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話說的功夫，姚醫生進來了。

腳踝的護是他幫我戴的，我怕被沈聽瀾知道，連忙上前解釋，“姚醫生，不好意思打攪你了，我沒事，他大驚小怪以為我不舒服。其實，就是昨晚沒休息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沈聽瀾說：“姚醫生，你幫忙檢查下，費心了。”

姚醫生檢查后，發現我腳踝紅腫的厲害，剛要問我，就被我拿話堵住了。

“剛才我下樓，可能沒注意到了。”

姚醫生見我瞪著眼睛，似乎也明白我不想他揭穿我剛才摘了護。

他直起，對沈聽瀾說：“放心吧，沒什麼大事，我再給開個消炎鎮痛的噴霧，噴在患。最近兩天讓減走，多臥床，腳盡量抬高于。”

沈聽瀾聽得仔細，點點頭。

等姚醫生離開后，他開始說我不聽話，天冷路還往外跑。

我不理他，他一個人獨角戲，越說越上頭，最后把自己氣得悶氣短，坐我床上捂著口大口。

我看他難的樣子，說：“醫生讓你臥床休息。”

他撇我眼，沒回。

沈聽瀾車禍傷了肺，后雖然一直在休養，但公司的業務繁多，沒給他幾天靜養的時間，又開始在病房理公務，這也導致他肺功能恢復的緩慢。

有時話說多了、急了會覺得氣不夠用，需要靠吸氧緩解。

我把鼻氧管遞給他，他也不接，跟我賭氣。

我說：“你氣都不夠用了，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還不吸氧。”

他說：“不疼。”

看他人都要虛了，我強行把鼻氧管給他戴好，邊戴邊說：“我有時候特服你，就沒見過比你更倔的人。”

他幾次深呼吸后，臉才好轉，我看著他弓著背，又想起生死關頭為我擋下致命一擊，心里難免愧疚，語氣也放了，說：“我比你傷得輕，你還是顧好自己的要。”

他氣息比剛才穩了，看著腳下的地，輕嗯了聲。

“我跟你提的事，你還是催催吳書吧，要不我跟他說也。”

沈聽瀾轉眸看我，“不夠你心的。招不招，什麼時候招，是我的事。”

我說：“有你這話就行，雖然我們現在在住院，但協議日期一到，我們的關系也就終止了，我會立刻出院。”

從我的角度看，他目淡淡地，盯著一虛無若有所思。

病房陷綿長的寂靜，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應我時，輕輕嗯了聲。

以至于我認為產生了幻聽，但他下句話卻格外擲地有聲。

“在谷底那天我說放過你了，我不會反悔的。”

我點點頭，“……好。”

我們平靜的如老友聊天，這是一年之沒有過的。

“你一直很恨我吧？”他問。

我先是一頓，可不等我說出違心的話，他開口道：“都這時候了，不用偽裝，也不用討好我，就說你的心里話。”

“……”想騙我說真話，沒門！

臨期末晚給他惹惱了再來個續約，我不又掉坑里了。

我說：“怎麼會恨呢，好歹我們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還是有的。”

“……是嗎？”

余察覺他在看我，顯然我的答案讓他很意外。

我說：“沈聽瀾，我是人，有的。你對我好不好我心里清楚。

拋開你那點特殊癖好我接不了，其他的，對我還是很不錯的，出手也大方，生死關頭還舍命保護我，我很激你。”

“你對我激更多？”

“？”不然呢？不是激，難道是？

我腦子水灌了，還是你餅畫得不夠圓。

“激各占一半。”

這算不算保命的答案？

沈聽瀾抓起我的手，角彎起溫地笑意，“既然有打你，為什麼不肯留在我邊。”

我就說人生是陷阱，差點又掉里了。

“這個問題，我們以前討論過的，你忘了？”

他點點頭，“其實回想下，也不怪你抵，我們的關系從開始就存在問題，走到今天算是給之前的問題做個了結吧。

以前有夾在中間，讓你了不委屈，但現在……”

“聽瀾，”我打斷他出口的話。

我太知道他想表達什麼，無非是說不在，我們可以在一起？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經過這一年，我太疲憊了，特別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給我息。你讓我調整下心，再談其他的，好嗎？”

“……好吧。”

“……”好險。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我回頭應門，“請進。”

門推開的瞬間，我愣了下。

一個穿著花店制服的小哥抱著束鮮花走進來，看到我問：“你好，請問是孟晚澄嗎？”

“！”我的心臟狠狠跳了一拍。

幾乎是瞬間，我能想到送花的人就是李敘言。

“額，”我木訥地點頭，目卻下意識的看向沈聽瀾，他緩緩拿下鼻氧管，臉不善的盯著我們。

“你的鮮花，請簽收下。”

就算我想否認送錯了，但人家已經把名字報出來了，我只能接過來，“謝謝。”

送花小哥剛要走，沈聽瀾惻惻地聲音住人。

“等下。”

“！”送花小哥回頭，“先生有什麼事？”

沈聽瀾撐著床咬牙站起來，冷聲問：“誰送的花？”

送花小哥說：“卡片上寫的唐倩。”

我狠狠吞咽口，懸著的心也漸漸落地。

沈聽瀾說：“沒事了，謝謝你。”

人剛走，我抱著花故作輕松的口氣跟沈聽瀾說：“唐倩那天來看我，還說要買花給我，說病房里除了白冷冰冰的，有花點綴心會好。”

沈聽瀾：“你們不是在休息區見面的嗎？怎麼知道病房里冷冰冰的？”

我眨眨眼，豁出去了，“我跟說的唄。你病了又不能讓人知道，我替你瞞著，你還疑神疑鬼的。

沈聽瀾，我們之間最基本的信任沒有嗎？”

他并沒有被我強撐的氣場左右，在我經過他邊時走卡片，看著上面的手寫容，說：“還真唐倩的名字。”

我一把搶走卡片，“不然呢，你以為誰？”

在我將鮮花放在床頭桌上的同時，只聽后人說：“李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