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一夜沒睡。
看到樓梯上拎著不大的行李箱的人,黑眸微沉,著一讓人看不的緒。
他現在還記得,那天,第一次到海棠城,也是拖著那個行李箱。
莊凌洲瞥了眼簡單的行李,淡聲道:“你只帶了一個行李箱?”
略顯局促,解釋道:“嗯,就幾服。”
一年以后,還是只帶走幾服。
江晚寧拖著行李箱走過去,莊凌洲也從沙發上起迎上。
“三爺,我的東西我帶走了,幾服,其它的,你看著辦,用不到的就扔掉吧。”
莊凌洲垂眼,看側的行李箱,那麼小,還不如一個游客外出準備的行李多。
這才發現,連游客都不是,只是肩而過的過客。
“海棠城的房子,落的是你的名字,如果不想住,你看著理就行。”
江晚寧詫然,并不知道這件事。
“那就讓理吧。”
不會再要任何一樣莊家的東西,怎麼來的,就怎麼走,就當一場夢。
莊凌洲頓了一下,轉往回走了兩步,彎腰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
“字我簽過,你簽上你的,我會讓律師盡快理。”
江晚寧一怔,離婚協議自己已經簽過:“我不是已經……”
“你擬的離婚協議已經作廢,按這一份新的來辦理。”
“……”
江晚寧低頭,看到茶幾旁的垃圾桶里,碎紙一筐。
他是撕離婚協議撕出癮了嗎?
那是在他手上被撕毀的第三份離婚協議。
江晚寧疑,無奈地接過他手上的協議,離婚事由沒有變,只是多出一欄財產分割說明。
江晚寧看著那串數字,雙眉越擰越。
“我們的共同財產,應均等分割,這是你應得的。”
“我說過我什麼都不要,”江晚寧把協議塞回去:“我不簽。”
莊凌洲眉間蹙:“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做你的三,一個是拿走你應得的。”
“莊凌洲,你一個晚上,就是想出這麼個招嗎?”
江晚寧橫他一眼,氣急敗壞地往外走。
沒走出幾步,又折回來:“哪有離婚著人家要財產的?”
莊凌洲道:“我也沒見過,離婚給財產還不要的。”
“……”
江晚寧咬著,片刻猶豫,從他手上搶過離婚協議,抬眼著他:“你可別后悔。”
隨后在桌前彎腰,簽下江晚寧三個字,瞥見旁邊落筆剛勁有力的名字,心里五味雜陳。
江晚寧拉上行李箱,越過他時,輕聲道:“我走了。”
不等他回,徑直往外走。
眼眸倏然泛,有點模糊,快到大門口時,是扶著墻出的門。
“嘭”的門聲傳來。
莊凌洲剛好點上一煙,狠狠吸了一口,好一會才緩緩吐出。
“三。”
林昭見人出來,似有準備地從大奔前跑過來,將手上行李箱接過。
“林書,我自己來就行。”
本來就不太習慣這種待遇,現在的份,更尷尬,江晚寧手想要拿回行李箱,林昭卻笑瞇瞇拖走。
“林書,”江晚寧追過去,眼看自己行李箱被放進后備箱里,本攔不住:“林書,不用麻煩你,你送三爺就行,我自己可以回去。”
昨晚就請過事假,準備把行李搬回同心巷,想必沈娟看到這樣,又要拉著詢問一番,索請一天假,把事理好再去上班。
林昭撓撓眉梢,目往后看了看:“莊總讓我送你的,等會他自己開車去公司。”
江晚寧氣極反笑,聽說過和平分手,現在到自己,居然是和平離婚,前夫還這麼周到,又是塞錢,又是派人送回娘家的。
這待遇,真是沒得說。
江晚寧想,既然他這麼大方,索就如他愿,正好,他送的車,也還回去了。
車鑰匙擱在梳妝臺上,還有那條所謂好幾十個W的項鏈。
一路上,江晚寧將腦袋倚在車窗上,神憂郁。
林昭掀起眼簾看了看后座,鏡中人面憔悴,眼眶還泛著一圈紅。
略顯焦急的林昭,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想現在就給莊凌洲匯報,三難過死了,求他們別離。
林昭恍然大悟地微嘆一聲,非離不可的人,可就是三,莊凌洲要有辦法哄,也不至于出現這種局面。
昨晚一通電話打過去,愣是讓他把財務和律師約到一起個頭,連夜把他婚后的個人財產清算出來,又讓律師擬出離婚協議。
一大早,林昭就把離婚協議送過來,看到莊凌洲那副滄桑樣,簡直不敢相信,他是恒暉的大Boss。
嘖嘖嘖。
林昭還補一刀:“莊總,要真不想離,就求求三,告訴,你,舍不得。”
“人經不住哄,越哄越溫,越哄越乖順,我看莊總您,在這方面,好像缺點意思?”
結果顯而易見,林昭吃了他的冷眼。
“三,你還好吧?”
林昭實在擔心會不會憋出病來。
“要實在難,你就大聲哭出來,罵出來,我媽和我爸離那會,我媽連著好幾天,一哭就得把我爸罵一通,罵完心可舒暢了。”
背地里,林昭就是個實話大王。
他是懂整莊凌洲的。
倚靠在車窗上的人,彎了彎:“林書,我沒事。”
林昭皺眉,一看就是有事,離婚那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沒事。
“三,你真別介意那些八卦新聞,莊總心里就你一個,他是喜怒不形于,恨不言于表,在國的時候,工作的他不過氣來,康復治療又極其痛苦,只要給你打過電話,他心瞬間明朗……”
……
“林書,以后我江晚寧就行,我已經不是什麼三。”
林昭是他的人,自然替他考慮,話也撿著好聽的說,可江晚寧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覺大腦極其混。
林昭啞口無言。
本來還想替莊凌洲爭取一下,看來,毫無希。
林昭把人安全送到同心巷后離開。
江晚寧推開院子大門,沈娟正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撿菜,看到來人。
頓時一驚。
“囡囡,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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