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宣平侯臉上的表都僵了一瞬。
他萬萬沒料到會是這麼一番話,無厘頭地令人一時錯愕,“你……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你知道,錦衛和軍多有,我與文麾表面上有幾分酒,實則不合已久,但趙庸護著他,我要換掉他,很難理解麼?但軍也是兵,兵都是認將的,換旁人,恐怕一時不能服眾,引起城防大,但文彬不一樣,他是文家人。此事于你就像天上掉餡餅,侯爺比我更不喜趙黨之人,就不要拿喬了,同不同意給個準話。”
“你——”
宣平侯深吸一口氣,“你也說文彬頗有幾分傲骨,他看不慣軍的做派,才會投我麾下,你怎知我勸他就有用?”
“有用,當初文麾擔憂他分權,提防針對他,兄弟兩人關系驟降,文彬最微末之際,是你收容了他,給了他一席之地可立足,他對你向來言聽計從。”
宣平侯到心驚。
因文彬這個人平日里是很低調的,他雖出文家,有個戍京守備的哥哥,可從不以此說道,而且軍營不比朝堂,一個從不出現在朝中之人,霍顯如何注意到他,還清楚這些始末?
可宣平侯不知的是,當初正因霍顯仗著酒在文麾面前死命挑撥他兄弟二人的關系,才導致文彬在文家幾乎被架空,他又有意著人將他引去宣平侯府,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是局面,也是退路。
宣平侯沉默了。
誠然,這個結果令人心。
這于他來說,是個有利無弊之事。
他道:“可換掉文麾,也是趙庸創,于你有什麼好?”
霍顯諷笑,“趙庸創,于我怎麼就沒好了?”
宣平侯立即明白過來,竟覺得合合理。
霍顯做什麼他都不意外,這個逆子是他親生的,從小就不愿屈居人下,如今又怎麼會甘愿永遠被東廠一頭?
他就是匹野心的狼。
吃人都不吐骨頭的那種。
他偏頭思忖,道:“要文彬去爭這個位子容易,但文麾憑什麼愿意拱手相讓?”
霍顯慢慢道:“不勞您老心,我會讓他愿意。”
第75章
話說到這里,本可以和和氣氣結束。
可這樣的謀總讓宣平侯生出一狼狽為的錯覺來,且他一無所知,反而像是了霍顯的棋子。
實際上也就是。
宣平侯思來想去,到底還是不想如此被,道:“文彬是我的將,你既想他摻和到這件事里,我就需了解來龍去脈,文麾那里,你打算如何做?”
霍顯要笑不笑地輕嗬了聲,有趣道:“侯爺向來看不上我的手段,何必多問,放心,見不了無辜的,也臟不了你的手。”
宣平侯冷冷道:“你若是想利用文彬亦或是宣平侯府圖謀你的大業——”
霍顯打斷他的話:“宣平侯府有什麼值得我利用的?”
他倏地笑一聲,繼而道:“這幾年你還沒有看清麼,宣平侯府的榮耀早在先帝時候便式微了,什麼世代忠將,在如今這個時局,除了你手里抓的個把兵,本不值一提,侯爺的心氣兒該收斂了。”
“你、你這逆賊!”宣平侯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這世上的事,向來是東風倒西風,西風又倒東風,沒有哪一方能長勝不敗,你真以為你做的孽,就不會遭到報應?”
南月在旁著汗,忙倒茶水,和稀泥道:“侯爺,您消消氣。”
誰料這里剛安一句,就聽霍顯挑起眼尾,冷笑道:“報應如今還不到,倒是瞧侯爺無能跳腳,覺得有趣。”
宣平侯聞言,拍案而起,“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將今日之事出去?你意圖謀害戍京守備,其罪當誅!”
霍顯不慌不忙道:“你若不怕文彬卷進這場風波,再來個橫死街頭的下場,大可隨意。”
南月深吸一口氣,放棄地噤了聲。
屏風隔出的單間里,姬玉落正支頤“聽”,直到宣平侯拍案而起,氣哼哼地走了,才發出點笑。
仿佛能看到他平日與人打機鋒的模樣。
都說霍顯與宣平侯這對冤家父子早朝時向來是互不相讓,若是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兩人恐怕都夠死上千百回了。
倏地,屏風被撥開,一束投了進來。
霍顯走過來,道:“墻角聽得可開心?”
姬玉落側目,通過屏風出的隙去看已經消失的背影,問:“你為什麼要激怒他?”
這里頭有什麼說道?
誰料霍顯卻是頓了頓,拿起的茶悶了一口,道:“是他氣太大,有事沒事地怒。”
原來沒有說道。
都是不自地朝對方齜牙咧,看來父子不合是本就是存在的。
但霍顯惹惱了宣平侯,自己顯然也沒多高興。
茶葉都咽了下去。
姬玉落瞥了一眼,說:“他會照你說得做嗎?”
“不會。”霍顯用手背抹過角的水痕,道:“他會靜觀其變,但若是文麾確實下馬,他估量過利大于弊,會勸文彬坐上那個位置,畢竟軍里多一員自己人,怎麼看都是好事。”
姬玉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才說起另一樁事,“你說要我幫忙,是什麼事?”
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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