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聞言也轉過來,“是啊,看劉的樣子,應該也忌憚郡主份的,要是一開始就說清,或許他們不敢如此放肆?”
楚展容搖搖頭:“那是后來的事了,一開始我們又如何知道呢?”
白珠和丹玉對視一眼,似懂非懂。
楚展容見們如此,哈了口熱氣,自己發涼的手,低聲說:“自古以來落草為寇的,或是犯事待不下去了,或是被鄉紳及府所不得不反,太平盛世,能安居樂業,誰愿背井離鄉背負罵名?”
“這種況下,你覺得一群亡命之徒是會忌憚我郡主的份放我一馬,還是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泄憤?”
丹玉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奴婢這腦袋真是不好使。”
白珠也有些后怕,“那郡主為何說自己是裴家?”
“因為我不清楚他們對雍州府了解多。”楚展容了自己的發髻,“但他們敢來雍州府,多半是打聽過城里的勢力況。”
“我是已婚婦人裝扮,年紀又輕,穿金戴銀,樣樣不菲,馬車也比旁人的闊氣許多,還有這麼多隨行侍衛,說我是富商或小之,他們信麼?”
白珠和丹玉異口同聲:“不信。”
楚展容彎了彎,“嗯,所以我試探著說我是裴家,如果他們事先打聽過,便知這雍州府最有名的裴家就是康安伯一家。”
“當然,他們也可能認出我永寧郡主的份,所以我當時是在賭,看他們會不會揭穿我。”
“難怪……”白珠若有所思,“所以那個時候劉問郡主和伯府是什麼關系,郡主就順勢承認了?”
“對。”楚展容說:“我不知道他和裴家有沒有恩怨,那麼問是不是在詐我,亦或者是忌憚伯府的威勢,所以我取了個折中的份——有點分的堂小姐。”
丹玉反應過來了,“同族的堂親,不算遠也不算很近,只小時候有些,如果真的有恩怨也不該算在郡主頭上,如果是忌憚,那一個堂小姐也不能輕慢。”
屋外忽然天大亮,淡紫的照亮了三人的臉。
接著屋頂隆隆作響,好像有雷從上面滾過。
丹玉白珠立刻往中間靠了靠。
楚展容也打了個哆嗦,扭頭往隨便釘了幾塊木板的破窗往外看,只見天邊云低垂,比之前還黑沉許多。
大雨頃刻便至,地面瞬間升騰起白霧。
盯著看了會兒,像在看自己未卜的前途。
緩過那陣害怕的勁,白珠佩服道:“那麼短的時間,郡主竟然能想得如此周到,奴婢卻只知害怕,險些拖了郡主后,真是慚愧。”
丹玉贊同地點點頭,“要不是有郡主在,我們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楚展容回神,聞言自嘲一笑,“要是沒有我,你們也不會遭遇這無妄之災。”
丹玉皺眉,“郡主要這麼算,那我是不是該說,要我是絕世高手,郡主就不會被擄了?”
被堵的一噎,楚展容啞然失笑。
“木已舟,多說無益。”嘆了口氣,驚雷炸響,雨勢愈急。
看向窗外,喃喃道:“現在只希我寫的那封信,能順利送到王府。”
……
“沒有?”
裴敏行看著眼前的管事常壽,面十分難看,“什麼沒有?”
常壽臉也是一片慘白,廳外電閃雷鳴,濃墨般的夜被劈開一瞬,映亮他的臉,跟剛從水里爬出來的鬼一樣。
他哆哆嗦嗦道:“小的讓侍衛們去接了,沒……沒接到。”
裴敏行眉眼驟冷。
他抬頭過雨簾看著廳外的夜,拳頭得咯咯作響。
下午時他便眼皮跳個不停,可恨他那時沒往心里去,只以為是因為康安伯府的事。
直到他回府,滿懷期待推開房門,里面空無一人。
天黑,他的妻子沒有回來。
他讓管事帶人出城去迎一迎,結果等了快一個時辰,等到天徹底黑了,人也沒找到。
常壽覷著他的臉,猶豫著說:“今日郡主出行帶了十二個侍衛,賀統領也跟著呢,應該沒有不長眼的敢做什麼。會不會是雨太大,路不好走,所以郡主留宿在靈濟寺了?”
確有這種可能。
可親口說會回來陪他用膳,斷不會輕易反悔,臨時有變應該會傳信回來。
難道真的是被大雨困住了?
裴敏行掐了掐眉心,沉聲問:“派人去問了麼?”
“小的派侍衛去了,只是靈濟寺路遠,一來一回沒那麼快,怕是還得等一陣子。”
“一陣子是多久?”
常壽:“算算時辰,約莫再過一兩刻鐘。”
“好。”裴敏行深吸一口氣,強下心里的煩躁不安,“兩刻鐘后若是還沒有郡主的消息,立刻派出儀賓府全部侍衛出城尋找,我親自去王府走一趟。”
“是,小的這就去門口等著!”
常壽匆匆去了。
裴敏行看著他的背影,瓣抿。
況未明之前,不好貿然去打擾王爺,省得他們跟著提心吊膽。
但愿只是不忍侍衛冒雨趕路,才沒傳信。
但愿只是虛驚一場。
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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