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病房。
等蘇云眠走了,剛剛還熱鬧歡騰的方凝心就突然低落下來,點心也不吃了,發脾氣一樣塞給守在床邊的孟承墨手里。
進了被褥里,蒙住頭。
孟承墨早已習慣時不時的小脾氣,甚至是喜歡這種小脾氣,這是年時的方凝心特有的純粹任,是由著孟方兩家長輩珍驕縱出來的小任,只是這種單純可的小任在出國留學、遇見科西奧那一刻,卻毀掉了。
變得敏又小心。
所以他從不覺得方凝心忘記過去是壞事。
沒關系。
反正他和共有的記憶,從開始,哪怕記憶再倒退,哪怕是忘到稚時刻,他也會一直存在的記憶里,他們一直在一起。
過去是,未來也是。
永遠不會分開。
“心心,怎麼不高興了啊。”孟承墨放下點心,湊近了揪住被角往下拉,拉一半就止住了,倒不是拉不下去,畢竟方凝心力氣不大。
但真扯下去,人就不好哄了。
他停下手。
輕聲哄著,“是點心不好吃,還是想讓......小眠多陪你一會?我陪你不好嗎?”
“我撒謊了。”
被子里傳出悶悶的聲響。
孟承墨怔住,就見方凝心突然從被子里鉆出,鼻尖紅紅的,低垂著眉眼沒什麼神地道:“香水的事,我對眠眠撒謊了。”
很不高興。
對眠眠撒謊了。
明明聞到了,那個和眠眠送來的香味很相近的香水,是同一種玫瑰制的,送給眠眠香水的人和那個大變態科西奧是一伙的。
那些人是故意的。
故意借眠眠手送來的。
特別壞!
“眠眠知道了會傷心的,我不想讓難過。”方凝心眼睛紅紅的,又瞪著孟承墨,“你一定要保護好眠眠,別讓那些壞蛋傷害到。”
“是是,”孟承墨無奈,“這話你都說好多次了。”
“你煩我了?”
方凝心舉起拳頭。
“怎麼會,心心別煩我才好呢,我可是要煩心心一輩子呢。”孟承墨笑著上窄小的病床,將人團在被子里抱住。
“哼,你今天都來晚了!”
孟承墨眸一深,“不會再有下次了,不會再讓他靠近你了。”
“......最好是!”
到懷里沒再掙扎的人兒,孟承墨心喟嘆,還是那麼好哄啊,也虧得現在沒過去那些記憶......他眸落在被子里在外頭發的人兒,領扯開能清晰看到上面的紅腫牙印,心蒙上一層霾,片刻后,卻是語氣平靜地問:
“心心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香水的事,方凝心醒來就和他說過,還讓他對蘇云眠保,怕知道會多想......盡管之前讓方凝心使用時有確定過,分沒問題,但他還是很在意。
萬一有問題呢?
方凝心茫然搖頭。
“沒有啊。”
除了脖子有點疼。
然后,拍開男人進被子里的手,不高興道:“啊,我還生氣著呢,不許我!”
......
醫院樓下,
蘇云眠臉蒼白,眼眶通紅,語氣有點崩潰,“如果,如果紀明真有問題,那香水是科西奧讓他送來的......那豈不是......”
豈不是說:
是把危險帶到方凝心邊的嗎?
是害了!
知道了會對失嗎?
會討厭嗎?
但蘇云眠更怕的是,“那香會不會有問題?科西奧送來這東西,是想做什麼?他......”
“蘇蘇!”
林青山一聲沉喝,握神倉皇的蘇蘇的手,一字一句沉穩道:“首先,這還只是你的猜測。還有,那香要真有問題,這麼久了,要有事也早該有了。再者,我們現在知道了這件事,而科西奧不知道我們知道了,完全有時間去查去驗證。”
沒錯。
慌沒有用,要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
反復深呼吸,因著關心則而浮的心跳,漸漸回歸平穩,人也迅速冷靜下來了,“那香水,當時我拿過去的時候,孟家是先檢查過,才給用的。”
當時沒有查出問題。
但蘇云眠還是不放心,“要是能弄到香水配方就好了。”必須自己檢查一遍,確定萬無一失才行,一想到這東西可能經手過科西奧,就完全不能放下心。
“紀明送來的東西,說是老師親手制作的......”
蘇云眠話語頓住。
現在很懷疑,如果紀明真和科西奧有關系,那這老師......不會就是科西奧吧?想一想還是有可能的。
至于紀明的問題。
顧不上倫敦那邊的時間,蘇云眠給蘇玉錦那邊打去電話,響了幾聲才響起老人懶洋洋又帶點喜悅的聲音,“這麼晚打來電話,什麼事啊?訂婚宴順利嗎?”
“順利的。”
先是溫聲回了一句,蘇云眠才斟酌著問起,“姑,你之前給我介紹的那個紀明,是誰介紹給你的?”
“紀明?”
蘇玉錦納悶,“你這都訂婚了,突然問他干嘛。”
“......好奇。”
實在找不到理由,蘇云眠也只能勉強回這麼一句,所幸因為終于訂婚的原因,蘇玉錦看起來心特別好,也沒多在意,就說了。
“是我一個老朋友介紹來的,不是要給你介紹對象嘛我還仔細問過,人家小伙子是遂自薦的,我看他家清白,履歷干凈,又長得好看,格也討喜,本事嘛也還行能在事業上幫到你才想著讓你們見面試試的......誰知道你這自己早就選好了......”
遂自薦?
再加上目前暴的這點事,這不妥妥有問題!
又問了介紹人,蘇云眠才掛斷,等在一旁的林青山自是也聽了全部,趁著同姑說小話的功夫,早已把問來的介紹人名字,還有紀明這一名字,發給了在國外的朋友。
讓人幫忙查了。
“別急,等大概確定了況再說,免得打草驚蛇。我也會找國安的人幫忙盯著他。”林青山熄掉手機屏幕,輕聲說著。
“嗯。”
蘇云眠也明白。
雖然上很想這時候就跑去紀明在的酒店,把人摁住了問話,最好是把配方也搞到,能讓仔仔細細研究明白。
但理智告訴不行。
真要這樣可就暴了。
一旦刺激到對方,對方有所防備的況下,就更難查到東西了......只是方凝心的況,蘇云眠還是擔心。
雖然看今天這況。
科西奧沒能把方凝心帶走,很大可能是勢所迫,畢竟看那封鎖程度,孟家顯然是早做足準備了,只是沒想到那人能那麼瘋狂,直接把車開進懸崖了。
也不知道人死沒死。
那麼高的地方。
車還炸了。
想相信人已經死了。
但......科西奧會做這麼沒譜的事嗎?就算于他而言可能是最大的威脅的孟梁景‘死了’,那孟家又沒完蛋,怎麼可能不提前算到對方會有所防備?
方凝心還突然出門。
是個人都要掂量下有問題。
但他還是來了。
被埋伏了還那麼果斷,是想要找死嗎?
不知道為什麼,基于古堡那些時日的了解,蘇云眠真覺得,科西奧那樣變態的人,他要是想去死,一定會把方凝心一起拉下去的。
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但他沒有。
那他能甘心去死?
都執著這麼多年了。
真麻煩啊,這變態難道就學不會放棄的嗎!明知道對方凝心造了多大的傷害,也知道本就不喜歡他,還執著什麼!
討人嫌的玩意!
林青山聽了這些埋怨的話,卻是一笑,“所以他們才是變態嘛。”
“他們?”
蘇云眠愣住,還有誰?
“沒什麼。”
林青山笑笑,拉著的手往醫院外走,“訂婚宴上你都沒吃什麼東西,不的嗎?再怎麼擔心也要先吃飽了啊。”
“我不......。”
剛吐出最后一個字,肚子就咕嚕起來。
蘇云眠不由面紅。
折騰勞累一天,確實了。
不過,更讓臉熱的是,因為著急的緣故,和林青山都沒換下禮服,一華都折騰皺了,關鍵還著醫院樓下來往人群的眼神洗禮......不同服都有其對應的場合,像他們上這禮服,在這種場合下就過于華麗夸張了。
難怪這一路總覺得哪里不對。
太鮮明了。
紅著臉去找到附近店里,換上一休閑服,又極了,就在醫院附近找了家餐廳洋洋灑灑點了一桌菜......這還沒吃兩口呢,蘇云眠額頭就冒青筋了。
“給我加雙筷子。”
一絳紅西服的裴雪無視掉座上面各異的兩人,沖服務員喊了一聲,很是沒有被嫌棄的自覺,施施然坐在了蘇云眠邊。
“訂婚宴還沒結束就跑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說什麼?
看不出不想理嗎?
蘇云眠心無語,剛要開口趕人,卻在裴雪靠近過來時一下頓住,眸一時深了許多。停住筷子,冷冷凝視著旁人。
離得近了,
在裴雪上,清晰聞到。
是和方凝心上,一模一樣的香水味。
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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