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詩雅瑟瑟發抖，知道警察遲早會通過王龍找到頭上來，卻聽到賀明月說，王龍已經把所有罪都認下了。

秦詩雅驚愕地抬起頭，王龍他只是一個傻子，“他……他真的把所有的罪都認了？他小時候溺過水腦子不好了，他只是一個傻子……”

賀明月涼薄地笑了笑，臉上帶著憐憫，“他敘事清楚，口齒清晰，完全沒有你說的腦子不好，說他腦子不好的也就只有你了。”

秦詩雅不相信，如果王龍不是傻子？如果他不是傻子，那這麼多年他是在裝瘋賣傻？他為什麼要這樣？

秦詩雅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西北農村的月亮總是又大又圓，看似唾手可得卻又遙不可及。

秦詩雅生在最西北的農村，下面還有個小六歲的弟弟，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雖然記憶不太全，但還記得親生母親的臉，漂亮，溫婉，笑起來像仙下凡，絕對不可能是這種鄙農婦，大字不識一個。

養父母不喜歡，養著純粹是因為他們自己不能生，但又聽別人迷信，找個孩子認養，然后就能生孩子。

迷信歪打正著，同一年養父母就生下了兒子，秦詩雅被改名王招娣，弟弟的名字王龍。

小學剛讀完，養父母就不愿意再讓繼續讀書了，讓在家里做家務照顧弟弟，開學的前兩天秦詩雅跪在門口求了養父母好幾天了，養父母依舊不為所，并了幾天。

半夜，弟弟跑進的房間，把自己藏起來的給了秦詩雅。

秦詩雅吃著吃著就哭了，弟弟抱著哭了一夜，但不妨礙第二天秦詩雅送弟弟上學的時候，狠心把他推下了水。

看著他在水里沉浮的那一刻，沒有一點憐憫，有的只是，原來做這件事這麼簡單，害自己還想了好幾套方案。

弟弟沒死，被救起來后就傻了，學校當然不會要一個傻子，于是秦詩雅繼續讀書了，初中的時候還行，高中的時候養父母不想讓上了，秦詩雅很配合，說去縣城打工。

養父母剛開始不同意，傻子弟弟就拉著姐姐的手說要吃漢堡，死活都要吃，養父母被傻子弟弟鬧的沒有辦法了，而且秦詩雅也確實每個月能拿點錢回來于是就同意了，只不過要求是必須帶著傻子弟弟。

傻子弟弟雖然在養父母面前又哭又鬧，但在秦詩雅面前他又會很安靜，從來不給秦詩雅找麻煩。

秦詩雅白天去上學晚上就去刷盤子，只是沒想到會被的老師盯上，老師那天晚上跟到秦詩雅的租房，差點就得逞了，被撿垃圾回來的弟弟咬死了。

秦詩雅嚇壞了，可傻子弟弟卻沖笑了笑，秦詩雅意識到傻子弟弟并沒有完全傻掉，而且他還非常聽自己的話后，他帶著傻子弟弟兩人合力把老師的尸丟在了山林，過了好久才被人發現。

仵作檢查過尸后，確認老師的死因是脖子被什麼野咬穿致死后，這件案子轟一時，搜山就搜了好幾次，最后一無所獲，后來弟弟又用同樣的方式咬死了企圖對秦詩雅強健的學長……

幾件案子間隔時間長，但距離不遠，又一直沒有找到咬人的野，為了懸案。

時隔十幾年這樁案子再一次重見天日，令人意外的是兇手竟然是人，而且才二十四，歲也就是說，當時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才十歲不到。

秦詩雅本來想借著王龍解決掉姜晚的，只是計劃有變，因為害怕賀言要帶自己走，所以起了殺心，讓龍幫干掉賀言。

在的計劃里，兩個人同歸于盡，因為知道賀言很強，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王龍……

秦詩雅對王家是有恨的，可面對王龍，的緒就復雜了些，這麼多年王龍一直像個傻子一樣陪在邊，對王龍真的就只有恨嗎？

“你那個弟弟對你還癡心的，可惜啊，他上的不是什麼好人，而是一只狠毒無的黑寡婦，嘖嘖嘖嘖，比起王龍，我家賀言這點簡直不夠看。”

秦詩雅頹然地靠在病床上，全力氣仿佛被突然瀉去一樣，怎麼都沒想到為了讓順利讀書，王龍這個傻子居然裝了十九年的傻子。

賀明月殘忍地彎了彎角，湊過來耳邊輕聲道:“你肚子里這個孩子，是我告訴徐媛媛是周京越的，一聽果然就急了，不過還是不夠狠啊，這孩子竟然還沒掉。”

秦詩雅聽到這里以為自己聽錯了，偏過頭，就看到賀明月的眼神里帶著惡意地地看著自己的肚子，“你媽那個賤人已經死了，下一個該到你了。”

秦詩雅護住肚子往后面躲了躲，賀明月長長的甲在臉上刮了一條長長的痕，秦詩雅吃疼卻不敢喊出來，強忍住心里的恐懼，仰起頭小心翼翼地抓住的角。

“大伯母，不知者不罪，看在我大義滅親幫助大伯母的份上，大伯母可以放過我嗎？”

賀明月一一地掰開的手指，直接對后的人，“你們手輕點，孩子弄下來就可以了，這個人還要留著。”

秦詩雅驚慌地看著幾個又高又壯的人朝自己走來，嚇得連聲求饒，在看到賀明月無于衷后，死死護住自己的肚子，惡狠狠地威脅道:“我的孩子是周家周京越的，你們對付我就不怕周家跟你們算賬嗎？”

賀明月懶得看這副蠢樣子，“周家如果真認這個孩子，你覺得你會是一個人孤零零被丟在這里？你還不知道吧，周京越帶我徐媛媛去選珠寶了。”

秦詩雅如遭雷擊，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止不住地抖，喃喃道：“不可能，京越他不會……”

賀明月見狀，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仿佛看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蘇媛死的還是太早了些，早知道應該讓看看的兒，這什麼？這報應啊，當初讓我吃過的苦頭，現在都報應到兒上了，而不得，得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