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云婧棠用完早膳之后又換了一次藥，答應了君硯璟今日回王府，總不能食言。

馬車駛過京中主干道，瞧四方商戶安安靜靜，沒有往日的喧囂熱鬧，云婧棠掀開簾子，過窗口一隅觀察幾眼，隨后收回目。

寒秋時節，陛下令戶部尚書嚴查稅務收支，為寒冬濟民做準備。

京中商戶，員若是做了虧心事，如今應人人自危。

云婧棠回府的消息不過一盞茶就傳到君硯璟耳中，他還在吩咐無影堂的人清算賬務。

“殿下，王府的賬本已經吩咐賬房那邊全部送去芙蓉院了。”管家也是君硯璟信任之人，上前稟報：“賬房提前核實了賬目，沒有問題。”

那麼多的賬本，也不知道要看到何時，君硯璟并沒有要獨自一人審查的心思，只是怕多想，覺得自己只是單純寄人籬下。

云婧棠剛回到院落沒一會兒，喝了口熱茶，看好幾個賬房先生抱著賬本整齊走來。

“王妃，這是王府本年的收支賬目，還請您過目。”

瞧見這麼多賬本，云婧棠單手端著茶水，不知道君硯璟打的什麼主意，賬房那麼多人不用，專門過來奴役？

“都放在那里吧。”琳瑯人將賬本全部放在石桌上，壘起很厚幾沓，也不知道要看到何時。

“王妃也不用著急，殿下那邊沒有規定時限。”

“知道了。”云婧棠臉沒有什麼變化，不喜不惱，淡定如水波瀾不驚。

吩咐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有事過問時自會找人知會。”

“啊？王妃，不需要屬下幫您嗎？”送賬本的幾人理起這些賬務來算不得難事，聽到云婧棠直接命他們退下，一時間很吃驚。

王妃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不用。”

這些賬目還沒有攬金閣的復雜，每年看攬金閣一個門類的賬目都眼花繚傷神費心，寧王府的這些，屬實有點兒不夠看了。

云婧棠清楚，君硯璟有的絕對不止這些，他不想讓看見的，過問的，便不會多去關心。

待送賬本的人盡數離開，琳瑯端來算盤與筆墨紙硯，今日正好，們家小姐心還不錯。

……

云婧棠一個人看了三兩天，盡數看完，金額有疑問或者暗度倉的部分，一律用朱砂筆勾勒出來。

賬房的人今日被全部來，站一排。

坐在院中鋪了層褥子的椅子上，姿態優雅，抬起手吩咐這些人將有疑的賬目再次看了一眼。

云婧棠神態悠然，聲線細膩：“城南林氏布坊這麼明顯的賬目作假你們都不曾看出？”

“這……”

幾個賬房先生互相對眼，拿著本子翻來覆去再三查看，心里心頭高高懸起。

前幾日他們就已經回稟殿下賬務無誤，結果竟然被王妃查出這麼大的問題，依照殿下的脾氣，他們人頭不保啊！

眾人紛紛跪下求：“王妃，這是屬下的過失，還請您責罰。”

云婧棠眉梢輕抬，姿態端方，坐在椅子上不曾起：“罷了，這也不是你們的原因。”

賬房先生們全部抬起頭，臉上寫滿疑。

“林氏布坊上給王府的賬本是賬本，你們應該了解過。”云婧棠耐心解釋。

其實第一次審查的時候并沒有注意這個布坊的金額有什麼問題，只是第二次看的時候，察覺到按照林氏布坊的位置與生意，斷不可能只有這麼點兒營收。

所以命人去親自探查了布坊的況，證實了這一點。

“賬本？”

“此事重大，屬下立刻去稟告殿下。”賬房總管拳頭，帶著幾分憤憤之意。

竟然有人敢算計到寧王府的頭上，雖然他們殿下有錢，但不能被這麼欺詐啊！

“先去布坊看看吧，隨后再報。”云婧棠還好奇這樣一個敢欺瞞君硯璟的人長什麼模樣，也太有膽量了。

起，吩咐人備馬車。

隨行的有侍，幾個賬房先生，暗中兩個暗衛潛行保護。

今日林氏布坊閉門謝客，待云婧棠的馬車停在門口時，瞧見閉的大門，沒有多說。

賬房總管敲了敲門，開門的掌柜年過五旬。

蒼悴的臉上先是震驚，隨后瞧見門口豪華的馬車，瞳孔微，接著顯惶恐，但心理素質極強，保持鎮定。

“今日店里修整，客到別去吧。”他剛說完話，云婧棠被琳瑯攙扶著從馬車門簾探出頭。

瞬間，掌柜的肩不自覺抖一下。

“草民拜見王妃。”他跪下行禮。

“免禮，將布坊的賬本出來。”云婧棠沿著小梯下來，布坊大門敞開，已經接近午時，街道來往之人并不多，瞧大門被一個奢華的馬車擋住，沒有人敢上前八卦。

“賬本草民已經上去了啊！”

“哦？”云婧棠勾輕笑，觀店中綺麗鮮艷的錦布，抬手之際，琳瑯與佩瑤前去翻找。

在早已探查明確的地方，拿出另一個賬本。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