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眠怔住了。

能清晰地覺到覆在自己眼瞼上的手指在微微抖，頭頂傳來談序澤沙啞的聲音，還混著抑的哽咽，“別看我……”

他現在太狼狽了。

看完小姑娘的暗心事，他無法眠，本來想躲起來整理緒，不想讓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他想在面前永遠無懈可擊、游刃有余，是安心的依靠，能為遮擋所有風雨。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潰不軍、手足無措。

但實在是擔心半夜再燒起來，只能寸步不離地守著。

“談序澤，你怎麼了？”書眠覺到有溫熱的落在自己頸間，燙得心頭一。

談序澤一時沒說話，只是箍著的那條手臂又了幾分。

心里咯噔一跳，立馬拿開他的手，坐起來，聲音慌起來，“難道……難道我不只是發燒，是得了什麼大病？”

“不是。”他打斷，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寶寶，別胡說。”

書眠松了一口氣，卻又想到另一種可能，“那是林家那邊……你解決不了？”

“書眠眠。”談序澤忽然低頭，將額頭抵住的，慣常慵懶的聲線此刻著破碎，“我發現你的了。”

我發現你的了。

書眠呼吸一滯。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此刻卻還是有些猝不及防，張了張，一時沒能說出話。

“對不起……”

談序澤將摟進懷里，他手臂繃的很，像是要把進里。

滾燙的淚水洇肩頭的料，他的聲音混著親吻落在發頂，“對不起……”

他一遍一遍地重復著“對不起”，可是心里卻清楚，這不痛不的三個字有什麼用呢？

一千次一萬次對不起，也彌補不了小姑娘獨自喜歡的那一千多個日夜。

“談序澤。”

書眠了聲他的名字，出雙手輕輕捧起他的臉。

他通紅的眼眶，潤的睫，破碎的神，全都落在眼底。

見過談序澤頹廢消沉的模樣，也在他發燒時見過他帶著病氣的脆弱。

但這是第一次，看到他哭，還哭這樣，像一只被雨淋的，可憐兮兮的小狗，破碎到令人心疼。

是因為。

書眠小心翼翼地為他拭去眼角的淚，聲音，“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呢？”

“對不起……”談序澤還是道歉，抓住的手，臉頰在掌心蹭著，“讓你一個人喜歡我了那麼久……對不起……”

他何德何能。

在他眼里，書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好，善良，，上進，勇敢，哪怕偶爾的膽怯，在他眼里也可的不行。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里，默默地喜歡他一千多個日夜。

獨自珍藏了多與他有關的瞬間，又獨自咽下多失落，是不是每次默念他的名字，舌尖都在苦。

他到底何德何能呢。

“傻不傻呀……”書眠的手上沾染上溫熱的，輕嘆一聲，嗓音溫溫的，“談序澤，暗是我一個人的事，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用道歉啊。”

談序澤將臉埋在肩窩，呼吸都是抖的，“我是個混蛋，我是個讓你難過的混蛋……”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小姑娘，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捧到面前。

所以他從不吝嗇表達意，哄著，寵著。

看到邊朋友談出問題，他還得意地問“是不是你男朋友最好”。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青春里最酸楚的心事，皆是由他而起。

所以他自以為的偏和，在獨自承的漫長暗面前，本不值一提。

原來他一點也不好。

“談序澤。”書眠進他潤的眼睛里，地扯了扯，“我知道，你上總說不在意，其實一直在為我那個‘十五歲喜歡的人’吃醋。”

到他的一僵，便手環住他的腰，不不慢道：“所以我早就想過要坦白暗你這件事了……但絕不是為了看你像現在這樣自責——”

書眠手在他后背輕輕拍了拍，的語氣著堅定，“而是想讓你知道，從始至終，我只喜歡過你一個人。”

“傻姑娘……”談序澤埋在脖頸里蹭了蹭，聲音悶啞，“這種時候，還要跟我表白？”

真是個傻姑娘。

明明是他讓吃盡暗的苦，卻還在寬他。

他低嘆一聲，“我倒寧愿，你打我罵我……”

這話出口，他心里又疼起來……打他罵他，也抵消不了啊。

書眠的手掌溫地上他的頭發，輕輕了，“你聽我說好嗎？”

“嗯，我聽你說。”談序澤語氣乖順，“老婆，我什麼都聽你的。”

“你那麼好，好到我眼里再也看不到別人……”書眠用了哄的語氣，“所以不要愧疚，好不好？”

天將將亮的景，就著睡眠燈昏黃的線，談序澤看見眼底閃爍的星，明亮溫。

他的小姑娘，怎麼這麼好呢。

書眠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暗你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后悔過。”

確實有過酸，確實有過難過，但是暗不只有這些苦。

喜歡的是一個很好的人，追隨著他的腳步，也變得更好。

“你知道嗎？我高中時其實很討厭學習。”

書眠的聲音里帶著的懷念，“但每天早讀前，我拿著英語書站在二樓走廊背單詞，看你騎著車從校門口的方向過來，一天的學習力就有了。”

“我高中住校，每次放假回家，外婆也疼我，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著，我在家過了舒服日子就不想去學校……你是我去學校的力。”

“還有啊。”眼睛亮晶晶的，角也不自覺揚起，“每次考試你都在第一名，我就想，我要離你近一點，再近一點……后來還真追著你來到了京大。”

歪著頭笑，“京大誒，我都沒想過我會這麼厲害，能考到京大。”

“寶寶……”談序澤吻了吻的發頂，“是你本來就厲害……”

他知道，就算再努力代的視角，他仍舊無法完全地做到同。

他也知道，小姑娘這些輕描淡寫的敘述里藏著多心酸。

畫紙上的淚痕不會撒謊……說的再輕松，也無法改變，他讓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

談序澤伏在肩頭，低聲喃喃，“我該怎麼去補償這三年多呢？”

“談序澤。”

書眠嚴肅地了聲他的名字，“暗不需要補償，當你說喜歡我的那一刻，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將手掌在他的左，著他為而心的心跳，聲說：“我得償所愿了。”

的暗窺見天了。

肩膀上又傳來了溫熱的意，眼眶跟著發燙，卻忍不住笑出聲。

這個人……怎麼比還能哭啊？

“阿澤，你看著我。”雙手去捧他的臉。

談序澤很聽的話，從肩窩抬起頭，那雙向來散漫的桃花眼里一片。

書眠歪著頭看他，彎著，“要不是我喜歡你那麼久，現在哪能看見你哭鼻子的樣子？我覺得值了，真的。”

“老婆……”談序澤知道小姑娘在故意逗他開心，用近乎撒的語氣配合，“你還笑我。”

眉眼彎彎地手了他的頭發，“沒有笑你，你現在可的。”

“……”

“那你要不要親我一下。”他低眸看著。

書眠懷疑他在趁哭打劫，考慮到沒洗漱的問題，果斷地拒絕，“不要。”

“可我想親你。”談序澤用現在的模樣說這句話，就很像是乞求的小狗，帶了點可憐意味。

咬了咬，“不行，我沒刷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