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念知道,他依然在強忍,所以,沒有再推開他。
大概五分鐘后,他慢慢放開了。
關掉花灑,扶著他幾乎力的,走出了浴室。
將他安置在沙發上,拿著大巾給他了頭發。
傅北宸靠著沙發背,雙眼閉,長長的睫上還掛著水珠,臉蒼白得嚇人。
顧星念找出醫藥箱,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幫他理手臂上的傷口。
小心剪開他的襯衫袖,三道深深的劃痕赫然出現,皮外翻,跡斑斑,看得人心驚跳。
拿著棉簽的手,都有些發抖。
空氣里只有消毒水的氣味和兩人抑的呼吸聲。
許久。
他才緩緩睜開眼,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堅定。
“我沒有。”
“我忍住了。”
“星念,我沒有對不起你!”
顧星念手上的作猛地一頓,震驚地抬起頭,看著他。
所以,這目驚心的傷口,不是姜可心弄的,而是他……自己劃的?
只為了,在被下藥的況下,為守住……
“咚咚咚!”
又一陣急促到幾乎要破門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房間里凝滯的氣氛。
顧星念回過神,起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陸冽。
他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焦急,看到開門的顧星念,上下打量著。
“念念!你沒事吧?”
他的目越過顧星念,看到了沙發上雖然狼狽、但衫還算完好的傅北宸,繃的神才稍稍松弛下來。
他立刻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不由分說地披在顧星念單薄的睡外面,將裹住。
“跟我走。”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拉起的手腕就要帶離開。
“不準走!”沙發上的傅北宸猛地站起,想要沖過來。
他后不知何時出現的四個黑保鏢,立刻上前一步,面無表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師兄,你怎麼會來這里?”顧星念被陸冽護在后,有些茫然地問。
“我聽說你這邊遇到泥石流,聯系不上你,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陸冽的聲音溫下來,帶著后怕,“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你沒事就好!”
他抬手,習慣地了的頭,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原。
顧星念著頭頂的溫度和師兄語氣里的關切,心里涌上一陣暖意。
與此同時。
酒店的另一間套房。
“砰!”
房門被人從外面狠狠撞開。
一個氣質冰冷、眼神鷙的男人走了進來,后還跟著另一個面無表的壯碩男人。
姜可心驚恐地在墻角。
冰冷男人瞥了一眼,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
“好好吧!可別而亡了。”
說完,他轉就走,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
留下那個壯碩的男人,一步步走向癱在地的姜可心,然后一把將抱起,扔到了凌的大床上……
次日清晨,榕城通往海城的國道上。
傅北宸坐在后座,閉目養神,眉宇間帶著一疲憊,卻又有些急切。
“嘭——”
一聲巨響!
一輛失控的泥頭車闖過紅燈,像一頭發瘋的野,狠狠撞上了傅北宸乘坐的黑轎車!
巨大的沖擊力將轎車直接撞飛出去!
車在空中翻滾了兩圈,如同斷線的風箏,最后“哐當”一聲砸進了路邊的樹叢里。
安全氣囊瞬間彈出,玻璃碎片四濺。
隨其后的保鏢車輛急剎停下,保鏢們臉煞白地沖了過來。
“傅總!”
他們手忙腳地拉開車門,只見傅北宸歪倒在后座,額頭被撞破,鮮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頰落,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
好黑。
周圍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冬天的夜晚。
破舊的農戶土坯房里,油燈的芒昏黃微弱。
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影,小臉燒得通紅,干裂。
“小哥哥……”小丫頭虛弱地拉著他的手,滾燙的溫度過皮傳來,“你不要丟下星兒……”
他心疼地拍了拍的小手,“星兒妹妹,你放心。”
他的聲音還帶著年的清澈,“你現在發燒了,不能跟我走遠路。等你病好了,過完年,我就回來接你。”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疊好的紙飛機,小心翼翼地放到滾燙的手心。
小丫頭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北辰哥哥……你一定要回來……”
“嗯。”他重重點頭,語氣是年人特有的鄭重,“我一定會回來的。”
他又從口袋里出一張紙,用鉛筆慢慢寫下一串地址。
“這是我家的地址,你收好,千萬別弄丟了。”
他把紙條塞進手里,又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旁邊慈眉善目的老爺爺。
“麻煩爺爺……照顧好。”
說完,他狠心轉離開。
走到門口,他忍不住回頭。
小小的影就站在昏暗的門邊,手里攥著紙飛機和地址,眼淚汪汪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哭得無聲無息。
“星兒!”
傅北宸猛地睜開眼睛,口傳來一陣尖銳的悶痛。
他大口著氣,額頭上布滿冷汗。
那個夢……那個被他忘在記憶深的夜晚……還有星兒!
他終于想起來了,此時,他渾著。
“傅總!您終于醒了!”林奇驚喜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我馬上去醫生!”
傅北宸眼神銳利地掃視四周,白墻壁,消毒水味。
“這是哪里?”他的聲音因為剛醒來而有些沙啞。
“榕城的中心醫院。”林奇快速回答,“您昨天回程路上出了車禍,昏迷了一天一夜。醫生已經檢查過了,說您機能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腦震和皮外傷。”
傅北宸沒有聽林奇后面的話,他猛地抬手,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輸針頭!
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鮮瞬間冒了出來。
林奇嚇了一跳:“傅總,您這是干什麼!”
傅北宸掀開被子,坐起,眼神堅定得可怕,語氣不容置疑。
“回海城。”
立刻,馬上!
他迫不及待,他要去見:他的星兒妹妹。
他將忘了整整十二年,他要將欠的,統統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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