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是在吹噓自己的本領，要麼就是在貶低和人、抬高犀力卡。

一言以蔽之，他們都對自己接下來將要面臨的戰爭充滿自信。

從他們那悠閒的神態來看，彷彿他們是來旅遊、玩耍的，而不是來打仗的。

可能在他們的認知中，打仗就跟打獵一樣——找尋獵、拉弓引箭、一擊決勝負、扛著獵回村，收穫歡呼與榮譽。

據他們的言辭，不難聽出他們都很尊崇犀力卡。

看樣子，犀力卡攻下五稜郭，確實極大地提振了阿伊努人計程車氣，一舉奠定了自的崇高威。

這時，緒方注意到了一副不容忽視的景象。

就在他的側前方，有一夥阿伊努人正在練火槍。

只見他們排列整齊的陣列，昂首，懷裡抱著火槍。

不論是陣型還是作，全都像模像樣，一看便知是訓過一段時間了。

“阿伊努聯軍”有槍炮，而且訓練水平不低的報，緒方早就知道了。

真正令他到驚奇的是，負責訓練他們的教，竟是一名金髮碧眼、高眉深目的西洋人！當這位西洋教張了張，準備發出新的指令時，緒方立即尖起耳朵，認真傾聽。

雖然他不怎麼懂外語，但他還是瞬間聽出對方所用的語言，畢竟這語言非常知名，使用範圍極廣——正是法語！其旁有兩位翻譯，一人負責將法語翻譯日語，另一人負責將日語翻譯阿伊努語。

“阿伊努聯軍”有法國教……毫無疑問，此乃相當重要的、資訊量極大的報。緒方不沉下眼皮，神嚴肅。

他猛地回想起青登此前的叮囑：要是發現一位金髮碧眼、名馬埃爾·德·奧爾良的法國中年男，務必多加關注此人。

——他就是馬埃爾·德·奧爾良嗎？

緒方不著痕跡地瞧對方，牢牢地將這位法國教的形記在腦海中。

然而，就在這時，他又發現一位西洋軍的影。

對方站在不遠的圍牆上，神采飛揚地對其面前的阿伊努人們說著什麼，所用的語言也是法語。

緒方一怔，急忙轉視線，掃視四周，尋找被他的西洋教。

果不其然，他又發現好幾位西洋人的影。

五稜郭竟有這麼多西洋教……雖不清楚他們是否都是法國人，但數量如此之多的西洋教，已然說明許多問題。

——是法國政府從中作梗嗎？不，法國政府本沒理由去扶持阿伊努人。法國政府的遠東策略勢必是以遏制英、俄為核心，他們理應扶持幕府，而不是在這個節骨眼裡策阿伊努人造反，給幕府添麻煩。

正當緒方暗自思忖時，他們一行人已進五稜郭的深。

在穿過城門後，伊拉卡便在最前頭帶路，領他們前往兵舍。

“我先帶你們去住的地方。這要塞還有很多空房間，床鋪管夠！”

忽然，一道大喊吸引了緒方……不，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快看！是犀力卡！”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現場眾人——不論是認真幹活的，還是耍的，同時也包括緒方在——紛紛側過腦袋，看向相同的方位。

尊崇、好奇、羨慕……緒各異的一束束目集中在同一個點、同一個人的上。

但見一名材頎長的阿伊努人出現在遠的碉樓上。

——他就是犀力卡嗎……

緒方瞇著眼，仔細打量對方的全上下。

此人沒有說話，僅僅只是現就展現出非同尋常的氣場。

犀力卡的年紀很輕，看上去只有三十歲出頭。

面板黝黑，相貌普通，眼神銳利，很薄的兩片抿得的，給人以刻薄、嚴格的覺。

相比起他的長相，緒方更關注他手中所握的武——他左手提著一把赤鞘太刀。

哪怕是在太刀中，他的這把太刀也算是很長的型別，刃長超過80cm，提在手中跟枝晾桿似的。

緒方並非鑑刀名家，但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他活了近百歲，這輩子見過無數把寶刀、妖刀，故而練出不俗的眼力。

雖未瞧見刀，但從這華麗緻的刀柄、刀鞘來看，想必這把太刀絕非凡品。

揚言要打敗和人、奪回祖先土地的“阿伊努聯軍”的領袖，竟拿著和人的武……這著實是出乎了緒方的意料。

犀力卡出現了，他就自然而然地為全場的焦點，就像是月亮出現了，群星只會變得黯淡。

“犀力卡！犀力卡！犀力卡！”

不知是誰起的頭，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猛然響起，使現場的熱量猛然漲！犀力卡神冷峻地環視四周……部眾的吶喊、歡，似乎並不讓他覺得。

冷不丁的，他高舉右拳，示意眾人都安靜下來。

不消片刻，現場的溫度冷卻下來，喧囂漸止。

“諸位！看看你們的周圍！”

犀力卡的聲音很洪亮，中氣十足，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中。

“看吶！我們並不孤單！”

“看吶！越來越多的夥伴趕來助戰！”

“看吶！我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強大得足以克服一切艱險！”

“諸位，繼續努力吧！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就定能擊敗和人！奪回本應屬於我們的土地！”

看樣子，犀力卡僅僅只是路過而已。

在發表簡短的演講後，他便匆匆離開，留下一個急促的背影。

不過，雖然只是普通的三言兩語，但卻引現場眾人的緒！

那剛消停下去的歡呼聲，再度噴發而出。

“犀力卡！犀力卡！犀力卡！”

“擊敗和人！奪回失地！”

反覆高喊犀利卡的名字的、放出豪言壯語的……緒方默默地環視四周，以只有他才能聽清的音量嘟噥道：“這一仗沒這麼好打呢……”

……

……

青森，討伐軍大營，本陣——

“仁王歸來”——此則訊息如旋風般傳遍討伐軍大營。

明明青登什麼都沒做，就只是平安無事地歸來而已，卻讓討伐軍計程車氣為之高漲。

這就是仁王的能量！

青登回營後，連服都來不及換，馬不停蹄地直奔本陣。

見著勝麟太郎後，他連句寒暄也沒說，劈頭就說：“麟太郎，快把敵艦的報都告訴我。”

勝麟太郎一愣，隨即迅速回過神來，用力點頭，抬手示意青登請坐。

青登的屁剛捱上馬紮，勝麟太郎就將一張地圖鋪在青登面前的桌案上。

“青登，請看。”

青登俯去瞧——這是津輕海峽的海圖，北側是箱館，南側是青森。

“就在前日，我們的斥候功找到敵艦的駐地。敵軍的三艘戰艦悉數停靠在箱館灣以東。”

勝麟太郎一邊言簡意賅地做出彙報，一邊抬手往地圖上一指。

箱館灣——顧名思義，位於箱館南側的灣口。

在幕府的大力扶持下，箱館灣正往國際化港口的方向轉型，基礎設施有了長足的發展，足以停靠巨大的戰艦。

青登問：“確認敵艦的艦種了嗎？”

勝麟太郎點點頭：“確認了。這三艘戰艦全都是鐵甲艦！每一艘戰艦都裝配有16門火炮！”

在說到“鐵甲艦”、“16門火炮”這幾個字眼時，勝麟太郎不由自主地加重語氣，臉隨之一沉。

“……既然已經知道敵艦的位置，那我們還等什麼呢？”

青登直脊背，語氣冷淡。

“麟太郎，讓諸艦做好攻擊準備，今夜發夜襲！擊沉敵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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