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婧棠清楚，太后不過是即將放棄這一枚棋子罷了，畢竟本不掌控。

邊的眼線全部被君硯璟挑了個干凈，太后不曉得寧王府中的況，也對存著疑心。

太后與陛下看似都想要通過知曉君硯璟的況，其實兩人的本目的完全不一樣。

陛下是為了朝廷穩固，權衡勢力，怕君硯璟生不義之心。

而太后則是偏向靖王一派，想直接通過作為細作，了解君硯璟的每一個行。

“在想什麼？”君硯璟瞧云婧棠有些失神。

“殿下，我好久都沒有見到父親他們了，有些想念。”

“除夕將近，本王可以陪你回國公府看一看。”君硯璟放下茶杯，聲音潤朗。

云婧棠表示拒絕，怕父親與君硯璟對上，兩人現在還是水火不容的狀態呢，見面為好。

只是覺得除夕宮宴會發生的不止這一件事。

——

金闕殿乃群臣朝拜議事的地方，今乃陛下執政第十年的開端，所以特設宴席于此。

云婧棠與君硯璟至殿中時，已群臣畢至，金碧輝煌的大殿燭明耀，恍若白日，金樽清酒，玉盤珍饈，悅耳竹，眾人錦環佩，端坐席位。

太后，皇后分別坐于龍椅兩側，九層高階之下，群臣起齊聲朝拜，恭賀新歲。

云婧棠與宋惜寧對上視線，淺飲清茶，向調皮地眨了眨眼。

看自家兒還是這般活潑，宋惜寧也倒是放心不。

綺麗多姿的舞姬伴隨曼妙琴音在殿中旋舞，司空見慣的宴席已經吸引不了云婧棠的注意，在王府便用過晚膳，坐了沒一會兒，開始無聊。

不等拿起桌上紫紅的葡萄，琴音曲調突然變化，殿中的舞姬分兩列款款退下，又一批著艷麗紅的舞姬從偏殿邁。

教坊司今年的節目頗令人意外。

如此陡然的變化吸引住全場的注意力，包括云婧棠。

不過的注意力不在舞蹈，而是太后究竟會做什麼，想要將誰當作下一枚棋子送寧王府。

林蕓兒穿著紅艷羅，帶著面紗從舞姬中央旋轉而出，為首，姿曼妙，柳腰揮舞云袖，霎那間，與共舞之人皆黯然失，淪為不起眼的配角。

云婧棠清凌凌的目與林蕓兒不經意對上，勾，宛若在看一只費盡心思討主人喜歡的小丑。

林蕓兒希從的眼中看出即將被替代的惶恐不安，但結果顯然，云婧棠還是不曾將放眼中。

為何能做到這般自信？

不過很快，林蕓兒傲然揚起下頜，繼續沉浸在的舞蹈之中。

沒有云婧棠，將會是盛京城中最耀眼的子，況且現在太后都站在的一邊，云婧棠不過是一枚廢棄掉的棋子，太后會鼎力相助讓取代。

葡萄是甜的，云婧棠將果皮放在玉盤中，用帕手，腕間晶瑩剔的玉鐲與金鐲子發出清脆撞聲。

等林蕓兒舞完一曲，懶懶地掩，像是有些乏累瞌睡。

看來真是沖著來的，不過，可沒這種閑工夫與林蕓兒斗來斗去，君硯璟的事，他自己理。

“殿下，我去外面氣。”云婧棠果斷想避開與太后的針鋒相對，看見就覺得心煩。

“不準。”

云婧棠正要起，手腕被旁人扣住。

“本王都還沒想著躲，你跑哪里去？”君硯璟猜此時的心思，宴桌之下，手還沒松開，攥著纖細手腕不放。

“殿下，你抓疼我了。”云婧棠低眉看自己腕間骨節分明的手指，青筋可見，他很怕自己跑了。

這時，君硯璟才稍微松了松力氣，另一只手探過來，掀開袖，出一截雪白。

云婧棠靜靜看著他的作，也不阻止。

白玉皓腕上顯一圈紅痕，其實很快就會消散下去，只是云婧棠很白，這印記看著顯眼而已，君硯璟的眉心不可察覺地擰了一下。

“殿下，人很多。”云婧棠這個時候才故意將手從他掌心回，故作害，將手放在自己上，寬袖遮擋住。

這微小的作，一般人是不會在意的，除非一直都將注意力放在兩人上。

說的就是林蕓兒。

領了陛下的賞賜謝禮回到席位，回憶之前太后的吩咐，本來十足的底氣，還沒等太后開口幫，就已經消散三。

君硯璟忽然覺得其余人有些礙眼，云婧棠剛才是不是在害？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余偶爾落在邊人上，看吃了幾顆葡萄，隨后確實有些許無聊。

“陛下。”此時，俞貴妃牽著一三歲孩從偏殿走到君凌川邊，剛說完話，邊的男孩便稚地喚了一聲父皇。

這是君凌川最小的兒子，九皇子君睿。

“怎麼將他給帶來了？”君凌川還是將君睿抱過來，出和藹笑容。

“麗嬪妹妹沒法親自來殿中，兒又想念您的，便拜托臣妾幫忙帶過來了。”俞貴妃站在君凌川邊，沒一會兒，他就吩咐太監搬來椅子安置在皇后下側的地方。

俞貴妃順勢坐下，與太后換眼神。

“眾皇孫幾乎都已家，哀家倒是盼著什麼時候能有個嫡親的重孫子。”太后看向君凌川，有意無意埋怨一聲。

如今參與奪嫡之爭的七位皇子中，正妃之位懸空的，府中也有妾室已經生下孩子，如此一言，針對誰顯而易見。

雖然殿中觥籌錯，熱鬧非凡，但太后一言終究會惹人注意。

剛說完，就恨鐵不鋼地看了一眼云婧棠，逐漸，眼中神變得冷漠。

“澤兒，你與裴瑛的婚事將近，之后斷不可因為那些個妾室忽視了人家。”俞貴妃故意提醒，投以溫恤的目看向裴瑛。

“兒臣雖然不像三皇弟將所有寵集聚一人，但依舊會善待裴小姐，母妃不必擔憂。”君晟澤話剛說完，裴瑛不屑地冷嗤一聲，唯有云婧棠察覺到臉上的冷笑。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誰不知君晟澤最寵那位陳側妃。

只是君晟澤剛才所言看似夸贊君硯璟專一，實際將所有的力與目全部聚集至云婧棠上。

獨君硯璟四個月的寵，肚子卻毫無靜，莫非……不能為天家綿延皇嗣？

這不正巧給了太后以及眾大臣塞人的理由嗎？

云縝手握拳，還好宋惜寧坐在一旁給他順氣。

云墨禮靜觀其變，時刻注意自家妹妹的臉，瞧還是如此淡定，便沒有過多擔憂。

這哪里是除夕宮宴，分明是為棠兒專門定制的鴻門宴。

看來，太后確實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