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跪坐在原地,整個人空得厲害。
偶爾路過的學生們紛紛側目,有人指指點點,有人竊竊私語。
“斯硯學長這是怎麼了?好慘的樣子。”
“噓……”一旁同伴低聲音:“聽說他劈被念學姐抓到了,現在跑來求復合呢。”
不遠,幾個男生聽見議論聲忙停下腳步。
其中一人嗤笑:“裝什麼深啊,之前我還看見他和設計系那個穆嫣在'夜'門口接吻呢。”
“真的假的?”另一個戴眼鏡的生瞪大眼睛:“京大校草耶,干這事?”
“千真萬確!”一個扎著高馬尾的生突然話,聲音里帶著憤怒:“之前我室友在酒店兼職,親眼看見他帶著穆嫣開房,據說就在念學姐生日那天!”
人群里頓時一片嘩然。
議論聲紛紛不絕于耳。
周斯硯卻渾然不覺,他的世界只剩下溫念最后那個決絕的背影,和那句——
如果嫁給你,才是真的糟蹋自己。
口袋里的手機不斷震,嗡嗡的聲音像是某種惱人的昆蟲。
周斯硯機械地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穆嫣的名字和一連串未讀消息。
他麻木的劃開屏幕,消息瞬間像水般涌來:【斯硯,今天醫生說我恢復得還可以,差不多快要可以出院了。】
【林晟說你去看念念了,原諒你了沒?】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那天突然傷,你們也不會..】
【斯硯,你別太難過了,念念一定會理解你的。】
每一條看似關心的話語都像一把鈍刀,緩慢的割著他的心臟。
這一刻,周斯硯才突然明白,穆嫣似乎總是這樣,用最溫的語氣說著最致命的話。
從來不會直接跟他要求什麼,卻總能讓他做出想要的決定。
他嗤笑一聲,關掉手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雙卻像是灌了鉛,每邁出一步都需要用盡全的力氣。
校園里的花草依舊絢爛,過花瓣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得刺眼。
……
片刻,當周斯硯站在周宅那扇悉的金鐵門前時,已經是一小時后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整個人仿佛已經麻木了。
“斯硯?”這時,早就等在門口的周老夫人看了一眼周圍,又看了看周斯硯,問道:“念念呢?你沒把帶回來嗎?”
話音落下,周斯硯抬起頭,看到關切的眼神,嚨突然哽住。
他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周老夫人這才走下臺階,牽起他的手又問了一遍:“我問你,念念呢?你沒把哄好嗎?”
“...不會來了。”周斯硯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周老夫人愣了一下,隨即了然的嘆了口氣。
“那孩子還是生氣吧?”拍拍周斯硯的背:“進屋吧,讓廚房給你煮碗甜湯,小時候你和念念一鬧別扭,喝碗甜湯就好了。”
聽到這些,過去的記憶瞬間撲面而來。
周斯硯再也忍不住了,他哽咽道:“這次不一樣,...不要我了...”
周老夫人怔住了,從未見過驕傲的周斯硯這般模樣。
沉默了半晌,才道:“哎,你做出那樣的事,也早該有這個心理準備的,先進屋吧。”
說完,便輕嘆了口氣,邁著步伐,進了門。
而周斯硯則是在原地呆滯了許久許久,這才跌跌撞撞的往里走去。
……
與此同時,另一邊。
溫念上了車后,坐在副駕駛的路北便轉過頭來,問了句:“夫人,先生問您方不方便去趟周氏集團,他今天中午想跟您一起用餐。”
聞言,溫念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微微蹙眉:“現在就去嗎?”
路北點頭道:“是的,夫人。”
猶豫幾秒,笑道:“好,那就去吧。”
說完,路北就朝司機揚了揚下頜。
隨即司機便調轉了方向。
車子啟的瞬間,溫念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下意識的繃了。
直到看清發信人的名字時,繃的肩膀才緩緩放松了下來。
周承胤:【事辦完了?】
簡短的五個字,卻讓溫念的角不自覺的上揚。
迅速回復:【是的,現在去找你。】
發完這條消息,溫念將手機在前,深深吸了一口氣。
車窗外,城市的景飛速后退,就像與周斯硯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正被遠遠拋在后。
手機再次震。
溫念低頭一看,屏幕上跳出一只圓滾滾的白貓咪,正歪著頭眨眼睛,旁邊配著‘等你哦’三個字。
“噗……”溫念忍不住笑出聲,引得前排的路北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
連忙捂住,但眼里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周承胤居然也會發這種可的表包?
那個沉默寡言,人前冷戾,殺伐果斷的男人居然還有這麼萌的一面。
【你也有這種表包?好可。】溫念飛快的打字,指尖在屏幕上輕快的跳躍。
對方幾乎是秒回:【跟你很像,所以就收藏了。】
溫念眨了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我像貓?】
【嗯,會撓人。】周承胤的回復帶著明顯的調侃意味。
溫念的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
想起那天晚上,要到時,都會忍不住抓著他的后背……
“夫人,您臉怎麼這麼紅?是車里太熱了嗎?”路北見狀,關切的問道,手就要調低空調溫度。
“沒、沒事!”溫念慌忙搖頭,迅速把手機塞進包里:“應該快到了吧?”
“嗯,前面拐彎就是周氏大廈了。”
溫念點點頭,悄悄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心跳。
向窗外時,那座高聳云的玻璃幕墻大廈已經近在眼前,下熠熠生輝。
上一次來,還是過來設計部實習的。
沒想到這回,居然能上去頂樓看一眼了?
這種覺,讓有些不可思議。
...................
恍惚間,車子平穩的停在大廈正門前。
溫念剛推開車門,就看見周承胤的特助路南已經等候在那里。
“夫人,先生在樓上等您了。”路南恭敬的拉開大門。
溫念微微頷首,隨即跟著路南穿過寬敞明亮的大堂。
這一次與以往任何一次來這里的心都不同。
似乎,好像沒那麼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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