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

這話聽得像是故意在折騰他們，但卻讓人心里莫名松了口氣，可他們也不敢懈怠，馬車在街口停下后，跟得比昨兒還，簡直要把眼睛在姬玉落后背上才好。

于是街邊就出現這樣的景象，一輛馬車，三兩丫鬟，七八護衛，那被簇擁在中間的子從這間鋪子出來，轉頭就進另一間，后嘩啦啦跟著一群人，排場之大令人乍舌，而后一看馬車上掛著“霍”字的牌子，便釋然了：哦，霍家的，怪不得如此鋪張浮夸。

轉眼之間，護衛手里已是滿滿當當，卻仍不敢放松，昨日這小夫人亦是這樣行事，可卻還是讓鉆了空子，在被南月點過后，護衛反思，想來只有在戲樓時沒能近距離看守，才出岔子。

同樣的錯誤，決不能再犯。

于是在姬玉落進了酒樓的獨立雅間時，盡管紅霜相攔，護衛也絕不肯退讓。

兩方人僵在了門檻外，嚇得小二也暫退一旁。

紅霜道：“秦護衛，這是二樓，你們守在門外有何可擔心的，我們小姐難不還能跳樓？”

姓秦的護衛心道：那可未必。

何況昨日也是這位紅霜姑娘攔的他！

僵持不下，還是姬玉落開了口：“算了，讓他們進來吧。”

紅霜這才不輕不重地放了人。

護衛一窩蜂地杵在雅間里，排兵列陣一般，沿璧而站。

倒是碧梧嚇得不輕，慢慢才回過味來，原來這兩日院子里多了那麼多護衛，是用來看小姐的？霍大人平白無故監守小姐做什麼？

這都什麼事兒！真愁人。

就在碧梧憂愁之際，竟被紅霜悄然往里塞了個丹丸，瞪圓了眼，一不小心就咽了下去，然紅霜卻給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酒菜上罷，然而還過不多久，其中一個護衛踉蹌一下，那麼高大的人直直倒在地，發出“撲通”一聲響，沒等碧梧驚恐，就見接二連三的護衛皆倒了過去，一不！

碧梧震驚：“小、小姐……”

姬玉落神冷靜，迅速收了筷，“走吧，進宮。”

碧梧驚魂未定，被紅霜拽著才走了，直到馬車一路趕往宮門，依言遞了宮牌后還渾渾噩噩的。

姬玉落便在馬車上安靜候著。

之前進宮時霍顯說過，惜妃只是個一時寵的宮妃，不必要去奉承迎合此人，再從生辰宴上惜妃對的諸多熱來看，反倒是惜妃想攀上霍顯。

這不奇怪，順安帝看重霍顯，若能得霍顯在前多言幾句，這份圣寵便能更持久一些。

故而姬玉落肯定，以霍府的名義投謁，惜妃必愿相見。

果然不幾時，便有侍趕來相迎。

姬玉落從馬車上下來，侍恭敬福禮，道：“娘娘請夫人到殿小敘。”

姬玉落頷首還禮：“叨擾了。”

然而碧梧要跟著走時，卻被紅霜摁住了。

侍好奇一瞥，姬玉落才嫌棄道：“小丫頭手腳，怎敢到娘娘面前丟人。”

侍了然一笑。

碧梧被紅霜拉上馬車。

眼看兩人進了太和門，碧梧懵怔道：“這、怎麼能讓小姐自個兒宮呢，總要有個人伺候才好啊。”

紅霜認真打量了碧梧一眼，卻是牛頭不對馬地說：“小姐肯帶你走，是你撞了大運。”

碧梧不解，漸漸到不對，眼皮也跳了起來。

紅霜則長呼出一口氣，人手都已經布好了，只盼小姐順順當當走出宮門，屆時這輛馬車便會直驅城外。

只要出了城門，便什麼都不怕了。

姬玉落不知詔獄那里能拖多久，雖借著惜妃的由頭進宮，可并不想真將時間耽誤在與惜妃周旋上，委實沒有必要。

侍在前引路，尚未到九重門，姬玉落驀地將腳一扭，失聲喊出后，又倒吸了一口氣，嚇得侍忙停下看，驚道：“霍夫人怎麼了？”

姬玉落扶著大石獅子，半彎著腰，去腳踝，“想是拐了腳——嘶。”

一臉痛，仿佛是骨頭斷了。

這可是霍顯的夫人，且聽說這兩日兩口子正里調油形影不離呢，侍也不敢要忍痛前行，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思忖后道：“這樣，夫人稍候，奴才去請轎攆來，再著人往太醫院跑一趟。”

姬玉落道：“勞煩公公了。”

侍不敢耽擱，跑了兩步離去。

姬玉落環視四周，站直子后，便急步往九重門去，途中有宮太監路過，才漸漸放慢了步子。

眼下是白日，趙庸想來也不在值房，故而眼下值房外也沒什麼人把守，姬玉落打算先藏進去，守株待兔。

使計引開零散的太監，悄聲了值房。

此一如既往的簡潔，一套原木桌椅，桌角的木頭還劈叉開來，茶樸素，旁邊的榻瞧著也十分陳舊，被褥整齊疊放著，連個帷幔都沒有。

若非姬玉落親眼所見，真要被假象蒙蔽，以為趙庸是個廉潔奉公之人了。

姬玉落閉了閉眼。

而后挑開窗帳，立在角落。

安靜，空曠。

線過窗格散落在鞋尖前，角落厚厚的塵灰無藏，周遭所有聲音都在此刻被無形放大，方才被引開的兩個灑掃太監也抱著掃帚回來了，正郁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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