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候來跟說這話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合法的結婚證已經領了,婚禮也舉辦了。
門口傳來點響的聲音。
方宜沒有回方靈,把手機關了,起想從沙發上起來回房間去。
紀臨舟推開門,看見還沒換下晚宴禮服在沙發那邊剛剛站起的人。
方宜神有點閃躲,紫的禮服擺很寬大,烏黑的卷發披散開在兩側,肩胛線條在燈下因為過度繃能夠看見淡藍的青筋線條在微微翕。
紀臨舟走過去,看見茶幾上放著的已經化掉一部分的冰塊,問,
“拿冰塊干什麼?”
方宜低頭看了眼自己還來得及穿上拖鞋的腳,下意識的把腳往擺下藏了藏。
紀臨舟注意到的作,他沒有說話,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方宜聽見他對著電話的人說,
“送只醫藥箱上來。”
“不用。”
方宜開口,的腳背已經沒那麼痛了。
紀臨舟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只是把西裝外套了下來,將領結扯開些,走到島臺那邊倒水。
落地窗外煙花還沒停下,但隔音足夠的好并不會影響室。
方宜站在沙發邊。
紀臨舟仰頭喝完水,看一不地站在屋子中間,沒什麼緒地抬了抬眉,朝著走過來。
方宜往后退,后是沙發,踉蹌了下坐倒在沙發上,擺下出一雙赤的腳。
紀臨舟低眸看見,腳背很窄,瘦而白皙。
把擺往前拽了拽,像是解釋一樣,
“鞋子不太舒服。”
紀臨舟沒說話,只視線落在腳背上,往前邁進一步在跟前蹲下。
方宜微愣,下一秒,腳踝被他一把握住,抬起。
他掌心干燥而寬大,握著腳踝的指腹帶著點薄繭。
“你,”
方宜被嚇一跳,臉頰頓時變得燙,低頭看跟前的人,有些想掙。
紀臨舟神平靜,固定住,抬眸看,
“剛才怎麼不說?”
方宜有些怔然的看著他,
“說什麼?”
紀臨舟看了一會兒,手指往下,到有些紅腫的腳背。
方宜立刻疼的吸了一口氣。
紀臨舟握著的腳踝沒松開,抬眼看,淡道,
“很疼?”
方宜不說話了,也明白過來他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只抿了下,很輕地嗯了一聲。
房間門從外面扣了扣。
紀臨舟起過去開門,
“紀總。”
徐易聲音從外面響起。
紀臨舟沒說話,只把門關上,手里拎著一只小型醫藥箱走過來。
方宜看著他過來,往沙發后挪了挪。
紀臨舟把醫藥箱放在跟前,卷起襯衫袖口,取出來消毒的酒和碘伏。
“我自己
來吧。”
方宜低頭看著他,小聲說。
紀臨舟好像沒聽見一樣,只拆開棉簽,重新握住一只腳踝幫上藥。
方宜于是不再說話,只是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他上落,從這個角度能很清晰的看見紀臨舟鼻梁和眉骨的線條,是很好看的T型,頭頂的燈落在他黑而堅的頭發上,鬢角亮晶晶的,像是汗水,讓想到剛才婚禮上那個似是而非的吻。
消毒藥水在腳背上有刺痛,方宜一聲沒吭。
上完藥,紀臨舟收起醫藥箱,起去洗手。
方宜稍稍松了一口氣,側頭一看才發現窗外的煙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墻上的掛鐘也過了凌晨。
紀臨舟洗完手,了紙巾手,抬起眼看,
“還有事?”
方宜愣了愣,看著他沒說話,只搖了搖頭。
紀臨舟把紙巾團丟進邊上的垃圾桶里,淡淡道,
“那去休息吧,明早回去。”
方宜抿了下,表有點古怪,但肩膀很明顯的往下塌了塌,是放松的樣子,
“哦。”
看著他,語氣不自覺變得輕快起來,
“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轉過,像是擔心下一秒就會被什麼追趕到一樣往房間那邊過去。
紀臨舟看著把門關上,走到落地窗前站了會兒,視線看著下方的海灘。
燈和鮮花都還沒撤,還有專門空運過來的一些水晶石頭。
方宜如果看了的話就會發現,那些空運的鮮花里,幾乎把市面上能買到的所有蘭草品類都運過來了。
紀臨舟站在臺邊完一煙,從房間里離開,給酒店管家打了個電話,自己開車去了島上的地下擊場。
度假島是他前兩年跟江徹一起投資的項目,最初只是玩票式的打算,擊場也是按照他的喜好建的,到現在都不對外開放。
凌晨的擊場里,除了紀臨舟外只有一個值班的教練。
看見他對方似乎有些惶恐,應該是想不到婚禮的新郎此刻會出現在這里。
紀臨舟這些年已經很用槍,擊場建立到現在有三四年的時間,他來過的次數一只手可以數的過來。
他的槍法是紀老爺子手把手親自教的,最早的時候他一度對子彈從槍口出后手臂發麻的震很上癮,但某一天夜里他忽然覺得沒意思,于是很久不再來。
整整七十發子彈幾乎全部以最高標準擊中,教練在一旁剛剛準備上前幫忙重新換彈夾,紀臨舟卻忽然摘下護目鏡,把槍丟到一旁,轉走出了場館。
擊場在蘭島的另一側,因為婚禮今晚蘭島的燈一直沒有關,沙灘邊有海浪拍打過來。
跟京北的深秋差不多,蘭島室外的晚上同樣干燥而冰冷。
紀臨舟沒開車,只是低頭點了煙,沿著海邊的燈塔往前走,拿槍的是左手,此刻手臂因為震而發麻僵。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新婚夜用這種方式來宣泄荷爾蒙的躁,懷疑是否因為近些年在生意場上過于順利而導致他變得仁慈起來,以至于一次次地放過方宜。
—
婚禮結束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就回了京北市區。
方宜一整晚都沒太休息好,到了市區,紀臨舟讓司機先送回家,他則臨時跟徐易一塊去了機場,要去慕尼黑一趟。
方宜倒沒覺得有什麼,反而心里有些放松,暗暗希紀臨舟婚后可以有更多這樣的出差要忙。
獨自回到家,方宜第一時間先回房間補覺,醒來后手機幾乎被各種消息塞滿。
實驗室的師兄師姐還有之前認識的同學都在給發消息。
在島上的那兩天實在太忙,方宜尚且還不清楚自己跟紀臨舟的婚禮有多盛大,幾乎整個京北都知道了方家跟紀家聯姻的事,跟紀臨舟的婚禮也被港城那邊的報道了好幾天。
以至于所有的同學朋友都知道了跟紀臨舟結婚的事,并且從網上看到了婚紗照。
方宜看完大家發過來的消息,腦袋有些空白,第一反應是這樣以后離婚會不會很麻煩。
只選擇的回了實驗室的師兄師姐,然后就關上手機下樓。
周姨做好了飯,方宜說了紀臨舟出差的事,想了想又說,
“我后面幾天先不回家,學校實驗室有點忙。”
周姨是個很有邊界的人,并未多問,笑瞇瞇說了好。
方宜從婚房這邊搬了出去。
自己在實驗室附近租了一間老小區的一室一廳,開始為一年后的離婚做準備。
畢業后實驗室里大部分人都是留下繼續,一部分考博一部分后續會去國外的實驗室。
方宜也打算這樣,已經跟實驗室的導師遞了申請表,不過并沒有告知任何人。
回到實驗室的時候,鐘靜圍著打趣了半天,方宜向來話,也沒問出個什麼名頭最后還是作罷。
租房之前是沒有人住,方宜花了幾天時間收拾,把自己的東西搬進去一點點,盡量不明顯。
周末的時候從出租房里出去,收到方世益的電話。
自從婚禮結束后方世益就沒有聯系過,接通電話,有些意外,那頭方世益關心了幾句的近況,最后還是問到了關鍵問題,
“跟臨舟最近怎麼樣?”
方宜沒說紀臨舟從蘭島回來就去國外出差了,已經差不多一周時間,他沒聯系過自己,
“好的。”
握著手機,走到便利店,買了一份熱關東煮。
“你哥的事,你問過臨舟嗎?”
方世益問。
方宜愣了愣,時間已經到月底,按照之前方淮晝的案子確實該重新開庭了,但好像忽然沒了消息,
“怎麼了?不是說重新開庭嗎?”
方世益在電話那邊沉默了會兒,把這些天又發生的變故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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