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視，沒有再說話。

“不會。”方宜先移開視線，想到他這一次進藏好像是有一段時間了，

“不會忘記。”

“是嗎？”紀臨舟低頭看著，笑了一下，這回是有些輕松的笑，

“嗯，上去吧，方宜，明早還要早起。”

方宜抬眼看了看他，點了下頭，

“你開車回去注意安全。”

紀臨舟說好，目仍舊看著的臉，沒移開。

方宜沒再說話，轉往院子里走。

腳踩在雪地上發出聲音，往二樓走，能夠覺到紀臨舟還在后看著。

車停在雪地里，在樓梯拐角停了停，轉頭往后看了眼。

紀臨舟還在原地沒，靠著車隔著點距離在看，臉上表看不太清。

方宜轉進屋，門關上，過了會兒，聽見樓下傳來車子開走的聲音。

—

方宜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洗漱完下樓，大家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老周又讓大家各自再檢查一遍設備。

方宜調試了下相機，又把登山包里的標本夾和GPS設備都檢查了一遍。

進山需要向導帶路，他們調研組里人有點多，擔心上去之后可能會有人高反嚴重影響進度，所以之前幾個高反的師兄師姐都沒去。

秦楊去外面開車，老周跟著一塊出去。

過了會兒，外面有汽車過來的聲音，大家以為是向導過來了。

方宜還在幫忙師姐收拾另一個重的儀，沒有出去看。

直到有人從門口進來，幫忙把設備扛起來。

側頭一看，有些愣了愣。

紀臨舟穿著黑的登山服和靴子，并沒有怎麼講話，直接扛起設備出去放到外面的車上，目又重新回來在屋子里看了一圈，

“還有什麼東西要拿嗎？”

他神很自然，仿佛是他們調研組的一員。

方宜想到他昨晚說過的，會跟他們一起進山。

“沒有。”

搖了下頭。

紀臨舟嗯了聲，幫忙扛起桌上的登山包，先出去也一塊放到車上。

方宜過了會兒才從屋子里出來，向導人已經到了，秦楊跟老周正在涉。

因為他們這次要采集的是須彌扇葉芥的種子，這種植種子所在的海拔高度過高，跟一般的登山況不太一樣，走的也不是游客的登山路線，而是另一條有點危險的進山路線，向導臨了有點猶豫。

紀臨舟開的是他自己的車，靠在車旁，似乎也在認真聽他們講的話。

向導那邊通了會兒，紀臨舟走過去，跟對方涉了幾句。

方宜跟調研組的幾個師兄師姐在一旁，并沒有上前。

過了會兒，向導似乎有點松口了，站在一旁拿出他自己的手機，給人撥了個電話。

“好了，先上車吧。”

解決完問題，老周跟大家說，

“等會兒還會有個向導過來帶隊，三輛車，你們自己看著坐。”

“走吧，宜，我們還是坐秦師兄的車，后座寬敞。”

之前經常一起的師姐拉著方宜往前面走。

秦楊的車在最前面，方宜之前每次出去都是坐他的車，但剛剛登山包被紀臨舟拿走放在他車上了。

“我，”

方宜頓了頓，下意識往紀臨舟的車那邊看了眼。

紀臨舟的車在最后面，他沒上車，正靠著車邊目安靜地看著。

方宜猶豫了下，拒絕了師姐，

“不用了師姐，我的登山包不在秦師兄車上。”

“啊，”對方愣了愣，但順著的視線往紀臨舟車邊看了眼，很快懂了，笑著說，“行，那我先上去了。”

“嗯。”

方宜看著師姐離開，往紀臨舟那邊過去。

紀臨舟看著過來，立刻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方宜沒說話，彎腰上了車。

車的底盤太高，上去有點費力，紀臨舟站在車旁，手擋在后，等上去后扶著車門道，

“等這次回去我找人改裝一下底盤。”

方宜原本想說沒必要，但想了想又沒說。

紀臨舟把車門關上，從另一側繞到駕駛座上，開門時帶進來一陣寒意。

方宜下意識了下肩膀。

紀臨舟作頓了下，抬手把車里的溫度又調高了點，側頭看，提醒道，

“安全帶。”

他說完，轉過從后座的登山包里取出來一只電熱暖手遞給。

方宜愣了下，手接過，

“謝謝。”

紀臨舟沒說話，系好安全帶，又手調試了下車里的溫度。

前面的兩輛車還沒出發，在車里等了一會兒。

剛剛向導打電話又了一個更加年輕點的男向導過來，兩個人都在前面的車上。

人到齊后車輛終于發往前面的山路駛過去。

方宜坐在副駕上，側靠著車窗，山路上沒什麼車，上午的時間，但越往雪山上開天反而越黑，山路也明顯不太好走，前面的車中

間停了好幾次放慢速度。

紀臨舟的車倒是開的很穩。

方宜視線從一側的后視鏡里看他，他穿了一黑，登山設備準備的很齊全，防水登山大側還別著只工包，放著刀。

上的黑沖鋒襯得他肩膀線條寬闊筆直，領微微豎起擋住小半張臉，只出鋒利的眉眼，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微微繃起。

移開視線，想到上次在森林公園那晚他好像說過他以前也經常戶外徒步，所以估計經驗不比他們調研組里的人要。

上山氣溫冷，氧氣也稀薄，車車外溫差大，方宜沒一會兒就靠著椅背很快睡著了。

紀臨舟握著方向盤側頭看，睡覺的時候很安靜，呼吸也很輕，剪短后的頭發微微擋著臉，蹭著的鼻尖。

他放慢車速，看了看前面的路況，騰出一只手撥開掉下來的頭發到耳后。

改裝過后的越野車在雪山路上開的比一般的車要平穩。

但顯然這邊山路往前越來越蜿蜒，明顯不太好走，紀臨舟看著前面的路況，也知道了為什麼之前的向導有些猶豫一個人帶著他們上山。

雪山環境本來就變化快，尤其是這種高海拔路線窄的地段。

他在國外念大學那會兒有段時間很迷這種戶外運，跟江徹他們也去過不雪山，所以很快意識到這邊的山路可能有些危險，也許還會上極端天氣。

他側頭看了眼還在睡覺的方宜，看見前面老周他們的車已經繞進了進山口，他開的慢了點，拿出手機打算給他們打個電話提醒一下。

突然，前面的路段幾塊碎石從山坡上滾下來，直接往一旁掉進了下面的懸崖，發出靜很大的聲音。

紀臨舟把手機丟到一旁，迅速倒車，但還是晚了一步，一塊石頭直接砸在了前面的引擎蓋上。

方宜聽見聲音，也被驚醒，立刻側頭去看紀臨舟，

“出什麼事了？”神很張，第一反應是看他有沒有傷。

“沒事。”

紀臨舟先安，慢慢把車停靠在路邊，解開安全帶，

“我下去看看，你在車上待著。”

方宜人是直接被驚醒的，意識也清醒的快，立刻搖頭，也跟著解開安全帶，

“我跟你一起。”

紀臨舟沒阻攔，只把后排的長款防寒服拿過來讓穿上。

外面的雪明顯下大了些，溫度也比山下要惡劣不，風夾雜著雪花鋪面而來，像刀刮在臉上，來藏區這麼久，方宜好像這才覺到藏區真正的嚴寒。

紀臨舟下車，走到旁，擋住側的風。

車前的引擎蓋被砸出了一個很大的凹痕，方宜不確定問題怎樣。

“沒事，”紀臨舟開口，聲音夾雜著風雪從頭頂傳過來，“還能正常行駛。”

方宜松了口氣，上山就怕遇到這種通事故，除非有同行的車輛或者到路過的車，否則很危險。

不過前面的路本來就窄，幾個大石塊堵在那邊，等移開肯定就追不上老周他們的車了。

“好像要下大雪了。”

方宜抬頭看天，云層變得有些厚，這會兒明明才上午而已，但天空已經變得有些暗了。

紀臨舟順著的目看過去，低頭看了眼時間，

“你先去車上。”

他走到前面，把擋在路中間的幾塊石頭往一旁移開。

方宜沒上車，想跟過去幫忙，但又幫不上，只能站在一旁幫忙看邊上的山會不會還有石塊掉下來。

花了會兒功夫才把石塊移開。

紀臨舟走過來，

“先上車，他們現在應該已經發現我們掉隊了。”

他拉開車門，讓方宜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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