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4.08/是一更 稱呼。

黃銘說完這句, 程清覺掀眼皮，多看了他兩眼。

黃銘：“你看我幹什麽？看我這事也這麽決定了，我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你。”

“嗯。”程清覺表寡淡，垂眸。

黃銘往前走坐在床側, 用手機把文檔調出來, 給他看剛篩選的信息：“這幾個人你挑一個，看有沒有看著順眼的......”

他話音沒落, 病房門被人從外叩了兩下, 黎霧轉眼看過去。

門沒關嚴，但七七敲完門口就禮貌地站在外面, 不知道該進還是不該進。

黃銘先反應過來, 回頭看了一眼：“進來吧，不用這麽拘束。”

七七推門走進來，說了聲：“謝謝。”

可能是程清覺在, 七七這種潑辣張揚的格也難得收斂一些，走到黎霧邊站好，視線還沒從程清覺上收走。

又看了兩眼，實在沒忍住，右手掩著, 對黎霧豎了個大拇指：“臉確實長得牛, 別說給你錢讓你給他做飯了, 讓我看看他的臉給他做我都願意, 畢竟貌是稀缺資源......”

兩人站得遠，七七一直著聲音：“不過話說, 去年微博投票，最想睡到的男藝人第一名就是你......”

七七平時說順了，想說“你老公”, 被黎霧眼疾手快地掐了一下。

不遠病床上的人，目從黃銘的手機擡起，掃過來一眼，跟聽到了似的。

黎霧心裏一驚，往七七邊邁了半步，七七拍拍的手臂，小聲安：“肯定沒聽到。”

也是，離得這麽遠，不可能聽得見，黎霧安下心。

黃銘一直背對們這方，比程清覺更聽不到們嘀嘀咕咕，還拿著手機讓程清覺看那幾個人的簡歷。

黃銘：“因為要住家，選的都是男的，但男生覺也不好，心思沒小姑娘細膩，神經大條......不然給你找個護工？”

“我不要護工。”程清覺拒絕。

“那這個，”黃銘指著文檔裏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兒，“這個看起來不會手腳。”

程清覺掃了一眼簡歷，稍皺眉：“他貓過敏，不行。”

黃銘被噎了一下：“這樣吧，讓張揚住你那裏，反正不的你不舒服，住你家裏晚上你再更睡不著......”

“也不要張揚。”回答的聲音冷淡，不留面。

一旁被拒絕掉的張揚，委屈：“......哥。”

黎霧和七七站在靠牆的地方，看他一眼。

黃銘火了，手機一收：“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說你要什麽！！國總統還是嫦娥娘娘，你要國總/統，我現在坐飛機過去跪在白/宮面前拜拜，你要嫦娥娘娘，我明天聯系航天局，看能不能給我發/出去！”

“...........”

七七到底是膽子大，有點憋不住了，往前半步：“冒昧地問一下......是要請助理嗎？”

黃銘氣還沒消：“不是請助理，是給這祖宗請神，我看只有神能滿足他的條件。我黃銘培養你都不如去當孫猴子西天取經！反正都是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你真是我祖宗。”

七七輕聲又禮貌：“...您看我家黎霧行嗎？”

黎霧愕然，擡手就去拽七七的袖子，七七抓著的手背在後，了一下。

七七笑笑，語氣分寸拿得剛剛好：“當然我只是剛剛聽您說的，提出一個想法......雖說我們黎霧是孩子，住家可能不符合您的要求，但我們黎霧心思細膩，會照顧人，做飯也好吃，跟程老師也認識，不會出現家裏住了陌生人，程老師休息不好的況。”

七七：“而且我們黎霧要辭職了，暫時是空窗期，有很多時間。”

黃銘先前從未考慮過這種可能，此時稍稍沉默。

黎霧看準時機，拽了下七七，七七反看過來，制住，氣音：“你老公現在瘸了，給他當助理不用跟著跑行程，只做做飯就有那麽多錢拿，正好適合你當自由畫師起號！你別犯傻。”

走廊上的聲音正好蓋過兩人的說話聲。

黎霧喃喃：“......但是住他家，我真的會很不好意思。”

七七急死了，真想讓黎霧的道德素質降低一點：“有什麽不好意思，你到底還想不想辭職當你的畫師了，你什麽時候覺不好意思了，就默念錢錢錢錢錢，一切為了錢。”

七七說得對，黎霧眼皮，又掃了下程清覺，心一橫，垂眼在心裏念了兩遍“錢”這個字。

七七說的黃銘以前確實沒想過，之前不想找孩兒，是覺得男住在一起不好，怕引起不必要的糾紛，但黎霧這姑娘格人品都很不錯，除了別確實不方便外，其它條件也都滿足。

他還正在思考這想法實施的可能。

病床上的人已經開口，在問另一個當事人：“你願意嗎？”

七七趕掐了黎霧一把。

黎霧聲線微：“願，願意。”

男人聲線清啞，周到而禮貌：“謝謝，那今天可能需要你多留一會兒，等下要跟你簽合約。”

還沒來得及說話的黃銘：

“月薪的話，一個月三萬，你覺得行嗎？”程清覺又問。

“不用不用，太多了。”黎霧是真的覺得多，這樣下去，也沒幹什麽，都快從程清覺這裏賺走十萬了。

一旁從始至終沒人搭理的張揚，臉上表更委屈了：“......為什麽我只有一萬五。”

黃銘也覺得無語，但好不容易有個這祖宗能接的，他吸了口氣看張揚：“人家會做飯，你會嗎？”

黃銘沒辦法對程清覺撒的氣，這會兒終于找到了出氣筒：“人家還會養貓，你也不會，給你一萬五不錯了，什麽都不會，就會吃！”

張揚扁了扁，萎下去。

程清覺對人很大方，他這工作確實算高薪。

一旁的七七看達口頭協議，立馬又提聲，幫黎霧敲定這份“黃金”工作：“那意思是就這樣定下了？”

七七：“我們霧霧住家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很細心，也有分寸，不會越矩，絕對不會有讓甲方不舒服的地方。”

這句“不會越矩”完完全全說到了黃銘的心坎裏。

程清覺上的流量太大，在他心裏又跟他兒子一樣，找生，他是真的怕對方心思不純正，最後出問題。有七七這句話，他稍微放下心一點，覺得黎霧的確是個還不錯的選擇。

“定下了，晚一會兒簽合約。”程清覺說。

黎霧有點張，想到要去程清覺家住，現在心尖還有些發麻，在他的地盤，同一個屋檐下......在心裏輕輕嘆氣，好像比在家時，覺要再曖昧一點。

輕指尖，試圖讓自己清醒。

只是去照顧人而已，怎麽心懷鬼胎的。

七七一直拽著黎霧的手，再幫爭取利益：“還有我想問一下，您這個助理大概需要多久？”

看程清覺的況，估計也就是傷這段時間需要，但私心想讓黎霧多幹一段時間，多攢點錢。

靠在床頭的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他再擡頭時看向黎霧：“你可以幹多久？”

七七趕拉著黎霧：“幹多久都可以，我們霧霧就是喜歡做飯。”

“那就幹到想離職再說。”程清覺回。

一直沒說上話的黃銘：.........

“張揚，”程清覺喊人，“聯系人幫忙出一份勞務合同。”

黃銘終于忍無可忍：“你讓我說句話行不行！”

程清覺後靠：“嗯，你說。”

黃銘終于得到主權，煩躁地揚揚手，指揮張揚：“出勞務合同。”

-

程清覺在醫院住了十天，單人病房，提前跟醫院也通過，保工作做得很好，甚至出院這天都沒有到什麽幹擾。

黎霧向林琪遞了辭呈，林琪雖然惋惜，但沒有多勸阻，雜志社現在什麽況知道，沒有必要勸人家一直在火坑呆著。

出院這天是周三下午，乘晚一班的飛機直接回北城。

到北城時天已晚，因為怕狗仔跟拍，特意在機場等了一會兒才出發，也換了不常用的另一輛商務車。

在機場等候時，黎霧先回了自己家一趟，收拾東西，再返回機場，跟商務車一起去程清覺的家裏。

程清覺住在北城富人區的某個頂奢小區。

他住在小區其中一棟的頂層，上下兩個平層打通的複式，房間有電梯，裝修是極簡的灰風格，剛進門的第一覺，確實像黃銘說的一樣——與世隔絕。

東面從二層直通下來的落地窗，外間的霓虹燈線落在地板，明亮卻疏冷。

黎霧抓了把頭發，還想再看，聽到後張揚的聲音。

“黎霧，你讓一下，我幫你把行李搬進去。”

黎霧應了一聲，趕往旁邊撤開兩步，避免擋到路。

黃銘業務繁忙，一直站在走廊打電話，程清覺腳不便，撐著拐，先一步進了房間，坐在沙發上。

張揚和業的兩個人在幫忙搬行李和整理東西。

十分鐘後，東西終于搬完，黃銘也掛了電話走過來。

他看了下室的方向，雖說讓黎霧住過來是他同意的，但掃了眼不遠程清覺的背影，莫名的還是不知道自己這決定對不對。

雖然程清覺的心態和都很重要，但孤男寡，他怎麽想怎麽還是覺得不對勁。

而且他約約覺程清覺有讓人家姑娘一直住下去的心思。

雖然他那個裝貨沒明說。

“黎霧。”黃銘右手手機敲了敲手心，既然跟程清覺說不通，他只能從黎霧這裏下手。

“嗯嗯？”黎霧視線從程清覺的背影收走，看過去。

黃銘苦口婆心：“你是個好姑娘，所以我就是想再跟你強調一下，程清覺現在有很大的流量在上，不方便跟生有太親的接，最好也不要談......”

“黃銘。”沙發上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看過來，開口。

他聲音森森的，冷不丁這一聲，把黃銘嚇一跳。

黃銘轉頭看過去：“死小子，又開始直呼大名，不知道銘哥？”

“嗯，銘哥，”程清覺看起來大病初愈，有點累的樣子，“我想休息了。”

黃銘嘆了口氣：“知道了，我現在就帶人走，你給我注意聽到沒！”

說完又轉向黎霧：“黎霧，麻煩你了，有什麽事及時給我打電話。”

“嗯嗯，我知道。”黎霧應聲。

幾分鐘後，門關上，屋子裏終于靜下來。

黎霧把咖啡豆和旺財都帶了過來，此時就圍在腳邊。

程清覺已經側在沙發上躺下來，他又瘦又高，穿著很薄的灰，頭發茸茸，一只手枕在腦下，合著眼。

黎霧看他是真的不舒服：“......程清覺？”

“嗯。”極淡的應聲。

想了想：“你要不要喝點水？”

又過了兩秒，男人才嗯了一聲：“謝謝，確實有些。”

黎霧往廚房的方向走：“你的杯子是哪個？”

“島臺上的玻璃杯可以嗎？”問。

沙發上的人背對，沒有，聲音裏有淡淡的懶音：“都可以。”

黎霧接了杯溫水，拿著走過去。

程清覺家是真的很大，從開放式廚房走到客廳有很長一段路。

繞過黑的長沙發，看到側躺在上面的人閉著眼。

想了想，放輕作又走近了幾步，在沙發前蹲下：“程......”

程清覺畢竟是給開工資的人，忽然覺得直呼他大名不好，但“程老板”又很奇怪。

還沒想好怎麽開這個口，近在咫尺的人忽然睜眼了。

對上視線的那一秒，黎霧心跳都要停了，不自覺地攥手中的杯子，呼吸放輕，沒有說話。

程清覺：“怎麽不說話？”

黎霧輕吸氣，離得太近了，右腳往後退了半步，踩到茶幾腳，上控制不住後倒。

程清覺擡手握住的手臂，幫穩住型。

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距離太近，看著又問了一遍：“怎麽不講話？”

黎霧嗓音虛啞：“......剛剛在想怎麽稱呼你。”

程清覺：“稱呼？”

“名字不合適，老板也很奇怪......”黎霧解釋。

房間安靜，程清覺的嗓音有種忽然天的啞意，黎霧真的很難控制自己心跳加速。

“嗯，”男人輕落眸，還是看著的眼睛，“那和張揚一樣。”

黎霧睫了：“嗯？”

因為生病，他嗓音有些低：“也清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