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華端凝的狀態,實在不佳,可又如此堅持不肯離開,嘆息道:“再好的,這樣熬下去也會垮的,更何況你自己還是病人,聽我的話,今晚好好睡一覺再說,我和季瑤會留下照顧他。”
有那麼一瞬,覺得陸念華對的態度極好,好到差點忘了自我,晃神過來才發現,突如其來的好,不過是種表象。
季瑤扶著的肩,一言一語極好聽:“晚寧,華姨說的對,你現在的狀態,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微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啦,明明大家就是在關心,不該多想,哪怕靜靜的躺一會也好,偏偏無法像當初決然離開,現在滿疲憊也只想留在他邊,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許久未出聲的,一直握住莊凌洲的手,神有些發呆,好半晌才回頭。
再開口時,眸中含淚請求道:“夫人,我不累,讓我照顧三哥吧。”
不想再懦弱,一次次退怯開。
陸念華看著,長久不再說話,繞過床尾,把病床上的兒子好好看了看。
“我也沒說不讓你陪著他,就是想讓你睡一覺,醫生不是說了,凌洲現在各項征都很正常,很快就能醒過來,總不能,他醒過來,你又倒下了。”
江晚寧心里忽暖,垂下首,嚨哽咽著出兩個字:“謝謝!”
這一夜,也是獨自守候,在衛生間掬一捧冰涼的水洗過臉,連日來的疲憊好似散去一大半,神也出來了些。
只是看到鏡中自己的模樣,江晚寧怔怔呆看許久,蠟黃消瘦的臉頰陌生而嚇人,抬手捋了捋凌的發,順手將長發綰在腦后,比剛才看起來好過幾分。
端來熱水,用巾幫莊凌洲洗過,換了一干凈病服,又倚在床邊,幫他按。
“三哥,你說,我到底要不要改行,真的就去做按師。”
自說自話,手撐著腦袋看著他,纖細的手在那張俊逸的臉上輕輕描摹著濃眉,高的鼻梁……
好一會,許是太累,不覺間趴在床邊就睡過去。
翌日清晨。
護士推門查房,看到病床上的人,驚詫不已:“莊……”
噓——
一個利落的作,截住護士的話聲,他角淡勾笑痕,抬手示意護士先離開。
護士微笑點頭應允后轉出去。
莊凌洲垂下眼眸,看看自己那只握在手心里的手,目又掃向睡得恬靜的人。
幾日的昏迷,現在看到床邊的人,還有種不真實,又不忍驚醒,只是默默地把好好看看,他無法想象,短短數日,對來說是怎樣的漫長煎熬。
良久,噩夢將驚醒,霍然睜眼,正好撞進男人滿是心疼的眸底。
未出聲,害怕自己又是在做夢,定睛把他看了好一會,長睫,眼眶一熱,淚水已是忍不住滾落。
莊凌洲皺了皺眉,出手幫拭淚,薄輕啟:“寶貝是不是做噩夢了?”
聽到他略帶深沉又不正經的話音,再也繃不住地哭出聲。
江晚寧起伏在他前,哭的撕心裂肺,幾天以來,所有忍的痛和委屈,還是無法控制地在他面前宣泄出來。
這一幕景象,令他心口滯難耐,宛如他傷害至深,致使傷心至極,哭到發也停不下來。
他拍著的后背,輕哄上的人。
“乖,不哭。”
“三哥,你太壞了,睡這麼久才醒。”
帶著音的話語中著一讓等太久的抱怨,又滲著終于等到的喜悅。
他什麼也做不了,就連起將抱在懷里哄的力氣也沒有,只能任由哭。
直至哭累,才緩緩起,紅腫的雙眼睨著淡笑的男人,輕斥道:“你再不醒,我可就真不要你了。”
莊凌洲微哽著:“舍得嗎?我明明聽到有人說再也不離開我的,難道是幻聽?”
不知,每每聽到說的話,幾經掙扎著想要醒過來,卻總以失敗告終。
他著哭花的臉,想到那日陳兵向的匕首,至今心頭還會發,若是晚一秒,又要他怎麼辦。
“不準再說離開我的話,聽到沒有,以后,都要乖乖留在我邊,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離開三哥。”
江晚寧心口一窒,水汪汪的大眼里盡是后怕,豈敢再任,他放手。
“不會的,我再也不走,”反握他的手,枕在臉頰,“你攆我,我也不走,我跟定你了,反正,是你要惹我的。”
這次,決定自私,不想再被任何事束縛。
剛醒來,還虛得發,有好多話想說,又倍無力,幸好醒來第一眼,就看到,心里踏實許多。
莊凌洲輕輕合了下眼又睜開,開臂膀,輕聲道:“過來,躺在這。”
昏迷中也是噩夢連連,要麼是又提離婚,要麼就是不見他,不理他,他著急得要命。
江晚寧乖巧躺進他的臂彎,小心翼翼蜷著,生怕及他的傷口。
后背攏上的臂力,驀地將多日積攢的疲憊發出來,現在困意濃濃,只想貪婪地靠在他懷里睡上一覺。
薄吻了吻的額頭:“困了就睡吧,現在換我守著你。”
從他前仰頭,抿了抿:“是很困,困得不行。”
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不是倔強地守在我這,都沒離開過?”
從手室出來,進重癥監護室的時候,就一直守在門口,沒離開過,度過危險期,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
點了點頭:“我怕你醒來看不到我,也怕離開你,我一個人會害怕,三哥,我媽走的時候我怕,可是還有我爸在,我爸走的時候,有三哥那句話支撐我,可你一直不醒來的時候,我真的怕死了,怕我邊最我的人一個個把我丟下,這世上只剩我一個人,該怎麼辦?”
他嗓子一哽,只能用盡全力量將攏在懷里,幫驅走恐懼。
“不會的,我怎麼會扔下你不管,我還沒好好你,疼你,我說過的,三哥永遠都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趴在他懷里,淚水打他的裳,他輕哄著,親吻著,只想讓知道,是他摯如寶的人。
“不哭,乖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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