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出的門,不知什麼時候,江晚寧忽然就落后一截。
發現人沒跟上來,莊凌洲頓步。
回頭看到蹲地上系鞋帶,觀察幾秒后,男人不疾不徐走上前。
“怎麼不喊我?”
頭頂傳來一道低沉嗓音,江晚寧抬頭,只見男人緩緩蹲下,從手中接過鞋帶,開始打結。
“我自己可以的……”
睨著自己空空的手兩秒,回過神來,鞋帶已經系好。
“我看你的手做事不怎麼利落,我在邊,有事就喊我,別逞強。”
江晚寧笑笑:“系鞋帶而已,我可以的。”
其實,才沒那麼氣,只是手肘包裹著,做起事來顯得笨拙而已。
莊凌洲挑著眉梢,看著沒出聲。
江晚寧瞬時有種不識抬舉的心虛,主要是不太習慣有人對如此上心。
媽媽生病那幾年,好多事都是自己做,甚至還當起爸爸的助手,家里醫院都能看到忙碌的小影。
再后來,媽媽走后,江培遠一如既往的忙,被送去莊家之前,幾乎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以至于,向來不太習慣被別人照顧。
江晚寧想想,低聲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太擔心,醫生都說是小傷,上幾次藥就好。”
莊凌洲:“只是這樣?”
顯而易見,是習慣拒絕他的一切幫助。
意識到他聽出自己話中意味,江晚寧抿下:“你這樣,覺我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莊凌洲把從地上拉起來,瞇起眼打量旁人幾秒,扯扯調侃道:“江晚寧,我看你弱的,沒想到還一傲骨。”
“誰弱,我才不是林黛玉。”
江晚寧撇撇,挑起眉梢,理直氣壯反駁他。
平時也就犯些冒之類的小病,要不就是特殊時期況不太好,再就是子偏瘦點。
質差是差點,弱有點嚴重。
莊凌洲睨著不服輸的人笑了笑,淡聲開口:“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是讓著?
江晚寧微怔,補充道:“這是事實。”
隨后出自己被握住的手,徑直朝院里的車走去。
莊凌洲輕嘆:“……”
在他面前,真是一點都不甘示弱。
……
到達醫院,莊凌洲就一副領導人的姿態,把人安排到候診區,自己親自排隊掛號。
坐在長椅上的江晚寧,盯著繳費窗口有序排隊的男人,心尖倏然被什麼狠狠擊了一下。
男人西裝革履,姿又高大拔,站在隊伍里格外耀眼。
這應該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排隊掛號吧,以前他生病,都是家庭醫生親自上門診治,以莊家的地位,到醫院更是沒這麼多繁瑣流程。
親力親為地給老婆大人排隊掛號,雖說看起來沒什麼,但對于江晚寧來說,卻是另一種人生新驗。
莊凌洲時而側眸看看長椅上乖巧等候的人,兩人視線不期然對上的一瞬,莊凌洲角勾笑,極魅極,惹得渾燥熱,故作鎮定,朝他莞爾一笑。
進治療室,莊凌洲寸步不離地跟著進去。
護士回頭一瞟,提醒道:“家屬在門口等著。”
聞聲,江晚寧下意識看了一眼莊凌洲,發現他神不變,完全沒把護士的話當回事,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三爺,”江晚寧拽拽他的西裝袖,低聲道:“去門口等我。”
“我不會妨礙醫生做事。”
一臉他會很乖的樣,江晚寧訝然,皺了皺眉。
護士端著藥過來,看旁邊人未,張想要再提醒:“麻煩……”
“護士小姐,我老婆怕痛,我陪陪。”
胡言語,他還真把當三歲小孩。
護士愣了下,視線掠過莊凌洲時,多停了幾秒,他那張俊逸的臉頰,生來迷人的,一括,貴氣人。
護士回神看向江晚寧,眸中不可思議,許是他倆穿著看起來太不搭,要不說破,是不可能把他倆想是夫妻關系的。
簡單隨意慣了,不是什麼有必要的場合,就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江晚寧想解釋,護士卻先一步出聲。
“真是見,有這麼心的老公,小姐,你可真幸福。”
江晚寧巧的臉蛋霎時染上紅暈。
看來,大多數,包括江晚寧本人,都是吃男人這套的,更何況,他長得好看,是那種賞心悅目的類型。
看樣子,護士小姐是默許他留下,陪同他怕疼的老婆進行治療。
嘖嘖嘖。
江晚寧掀起眼簾虛虛地看看男人,作罷,他咋滴咋滴。
上藥過程極快,江晚寧全程淡定,連眉頭都沒皺下。
虧他還擔心怕疼。
從醫院出來,兩人一前一后。
莊凌洲闊步朝前,而江晚寧步伐緩慢,故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一邊是怕兩人走太近,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邊又顧著看阮曼依發來的微信消息,不多時,兩人之間拉開好長一段距離。
“莊總?”
對面走來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步伐有些匆忙,后跟的人臉不佳,懷里抱的孩子看起來也沒什麼神。
男子老遠迎上,微微傾:“莊總,你怎麼在這,是哪里不舒服嗎?”
莊凌洲微微頷首后,淡聲道:“沒有,我陪我太……”
回頭才發現,那丫頭沒跟上來,而是定足在遠石階上看手機。
莊凌洲蹙眉,幾不可聞地嗤了聲。
“黃總,小孩病了?”
瞥了眼他后的人,孩子虛弱地靠在媽媽懷里,莊凌洲借故避開剛才的話題。
“是啊,最近流嚴重,大人小孩都沒能躲過,這不,孩子老婆一起發高燒,我把娘倆送過來治療。”
黃總是淮城片區的銷售總監,所帶團隊銷售能力極強,業績斐然,莊凌洲對他有很好的印象。
“原來如此,”莊凌洲攏了攏劍眉:“小孩況看起來不是太好,你帶孩子上五樓,我聯系兒科主任,讓他幫忙給孩子先做檢查。”
黃總雙手合掌表示謝:“莊總,實在是太謝了!”
現在去趟醫院,掛個號排個隊,一早上也看不好病。
莊凌洲神自若地牽:“客氣了,當父母不容易的。”
人走后,莊凌洲就撥通兒科李主任的電話,代好后,他才想起自己家的丫頭。
想著回頭去領回來,結果石階上早沒了人影。
莊凌洲冷哼一聲,俊臉瞬時黑了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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