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郁棠沒在跟前，也做不到把郁棠千刀萬剮。

榮寧長公主甩袖出去，氣急敗壞地命令：“來人！”

院子里嬤嬤、侍和小廝齊齊候著，恭聽指示。

“傳話出去，就是世子慕九公主，非不娶！若不能娶為正妻……”咬了咬牙，聲音冰冷刺骨，“若不能娶為正妻，做男寵也愿意！”

嬤嬤侍們錯愕，一時以為只聽錯了。

榮寧長公主厲聲道：“把話都傳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是。”

于是繼裴修竹捉不，被九公主當眾拖行進宮，裴家全家老被整治之后，皇城里又傳出一個勁的消息。

榮寧長公主府的安世子仰慕九公主，放話不惜一切代價娶到九公主，若娶不到，就算做男寵也愿意。

此言一出，整個皇城沸騰起來。

所有人都懷疑安世子中邪了。

堂堂世子慕一個失去貞潔并且已經嫁人的子——就算這個子是公主，也斷然沒有哪個男子愿意貶低份，淪落到做男寵的地步。

何況安世子份如此尊貴，寵程度堪比當朝皇子，他能說出這樣的話，簡直讓人驚掉下。

這個消息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裴修竹還未出宮。

他正在重華宮陪皇上用膳。

前太監曹勉走到皇上面前，低聲把消息稟上。

昭武帝表眼可見的沉了下來，語調沉怒：“這都是誰在胡言語？出去查！散布謠言之人一律死！”

裴修竹心頭一凜。

他坐得遠，沒聽清曹總管說了什麼，聽皇上說出謠言兩個字，下意識地就以為是在說自己。

起走到昭武帝側，他輕拍著他的脊背：“什麼謠言讓皇上如此震怒？若是因為臣，皇上不必震怒，臣——”

“不是你。”昭武帝冷冷說著，想到郁棠的威脅，臉更難看，“外面有人傳言，安世子慕九公主，非要娶不可，還說若不能娶為正妻，就算做男寵也愿意……這不是荒謬嗎？真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傳出這般謠言！”

裴修竹一僵：“安世子慕九公主？”

他想到早上進宮時見到的安世子，他一句話辱了他跟郁棠兩個人，哪里有半分慕的樣子？

雖然三年前安世子確實表達過喜歡九公主，想娶為妻的想法，但被郁棠拒絕之后，他對郁棠只剩下了仇視和不滿，報復辱都來不及，還慕？

真是天下之大稽！

曹勉低著頭，恭敬開口：“宮外巡邏的衛說外面都傳瘋了，并且明確消息就是出自榮寧長公主府，應該是安世子親口所說。”

“不可能。”昭武帝了然榮寧長公主，斷然不會同意兒子胡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郁棠所為。”

裴修竹斂眸，雙手不自覺地攥。

“郁棠剛從東瀾回來，緒有些不太對勁，你盡量別再惹著。”昭武帝斂了斂面上怒火，抬眸看著裴修竹臉上還未消退的傷痕，“這些日子委屈你了，日后朕會好好補償你。”

裴修竹低頭道：“臣些委屈不算什麼，只要能給皇上分憂解勞，就是臣的榮幸。”

昭武帝嗯了一聲：“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臣告退。”

從宮里回到家，裴修竹命令馬車走得慢一些，甚至刻意去鬧市繞了一圈。

坐在馬車里，耳朵里不斷鉆進議論聲，他才知道曹勉說得并不夸張。

安世子慕九公主的謠言傳得沸沸揚揚，大街小巷，酒樓茶肆，到都在議論此事。

裴修竹臉難看，乘車回到家，發現連兩個守門的都在竊竊私語。

“誰傳出來的謠言？”他下了馬車，不悅地怒斥，“若是讓榮寧長公主聽到，我們裴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駙馬爺，消息就是從榮寧長公主府傳出來的，整個京城都傳瘋了。”門人小心翼翼回道，“小人剛聽到時也覺得荒謬，但……但不知為何越傳越烈，一個時辰過去了，也不見長公主府派人出來辟謠，可見有幾分可信度。”

裴修竹甩袖進府，覺得這太荒唐。

一定是郁棠那個賤人想整治安世子，所以才故意散播這些謠言。

他走進東院居，看見郁棠正在用膳。

裴修竹轉頭了天，剛要問這個時辰用的是午膳還是晚膳，話要出口之際，卻想到自己跟皇上一起用過晚膳。

皇上晚膳時間早，通常是在未時就開始，因為皇上上朝加批奏折，消耗的時間太長，晚膳會準備得很盛，用過晚膳，皇上會待在寢殿里看看書，休息一下，晚間翻牌子。

而尋常權貴之家眷，因為在家無所事事，又有小廚房隨時供應，晚膳時間大多在申時食用，吃完飯在花園里消消食，就可以準備卸妝洗漱更了。

裴修竹覺得自己都快被郁棠氣糊涂了，所以才有空站在這里，想這些理所當然又無聊的事。

他回過神，看向郁棠：“外面鋪天蓋地的謠言是怎麼回事？”

郁棠專注用膳，隨口說了一句：“你忘了朝本公主行禮。”

裴修竹臉一青，想到皇上的叮囑，生生下這口惡氣，袍跪下：“臣參見九公主。”

郁棠偏頭瞥他一眼：“你被父皇留在宮里這麼久，想來應該陪他用過膳了？本公主就不邀請你一起吃了……對了，你方才問我什麼？”

裴修竹忍著怒火：“外面鋪天蓋地的謠言是怎麼回事？郁棠，你是個子，且已經嫁人，外男仰慕你是什麼榮的事嗎？你為何如此不守婦道？你知不知道皇上——”

“本公主從未打算守婦道。”郁棠淡笑，“另外，外面鋪天蓋地傳的不是謠言，是安世子的一片真心，是他終于等到的癡表白，本公主大為，決定收他為男寵。”

這番話簡直就是……就是……

裴修竹臉徹底僵住，看著郁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荒謬的神經病。

他甚至在腦子里把郁棠這句話拆開了理解，然后又結合到一起，努力尋找一個讓自己理解錯的點，最后發現，郁棠就是那個意思。

簡直荒唐，可笑！

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