慌。
他瓣掀动,想找句话吓走,结果大概是体不舒服,放狠话威慑力都不够。
“等会儿玩你自己的,别来烦我。”
“谁乐意烦你,你别倒我面前,哭哭啼啼求我救你就好了!”哼了声。
叮。
电梯到了。
司问棠确实约了人谈生意,还是个黑人。
双方没约在餐厅,反而约在了击场,耳边时不时便有枪响。
这船虽然是陈舒宜的,但还真没来过击场,觉得新鲜,司问棠跟老黑说话,在旁边来回跑动,摆弄各种枪械,玩得不亦乐乎。
只不过,枪枪脱靶。
“破枪,没点准头。”第N次丢下枪。
司问棠睨了一眼。
还好意思讲,小孩都比有用。
陈舒宜又让人把靶子挪近了点,抬手准备。
忽然,后出现人。
下意识转,男人声音传来,“看前面。”
哦。
盯住了对面的靶。
司问棠从后,托住了的手腕。
“打这鬼样,脸都让你丢尽了,我生意谈不下来,你至得承担一半损失。”他低头吓唬。
陈舒宜才不信呢。
再说了,打得蛮好!
正想着,司问棠仿佛听得到的心声,握住了的手,替开枪,接连四下。
被后坐力吓到眯眼,脚下往后挪动,后背不意贴紧了他的膛。
机械声响起,汇报绩。
“十环!十环!”
瞪大眼,转头看司问棠,满眼亮。
司问棠角略提,顺便眼神嘲笑。
陈舒宜难得没,练地用手肘拱他,“哎哎,传授我两招啊,怎么打这么准?”
“你这样的,传授你两百招也没用。”
“怎么说话呢,名师出高徒,你要是真厉害,还能教不会我?”
“遇到你,名师也得晚节不保。”
他说着,快速装上子弹,再次走到后。
和刚才不同,他一手托住手腕,一手握住了的手,长挤进两间,把的分开了点。
“站稳。”
陈舒宜觉到被他抱住,愣愣出神,狂眨了一顿眼睛。
他低头靠近,指挥,“这枪基本没后坐力,壮起你那鼠胆,别一开枪就闭眼。”
陈舒宜听得清他说什么,但脑子好像不大清醒。
用力吞了一大口口水,干地哦了一声。
砰!
一枪出去,被迫惊醒。
可他的气息,却更清晰了。
有点懵,也有点慌,不明白怎么他的气息,会不停放大。
司问棠眼神一转,便见双颊泛,眼睫颤动,不自觉地咬住了瓣。
他默了默,旋即挑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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