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嬤嬤轉走了出去，并帶上房門。

下了石階，看著跪在院子里的顧嫣然，眉頭微蹙：“表姑娘若是惹了王妃生氣，只管拿出誠意賠罪，不必玩其他手段。”

顧嫣然臉蒼白，眉心微蹙：“我……我不明白玉嬤嬤的意思。”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玉嬤嬤淡淡一笑，“我只是個奴才，對你們主子的事無權管問，但表姑娘住在攝政王府五年，應該明白王爺對你沒有任何男之，否則不會等到今天。”

顧嫣然臉一點點白下去，憤和難堪齊齊涌上心頭，讓再也維持不住溫表。

“王府以前沒有主子，表姑娘尚且沒有任何機會，如今有了王妃，表姑娘覺得自己還能爭個輸贏？所以為難王妃本毫無道理可言。”玉嬤嬤理智而無地告訴事實，“王妃是攝政王府唯一的主子，希表姑娘明白這一點。”

說完這番話，玉嬤嬤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嫣然死死地攥著帕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強烈的嫉恨和不甘吞噬著的理智

在心里大聲反駁，以前攝政王對無意，是因為年齡太小，不是對沒。

若無沈凝嫁進來，早晚會為攝政王的正妃！

姑母曾經答應過的，是最親近的親人，們是有著緣關系的一家人。

跟表兄理該親上加親，若世間最親的夫妻。

沈凝橫一腳，才是個外來者！

不會認命，絕不會認命。

顧嫣然用充滿怨恨的眼神盯著房門，良久，不發一語地起離開。

不會再跟賠罪了。

沈凝有什麼資格讓低聲下氣？

住進王府時，沈凝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等著瞧，一定會讓沈凝做不這個王妃。

房里的沈凝寬躺在床上，已經陷了淺眠，對顧嫣然的怨恨知不到，對的離去渾然不覺，也毫不關心。

小睡半個時辰，沈凝起洗漱時，侍琴和侍棋已準備好一桌盛的飯菜，葷素搭配，香味俱全。

沈凝用了一頓食，隨即拿著侍琴從賬房支來的銀兩，帶著們出去逛街。

盛京城繁華熱鬧，上城街道上可見著華貴的達貴人，街道兩旁林立的各店鋪里人頭攢，尤其以珠寶首飾、綢緞莊子和胭脂水鋪子里的人最多。

沈凝并未在熱鬧多加逗留。

逛的大多是藥鋪子，馬車經過的醫館藥鋪每一家都去，各種藥材都買一點，有用的，沒用的，不會在同一家藥鋪買超過兩種藥材。

有些藥難買，或者大夫推不愿意賣，沈凝就搬出攝政王的份，以絕對的權力制達到目的。

一點都不擔心如此靜會引起宮里人的注意。

姬蒼說過，當你的權力和本領大到讓任何人都忌憚的地步，皇帝也不能拿你如何。

沈凝知道這句話是對的。

規矩的制定是為了約束弱者，當強者不愿意遵守這些規矩時，誰能奈何得了他們？

所以半天時間，算是把所有需要的藥材都買齊了，收獲頗，當然花出去的銀子也不。

買完藥材已是傍晚，回王府的路上，無法避免地要經過上城街繁華街道。

沈凝又一次遇到了秦硯書。

對方的馬車攔在自己的馬車前面，當秦硯書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時候，沈凝心頭閃過一個詞，魂不散。

秦硯書直直看著沈凝，目深沉抑，充滿著悔恨和痛苦：“凝兒，我想跟你談談。”

這條長街上人很多。

秦家嫡子跟沈家嫡曾有婚約在，后來沈家嫡路遇山賊，清白不保，秦家退婚，沈凝嫁給了攝政王。

這件事本就充滿著戲劇化的彩，是達貴人和市井三姑六婆們茶余飯后最喜討論的話題。

今日秦家嫡子竟當街攔住攝政王妃的馬車，更為此事添加了熱點。

長街上行走之人，兩邊商鋪里買服、買首飾、買胭脂水的夫人姑娘們都悄悄走了出來，安靜地看著這出狗戲碼。

沈凝坐在馬車上，看著擋在馬車前的秦硯書：“你在丞相府跪滿了一個時辰？”

“沒有。”秦硯書抿，一瞬不瞬地看著沈凝，“凝兒，我不想跟你兩不相欠。”

“王妃憑什麼讓大哥跪一個時辰？”秦芷蘭從后面的馬車上走出來，冷冷看著沈凝，“王妃既然已經嫁給了攝政王，就該老老實實待在王府相夫教子，而不是故意出來拋頭面，引我大哥注意。”

話音落地，空氣仿佛有片刻凝固。

“秦家人果然都擅長倒打一耙。”沈凝眉眼冷無，“這人人可走的長街竟是你們秦府建造的？有你們秦家人在的地方，旁人都不能走？”

秦芷蘭臉一變：“你強詞奪理，胡攪蠻纏！”

“本王妃出來逛個街，都有人當街攔車，還以下犯上，沖著本王妃囂。”沈凝冷冷一笑，“侍琴！”

“在！”

沈凝冷道：“秦家嫡子屢次在本王妃面前不敬，直呼本王妃的名諱，該如何置？”

侍琴回道：“若王爺在場，當下令杖打一頓。”

“本王妃今天出門，沒帶那麼多人。”沈凝冷漠命令，“你去扇他十個耳，告訴他，以后再敢不經允許就阻攔本王妃的馬車，直呼本王妃名諱，本王妃會擰斷他另外一只手。”

秦芷蘭臉一變：“你敢？”

“是。”侍琴子一掠，轉眼到了秦硯書面前。

尚未聽到秦硯書說話，只聞噼里啪啦一陣脆響，侍琴毫不留地甩了秦硯書十個耳，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等十個耳打完，秦家護衛才如夢初醒時地沖過來。

侍琴甩了甩手：“王妃有令，以后再不經允許就擅自阻攔攝政王府的馬車，直呼王妃名諱，別怪王妃廢了你的另一只手！”

說罷，毫不留地把秦硯書推到一旁，像是推什麼礙事的臟一樣，然后飛掠到馬車前面，侍琴驅車繞過秦家馬車，很快行駛而去。

“大哥。”秦芷蘭臉大變，急忙走到秦硯書跟前，“大哥，沈凝太過分了！竟當眾辱于你，本不值得大哥如此——”

“秦家真是一家子好教養。”旁邊圍觀的群眾之中，忽然有人發出嗤笑，“人家攝政王妃正常出門，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攔住馬車，開口就直呼攝政王妃名諱，一來不顧男之防，二來忘了尊卑有別，反而倒打一耙，誣賴旁人勾引……真是顛倒黑白，是非不分，惹人笑話。”

秦芷蘭臉漲紅，轉頭朝說話的人看去：“你放肆！”

這次秦家護衛反應快。

秦芷蘭話音剛落，他們就齊齊上前圍住了說話之人。

其他人下意識地避開，以免惹禍上。

說話的是個年輕藍袍男子，面容端正，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看著秦芷蘭：“容我提醒你一句，今日若敢我一毫，我會讓你們全家登門請罪，跪著請。”

眾人大驚，不約而同地打量著他。

這人又是誰？

雍國盛京城里，敢讓秦國舅一家登門請罪……到底誰敢如此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