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笙在外公家住了段日子后，一回到市中心就去找了岑淮予。

從外公家拿回來的孟南汐舊稿被裝裱好，一塊兒帶去云水雅苑。

給岑淮予發了信息，說在公寓等他。

岑淮予是傍晚時分才回來的，回來時江晴笙正好在客廳看電影。

偌大的投影屏正好播放到男主分手的片段，江晴笙也跟著哭得稀里嘩啦。

太投了，一邊看一邊拿餐巾紙淚。

岑淮予在不遠喊了好幾聲后，看見淚眼婆娑地轉過頭。

“怎麼哭了？”

江晴笙：“被電影到了。”

岑淮予不理解的淚點，走進客廳坐到邊。

“這有什麼好哭的，都是演的。”

江晴笙的難過緒因為他這句話而離出一些。

沒好氣地撇他一眼：“你別說話了吧。”

岑淮予輕笑，下抵在的肩窩，卸去一疲憊。

他問：“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說到這兒，江晴笙才想起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

暫停了此刻正在播放的電影，從沙發上起來。

“你等下哦，我有份禮要送給你。”

裝裱好的畫作被放在書房，江晴笙拿出來，呈在岑淮予面前。

岑淮予細細盯著眼前的畫。

他愣怔半晌后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這是...？”

“你應該認得出來的，這是你媽媽的畫。”

見他一直沒說話，江晴笙又補充道：

“我在外公那兒看到的，所以就拿來給你了。外公說，你媽媽是他見過最有靈氣的學生。”

岑淮予的眼神始終落在那幅畫上，用指腹輕輕過每一細節。

許久，他才苦笑著說：“其實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本認不出這是的畫。”

江晴笙喃喃：“怎麼會...”

岑淮予從手中接過那幅畫，聲線低啞：

“以前，的確很有靈氣。”

孟南汐自從生病后就沒畫過畫。

家中的畫室了所有人的區。

岑淮予不知道母親年輕時的故事，也從不給他看自己以前的作品。

只知道后期，孟南汐的畫作大多用寡淡，過去就有一種沉沉的割裂。

看過畫的人都會去猜測，作者究竟經歷了什麼。

岑淮予知道的，經歷了背叛、迫、暴力。

但岑淮予知道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在第一次發現岑佑年出軌的時候，在岑佑年惱怒失手打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提出了離婚。

孟老爺子不過問發生了什麼，只一味地質問：“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你心要害孟家是不是？”

那個時候，孟岑兩家合作的大型項目正準備啟上市。

婚變的傳聞一出，對整個市都會有影響。

且岑孟兩家利益鏈捆綁得很，拆分不開。

婚最終還是沒離。

岑孟兩家的所有長輩都勸忍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再給岑佑年一次機會吧。

可機會只有一次。

給了他，那自己就沒有了......

孟南汐郁郁寡歡數余年，每當輕生的念頭浮上心頭時，都會努力自救。

不為別的，只為了能見證兒子的長。

病最嚴重的時候，要靠很多的神藥支撐。

那時候，看著岑淮予那張和岑佑年有半分相似的臉，孟南汐總會面厭惡和恐懼。

神渙散時，也曾歇斯底里地對自己的兒子說過很多傷人的話。

說：“你這輩子都不要結婚，你上有他最劣的基因，你會害了別的孩的！”

還說：“我痛恨每一個姓岑的人，也痛恨每一個姓孟的，我恨我自己。”

后來有過幾次清醒的時刻，當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是在傷害岑淮予后，自殺了。

留下的囑里，有一句話是寫給岑淮予的：

【我解了，你也是。】

岑淮予從痛苦的思緒里回神，拿著手里的畫對江晴笙說“謝謝”。

江晴笙似是覺察到他的某些不對勁，用自嘲的方式安：

“你這副表會讓我覺得把畫拿給你是個錯誤，你好像不太開心？”

“沒有不開心。”岑淮予說，“這幅畫讓我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謝謝你。”

-

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結果卻被段之樾一通電話打節奏。

岑淮予不想接的，掛了四次，段之樾不死心地重撥了第五次。

岑淮予接起電話，“放。”

“你干嘛呢，半天不接我電話。”

岑淮予：“有事就說，沒事掛了。”

“別呀——”段之樾大喊，“想喊你來付周澤家新開的會所玩，來不來，唱唱K麻。”

岑淮予：“......不來。”

話音剛落，他家門鈴就響了。

而電話那頭的段之樾那里，也有門鈴聲。

岑淮予有種不好的預。

去開門的是江晴笙。

在門外等候已久的段之樾，本想口而出一句“阿予”。

但在看到江晴笙后，又立馬出一個花癡笑容，聲音也很“矯造作”——

“嗨！”

江晴笙禮貌問好：“hello，快進來吧。”

岑淮予聞聲出來，還沒等段之樾坐下，就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

段之樾一臉不可思議，“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岑淮予：“你沒聽錯，這就是人話。”

段之樾不想和他聊天，轉頭問江晴笙：“笙笙，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唱K麻。”

這一聲夾子音的“笙笙”把江晴笙喊出了皮疙瘩。

大概是察覺到岑淮予異樣的眼神，段之樾正道：

“放心，就我們哥幾個，除了裴珩和付周澤就沒別人了。”

江晴笙和岑淮予最終還是被他纏煩了，松口跟著一起去了。

VIP包間里，付周澤已經唱上了，一首粵語老歌。

他聲音很抓耳，磁。

江晴笙不贊嘆：“他粵語這麼好嗎，唱得好好聽。”

岑淮予笑著解釋：“他媽媽是港城的，他小時候在港城待得時間多。”

臺上唱歌的付周澤無人搭理。

裴珩和段之樾圍著臺下新來的江晴笙，獻足了殷勤。

見付周澤終于快唱完了，段之樾問江晴笙：

“笙笙你想唱什麼歌，我幫你點。”

江晴笙：“不要說話。”

段之樾一臉傷表，委屈地說：“不是吧，你有這麼嫌棄我嗎，連話都不讓我講？”

岑淮予厭蠢癥犯了，一腳踹在他上。

江晴笙無奈，笑出了聲。

“我的意思是，我想唱的歌是陳奕迅的《不要說話》”

段之樾：“......”

岑淮予其實很聽見江晴笙認真唱歌。

他們之間一起做過的事太了，約會也不多。

聲音有種獨特的故事，能將人拉進的世界。

孩的歌聲過麥克風傳進岑淮予的耳朵。

唱：

“愿意在角落唱沙啞的歌

再大聲也都是給你

是用心嗎

不要說話”

......

初聽這首歌時，江晴笙覺得很適用于和岑淮予之間。

直到現在，也依舊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