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一更】

到老宅的時候已經很晚。

梁棲月路上都在假裝睡覺沒有搭理商牧之, 因為又害怕他說出一些什麽過分的話。

雖然林肅在聽見那句話後就很識趣的把車後面的擋板放了下來，但梁棲月向來品行高潔為人正派，做不到像商牧之那樣在除了臥室和床以外的地方說出那種道德敗壞的話, 還是為他到恥。

老宅地理位置偏遠，晚上從山下開上去一段路都沒什麽人, 很荒無人煙的樣子, 梁棲月從車窗裏往外看，覺有點森嚇人的樣子。

管家知道他們今晚回來, 早已經在門口等著。

梁棲月從車上下來, 站在邊上等商牧之。

“爺。”

鐘叔從屋裏出來, 看見梁棲月又笑瞇瞇道,

“太太。”

從倫敦回來後梁棲月已經很久沒見過鐘叔了, 也開口了聲,

“鐘叔。”

鐘叔點了點頭，繼續說，“老爺子白天看了一天戲，剛才已經歇了，讓你們今晚在這邊留宿, 明天三房四房那邊也都會過來, 一家人一起熱鬧熱鬧。”

鐘叔開口說完, 梁棲月皺了下眉, 下意識擡頭去看商牧之。

來之前也沒說過要在這裏留宿，而且明天還要見一大家子人, 都不能去上班了。

商牧之神平淡，看不出什麽緒, 只點了下頭，

“好。”

鐘叔沒再說什麽, 帶著兩個人進屋。

梁棲月來老宅的次數本就寥寥無幾，更是基本沒在晚上來過，只有一年過年暴雨封了下山的路，擔心回去出事，才在老宅留宿過一晚，但當天晚上就莫名其妙發了一場高燒，林秋意知道後在電話裏神神叨叨的說改天給去燒燒香可能是不小心沖撞了誰。

梁棲月之後就更覺得這裏森森的嚇人。

鐘叔先帶著兩個人上樓去房間，商牧之房間在二樓，最靠盡頭的位置，走廊比一般的房屋設計要寬敞很多，是那種九十年代初的設計。

梁棲月從進屋上樓開始就不自覺的的商牧之很近，手拽著他的襯衫，眼睛也像某種很依賴人類的小那樣到飄。

“廚房那邊在重新做晚飯，好了會送上來。”鐘叔說完又看了眼梁棲月，“太太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梁棲月搖了搖頭。

“您先去睡，有需要我會說。”商牧之一邊開口，一邊把梁棲月拽著襯衫的手拉下來，放在手裏握住。

“好。”鐘叔點了點頭轉從走廊離開。

梁棲月把手從他手裏出來，很警惕地在空的走廊和只開了點隙的房間門裏看了看，低聲音說，

“怎麽覺這裏越來越森了，我們晚上非要在這裏睡嗎？”

商牧之沒理會的神經質，推開臥室的門，先進去，把燈打開。

梁棲月從門口往裏面看了眼，才勉強地邁進去一只腳。

商牧之從小住在這裏，比要悉的多，進房間後就先把系到脖子最上方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去浴室洗手。

梁棲月聽見裏面傳來的水聲，聯想到一些恐怖片裏的場景，立刻把門關上，也走到浴室那邊，在門口看商牧之洗手。

商牧之洗完手出來，看了眼站在邊上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人，

“你要是實在害怕我們下山找個酒店。”

梁棲月剛想開口，外面忽然有人敲了敲門。

“誰在敲門？”

梁棲月立刻往他後躲了躲。

商牧之頓了下，走過去打開門，是家裏的傭人站在外面，送晚餐上來。

商牧之沒讓人進來，自己把餐盤端進來。

梁棲月松了口氣，但顯然本沒什麽胃口，只喝了一晚粥。

“要去山下嗎？”

商牧之問。

梁棲月皺了下眉，搖搖頭，

“算了，明天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下午吧。”商牧之大概猜到在想什麽，“趙芷那邊我幫你請假了。”

“哦。”梁棲月表蔫蔫的，走到浴室門口看了眼。

這裏的浴室也是很多年前的那種裝潢，線昏黃很暗，覺在裏面洗澡也會隨時被關在裏面出不來的覺。

“我在門口守著。”

商牧之把桌上的餐盤收拾了下，起走過來。

梁棲月不是很相信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拿上服進浴室，把門留了一條隙。

一整晚房間都沒關燈，梁棲月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商牧之從後抱在懷裏。

有些不太適應這樣親昵醒來的方式，但又不知道怎麽醒他。

覺醒他後更尷尬，索繼續裝睡。

過了會兒邊上的手機鬧鐘忽然響了，是平常訂的上班時間的鬧鐘。

聲音突兀的有些刺耳。

商牧之似乎被吵醒的，手從後把手機取過來，關掉了鬧鐘。

梁棲月繼續裝睡，等他松開自己。

商牧之醒了似乎也沒打算松開，反倒又更的把往懷裏拉了拉。

梁棲月覺到有什麽了下自己，隔著睡。

商牧之低頭吻了吻的後頸，放在腰間的手掌也很不老實的往下，從睡下擺繞到了前面的位置，像在很輕的幫著小腹。

梁棲月有點不了，假裝被吵醒了一樣，手故意打了他一下，從他懷裏掙開了一點。

商牧之作頓了下，沒再來，只是好像又在頭發上親了親，然後松開起下床了。

浴室裏傳來水聲，梁棲月才稍稍放松了點，把被子全部都卷起來包住自己。

商牧之在浴室待的時間有點久，久到梁棲月原本打算裝睡結果又睡著了。

中間商牧之好像了一遍，沒管。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十點多，房間裏只有一個人。

梁棲月嚇一跳，想到自己這是在老宅不是在家，立刻從床上起來迅速洗漱準備下樓。

洗完臉出來換服，梁棲月差點又被嚇到，一個穿著蓬蓬公主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正抱著洋娃娃推開房間的門探頭進來。

兩個人視線對上，小姑娘朝著出笑，牙齒前面兩顆門牙正在換。

“你是誰啊？”梁棲月抱著服警惕到。

“我是樂樂。”小孩說。

梁棲月不知道誰是樂樂，但知道今天商家好多人都來了，估計是誰家的小孩跑。

“哦，我要換服，你不能進我房間。”梁棲月走過去，要把門關上。

對方看著乖，但卻不怎麽講道理，半個子進來不讓關門。

兩個人僵持著，商牧之從樓下上來，手裏端著餐過來。

“舅舅！”

擋在兩個人中間的小孩開口商牧之。

梁棲月愣了下，看了看商牧之又看了眼小孩，發現兩個人好像確實長得有點像。

商牧之沒搭理跟前的小孩，只低眸視線落到梁棲月上，先問，

“醒了？”

梁棲月抵著門，也不打算讓他進來的樣子，

“你早上居然不醒我？”

“了，你沒醒。”商牧之邊說邊把門推開，才想到站在兩人中間的小孩似的，低頭看，

“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樓下不好玩，我上樓來玩。”

小孩誠實地說。

“你外婆在樓下到找你。”

商牧之語氣淡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個合格的舅舅。

梁棲月看著小孩好像也有點害怕他的樣子，抱著洋娃娃哦了聲，又有些不舍得的看了看梁棲月，轉走了。

“三叔家的。”

商牧之推開門進來，言簡意賅地解釋說。

商家人實在太多梁棲月本分不清，也沒追問，只點了下頭說，

“長得可的。”

商牧之把餐盤放到桌上，轉過看了一眼，

“那我們也生一個？”

他口吻平淡，但表又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梁棲月愣了愣，立刻拒絕，

“誰跟你生，要生你自己生。”

商牧之沒說什麽，只平靜地掃了一眼，“一個人怎麽生？”

梁棲月懶得理他，拿起服進浴室，把門關了一半準備換服，

“轉過去，不準看我。”

換完服出來，商牧之不在臥室，正站在外面的臺那邊煙。

煙味有些從窗口飄進來，梁棲月有些嫌棄地走過去把門關上。

餐盤裏是廚房做的甜湯，梁棲月喝完一盅湯商牧之才從臺那邊進來。

“爸媽他們也來了，都在樓下，要下去一起看看嗎？”

商牧之在後，手幫忙把領撥正了下，漫不經心地問。

梁棲月覺得他話說的奇怪，

“我人都來了，能不去嗎？”

商牧之點頭，

“隨你，去不去都行。”

梁棲月頓了下，側頭看他，

“真的假的？”

商牧之被的表逗笑，垂著眼看說，

“假。”

兩個人最終還是一起下樓。

客廳裏的人比之前醫院的人還要多，旁邊的活室裏除了剛才那個樂樂的小孩外還有好幾個小孩正在一塊玩游戲，吵得聲音讓人頭疼。

梁棲月雖然不能認全這些人，但他們倒是各個都認得，也不是很的關系，但都對跟商牧之的事上心的很。

“牧之年紀也不小了，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你爺爺估計天天盼著你給他添個曾孫呢。”

“是啊，之前幾年都在國外，現在回國了，小夫妻剛好可以多生幾個。”

梁棲月在邊上聽的想翻白眼，覺得他們好像把生孩子說的跟菜市場買菜似的，還多生幾個。

“七月年紀還小呢。”

蔣怡在邊上開口，

“剛畢業就讓人家生孩子，顯得我們家多封建似的。”

“大嫂，你這就不知道了吧，越早越好恢複啊，你看我生商靈的時候就三十多了，現在還沒你看起來年輕。”沙發對面的卷發人開口說話，是商牧之的三嬸。

蔣怡笑了笑，

“你本來也就只比我小一兩歲。”

商牧之坐在沙發邊上一直沒說話，不知道什麽時候剝了一盤山竹放在了白瓷盤裏，拿給了梁棲月。

梁棲月愣了下。

邊上其他人也都看見，調侃道，

“牧之對七月還是很心疼的呢。”

商牧之了張紙巾手，慢條斯理拭完才把紙巾丟進邊上的垃圾簍裏，目沒什麽緒地掃了對面講話的人一眼，才說，

“嗯，是心疼。”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視線看著梁棲月，不不慢地說，

“所以舍不得讓這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