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州拿來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老爺子這些年陪傅進方和栗伊人一家的照片。

照片中，老爺子時常笑得合不攏，整個人散發著熠熠彩，好像年輕了不。

傅云州的記憶里，老爺子已經很久沒笑過了，盡管偶爾展，也是他在拿下某個大訂單對傅氏有絕對幫助的時候。

傅云州十分珍惜那時的時，盡管很短暫，但那也是爺爺的夸贊，是他努力的見證。

可現在再回頭看，他才發現那笑是什麼意思？

那本不是對他的肯定，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說，也可以說是對他的認可。

但這種認可絕對不是他想要的，而是老爺子發自心贊他作為棋子的完。

“爺爺，這些年，我這顆棋子您使得還順手嗎？”

傅云州突然問道。

老爺子只是看了一眼那些照片，便默然的收回目，“云州啊，你從小就很聰明，但你要知道，你能為我的棋子去為博遠沖鋒陷陣，這還得謝你的聰明，當然，你也要謝你有個好母親……”

老爺子說到這里，似是想到了什麼，目似乎過窗戶看向遙遠的地方。

傅云州沒有打擾他，只是定定的坐著，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他也很好奇，他能有一個怎樣的好母親。

在他的記憶里，他的母親并不是一個講理的人。

他見過最多的，就是他母親像一個潑婦一樣辱罵他的父親和栗阿姨，他覺得這樣的母親讓他很丟臉。

他甚至都不敢和別人說那是他的母親，兒園背調的時候，他在母親一欄填的是栗阿姨的名字，當時寫上栗伊人三個字時，老師都夸他媽媽的名字好好聽，一定是一個特別麗的人。

那時候，他第一次產生了希栗阿姨做他媽媽的想法，自那之后，他也是那樣做的，只要見到栗阿姨，他就開口喊媽媽，他想讓栗阿姨做他媽媽的心達到前所未有的頂峰。

那個時候沒有人懂他的心思，除了爺爺和爸爸，所有人都不理解他。

他不明白，為什麼栗阿姨長得漂亮又溫，他自己的媽媽為什麼跟潑婦一樣，他覺得，不管是誰，一定都會選擇溫麗的栗阿姨……

傅老爺子終于收回思緒，聲音打斷傅云州的沉思，“你母親劉靜瑤是一個驚才絕艷的人，云州，你很有福氣，只是可惜，你的福氣都被你自己作踐沒了。”

傅云州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劉靜瑤，而且還用那樣一個語來形容。

驚才絕艷？

他并不這麼認為，“爺爺，您到底想說什麼？”

傅老爺子哈哈笑了起來，“云州啊！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呢！”

傅云州蹙眉。

傅老爺子見他這樣，依然笑了，“看來，這幾年顧月然在你邊，把你的聰明睿智都敗了，不怪你如今還看不。”

傅云州更加懵，追問道，“爺爺，您想說什麼就直說，不必如此詆毀月月，他并沒有什麼錯？”

傅老爺子搖搖頭，傅云州如今跟蠢豬一樣，毫不必他白費心思了。

“蓮霜已經回來了，接下來，就看誰的手段更高一籌吧！”傅老爺子說。

傅云州怒道，“憑什麼？”

傅老爺子重新看了眼傅云州，看著看著就笑了。

“憑你蠢，憑你到現在還看不清局勢，云州，你是我得意的作品，你搶不過博遠的，早點認輸吧，免得到時候一無所有。”

傅云州一下站起來，咬著牙死死盯著老爺子，“爺爺剛剛還說我很聰明，這會兒又說我愚蠢，我看是你自己老糊涂了，說話顛三倒四。”

傅老爺子嘆了口氣，“的確是老了，要不然，我又怎會心急至此，落如今的局面。”

“但我還沒有糊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倒是你，傅云州，你看得清你未來的路在哪？又能走多遠嗎？”

他看著傅云州，仿佛是在嘲笑。

傅云州剛想反駁，病房的門被推開，門外傅蓮霜拍著手走進來，臉上全是對傅云州的戲謔。

傅云州一下子也沒有反應過來，嚨口的話堵在那里，始終說不出來。

這些年他其實都沒放棄過關注這位妹妹，聽到傅蓮霜回來了是另外一回事，但親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從心里是不想和傅蓮霜翻臉的，因為他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

“二哥，好久不見啊！”傅蓮霜笑著說。

傅云州看了眼老爺子，又看了眼傅蓮霜，咬牙道，“爺爺，你們當真是好樣的。”

傅蓮霜直接走到病床的另外一頭，撇道，“二哥好兇啊！我一回來就聽說顧晚騙了你十八個億，想去幫你拿回來，可居然油鹽不進，害我耽擱了不時間，你不心疼我就算了，居然還這樣對我說話，我好桑心啊！”

語氣里聽不出傷心，倒是讓人覺到幸災樂禍。

傅云州冷冷道，“你確定是去幫我的？”

“當然，只是幫忙也講究策略，誰知道……”

“好了。”傅云州冷冷的打斷傅蓮霜的話，然后看向傅老爺子道，“爺爺，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就像您說的，我們各憑本事。”

說完，傅云州深深地看了一眼傅蓮霜，然后抬腳離開。

他現在需要冷靜一下，而不是和他們在這逞口舌之快。

話是這麼說，其實是傅云州不想承認心里的悸。

即便多年過去，他們都已經長大人，但他還是希那個栗伊人的阿姨能做他的母親。

而不是那個不只會罵人的潑婦。

驚才絕艷？

他倒是覺得栗阿姨才配得上這樣的詞。

傅蓮霜聳聳肩，“爺爺，這還是當初那個商智商都雙A的傅云州嗎？”

傅老爺子點頭，“如假包換。”

隨后，他笑了一聲，道，“蓮霜，想要磨滅一個人的聰明才智不容易，但也不難，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他就很功。

傅蓮霜說，“孫知道爺爺的本事，若不是顧晚突然發瘋，您一定會將他磨滅得更為徹底。”

“不過現在也好了，大哥想要上位，總不能缺了磨刀石，我覺得傅云州現在就很不錯，能為大哥的磨刀石，他應該到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