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明，你抱得太了。”

黎念輕輕推搡著，聲音張地不行，眼睛也不敢再看男人。

盛聿明相當識趣地“嗯”了一聲，印證的話，但是并不打算要改，反正手還有往下的趨勢。

“你，你要做什麼？我只是來和你……”黎念驚慌失措，眼神下意識地看向康復室的玻璃。

黑夜中，亮著燈的房間，路過的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吧。

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實在太厲害了，覺盛聿明再不停下，今晚非得發生點什麼。

盛聿明很是坦然，一手托著腰，一手護著的，將人騰空抱了一下。

他心滿意足地笑著：“想試一試能不能把你抱起來。”

“你！”黎念嚇得臉蛋都紅了，“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本來是來和盛聿明談和好的，怎麼還沒有開口呢，就直接抱上了！

負氣地哼了一句，有些不自覺地往下，眼神也一下子就落寞了。

盛聿明停止了胡鬧，重新捧起的臉，抬著的下往上，迫使的視線與自己相對，不允許再逃。

“對不起，念念。都是我的錯，以后我都會改。別再說要離開的話，好不好？”

盛聿明說完，繃線，呼吸也淡得微不可察，等著黎念的判詞。

黎念尷尬道：“誰，誰說要離開了？你總這麼說，是不是心里想我走？”

“念念。要是想你走，我何必一路追到這里，還賴著不肯離開。”

盛聿明低頭，與黎念額間相抵，著彼此局促的呼吸。

看黎念沒有再回話，盛聿明更加得寸進尺起來。

“送我回去，好不好？康復師回去了，我需要有人幫忙攙扶。”

黎念紅著臉：“只是送你回去嗎？”

“嗯。站了太久，有些吃不消了。你不是還有話要對我說嗎？一起回去，好好說給我聽，可以嗎？”

盛聿明適時地蹙了蹙眉，似乎部的支撐真的令他痛苦，有些難耐。

黎念心了。

點了點頭，攙扶著盛聿明回了休息的房間。

半個小時后。

同樣的話，又再次從黎念的口中說出。

“盛聿明，你真的抱得太了。”

黎念萬般無奈，覺得自己都無法正常呼吸了。

低沉的悶笑聲在耳畔響起，男人溫熱的鼻息撥著的脖頸細，似乎對黎念的話，聰耳不聞。

黎念只能長了脖子，用手推搡著。

咚的一下！

的腦袋撞上了床頭板，嚇得花容失，連呼吸都屏住了。

“盛聿明！你這是半夜拆床還是摔下來了？要幫忙嗎？”

季慕白的聲音，突然從隔音效果很差的墻壁另一側傳過來，打破房間里的寂靜。

黎念一把捂住了，眼神無助地看向盛聿明，一眨不眨。

水汪汪的眼睛，既有著張，也包含著信任，像極了過去那些年里的模樣。

盛聿明眼底閃過一懊惱和無奈，低頭安著著黎念因治療而剪短的頭發，輕聲哄著：“別怕。”

隨后，他朝著隔壁也回了一句：“沒事，你趕睡吧。”

“要我說，天涯何無芳草，改天我讓舒怡給你介紹……”季慕白還在喋喋不休，一個勁地勸盛聿明想開一些。

黎念出手，捂在了耳朵上，整張臉熱得發燙，預計已經徹底紅了。

萬分懊悔，怎麼三兩句話就被盛聿明勸說著，被帶回來了。

記住鄭毅和孫姨住在醫院外面的旅館，忘了還有個季慕白非得住在盛聿明這里。

沖來找盛聿明的決定，真是糟糕頂了！

明明是明正大回的家，不知怎麼變了。

黎念的心低落到了極點，像是一夜回到兩年前，盛聿明把“藏”在那套公寓里時一樣，毫見不得。

“我回去了。”

臉煞白，黎念連說這幾個字都有氣無力。

盛聿明聞言，眼眸一下子就黯淡了。

過了片刻，他低頭輕啄黎念的，沉聲再次安道：“等我一下。”

“……”

黎念不知道他的意思，狐疑地盯著他的作。

就見盛聿明有些急地離開床，顧不上姿態，頗為狼狽，幾乎是滾上椅的。

他開門出去，沒一會功夫，又回來了。

黎念乖乖坐在床邊，看著他一進屋就給房門落了鎖，剛想問他去做什麼了，就聽到隔壁罵罵咧咧摔門而出。

“你們，你們真是好樣的！！！”季慕白走到門口，很沒風度地踢了一下門。

黎念一刻懂了，睜大眼睛：“你把他趕出去了？”

“是他先不請自來的。”盛聿明回答得理直氣壯，“你才是我好不容易等回來的。”

他從椅坐回到床上，很快又將黎念推倒，摟在懷里，本不想松開。

黎念來不及反應，覺整個人都像是墜云端，有些飄乎乎的。

的余往下一瞥，有些吃驚地注意到，盛聿明的似乎可以了。

“你的……是在恢復了嗎？不需要裝備，也可以了？是嗎？”語氣里帶著驚喜。

盛聿明怕失，不想把話說的太滿。

“是有一點覺，但……并不多。”

黎念定定看著他的眼睛，真誠道：“我可以看看嗎？”

“……”盛聿明收斂角的笑意，悶聲不吭。

“季慕白說，你為了訓練，上模糊，是不是真的？我想看看。”黎念克制地抿了抿。

盛聿明垂下眼眸，看著像是在思考。

黎念拿不準他在想什麼，可他的抗拒，讓不住有些心疼。

肯定是傷到了，才不愿意讓看。

那究竟是傷到什麼地步了……

“你又怕我看到了，會嫌棄你，是不是？”

哐當！

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心結，再一次被擺到面上。

這一回，黎念明顯有備而來，也是之前一直醞釀，沒有敢直抒臆的結論。

想和盛聿明試探和好，就得試圖解決兩人之間的問題。

黎念思考了一整個下午，一直在想，為什麼明明盛聿明才是施與的一方，才是擁有更多的人，卻在擔心害怕被嫌棄？而自己只是被施與，被照顧的一方，又如何有資格嫌棄別人呢？

實在想不通，所以想要當面向盛聿明問清楚。

但盛聿明沒有給機會，一上來就又親又抱，無力招架。

直到剛剛那一刻，在盛聿明躲閃的眼神里，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才會直言不諱地問是不是又怕嫌棄？

盛聿明平復心的深呼吸都變得克制，他苦笑著搖頭：“我沒有說你會嫌棄……”

“只是，你怕我是因為要報恩，才會想和你在一起，是不是？”

黎念上盛聿明的臉頰，微涼的小手抖地學習他剛才的作，抬高他的下，迫使他對上自己的視線。

盛聿明眼里的慌，拼命想要組織語言辯解的急迫，被看的一覽無。

黎念的心反而安定不。

“因為是你收留我，把我帶回盛家照顧，所以當我主走向你時，你害怕我是在報恩，對嗎？”看著盛聿明的眼睛，目澄凈，顯然對這個問題有竹。

的坦然讓盛聿明無所遁形，頗為難堪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念念。是我心狹隘，一葉障目。我坐著椅，讓盛家重回正軌，讓盛安扭虧為盈。人們或許會覺得我厲害，欽佩我的能力。但不僅僅是崇拜，還有彼此的慕和陪伴。你那麼年輕，那麼好，實在沒有任何理由上這副殘破的軀，除了……”

“除了報恩？”黎念雖然猜到，但親自在盛聿明口中得到驗證，仍舊覺得痛心無比，“雪崩之后，你又救了我一次。要是真覺得，我會因為報恩以相許，為什麼不讓我看你的？”

“……”盛聿明沒想到居然還能被繞回來，一時間竟愣住了。

黎念被他這副模樣逗樂，抿著，翹起了角，頗有些得意地哼了一聲。

嘟囔著：“今天，你可說不過我了。我想了一下午呢！”

想著該怎麼解開心結，怎麼冰釋前嫌。

“念念……”

盛聿明被這句話撓得心肝都在抖，不自地又將人摟進懷里，不住親吻著，忍不住問：“我走了之后，你就在想嗎？”

“……我和舒怡姐打了電話。”黎念如實回答。

聽到舒怡的名字，盛聿明明顯一頓，眼里閃過慌，忙不迭解釋：“我和真的沒有關系。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嗯，以后要是有的話，估計季慕白會哐哐踢大門。”

黎念噗嗤一笑，被自己的話逗樂了。

盛聿明也松了一口氣，跟著咧開了。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空隙，黎念像是溜的鯰魚，三兩下到了盛聿明的邊，趁其不備，將他的卷了上來。

頓時，倒一口涼氣。

兩條上，淤青遍布，痂嶙峋，還有破損來不及結痂的部分，鮮暈染開了一大片。

上次盛聿明和季慕白打了一架，都打進了急救室，也沒有這般慘烈的況。

怪不得季慕白看到后，會那麼生氣，跑過來要負責。

黎念現在是看著，就心疼得不行，眼淚很快蓄滿了，爭先恐后地滾落。

盛聿明見狀，趕坐起，扯過毯蓋上，遮住了。

他用手去，用吻去親，都止不住黎念撲簌落下的眼淚，弄得不住長長嘆息，無奈：“都說了不要看。只是皮外傷，是我康復訓練太冒進了。休息幾天，很快就會好了。”

“你真的笨死了！苦計都不會用的嗎？你就該讓我看著，讓我心疼……然后，然后,挾恩圖報要求我和好！”

黎念有些語無倫次，想到什麼說什麼，只有飛快地說出心里想的，才能抑制住鼻頭的酸，能讓心頭的痛，平復一些。

“嗯，是我太笨了。只有念念不嫌棄，所以念念不能離開我。”

盛聿明上道了，順著黎念的話，承認自己栽在的手心里。

黎念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抹著眼淚，要替盛聿明抹藥。

盛聿明拿出膏，默默聽指揮，乖乖在床上躺平。

去腐生的膏藥，抹在皮開綻的傷口，簡直是鉆心一般的疼。

盛聿明的止不住地。

就像是他的心，一點點著，徹底打開了。

黎念沒有回病房，窩在盛聿明的懷里，聽著他的心跳睡著了。

失而復得的喜悅，卻讓盛聿明難以眠，生怕是一場夢，只要閉眼，懷里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

過去的一個夜晚，太過于好，總讓他覺得沒有真實。

直到天空蒙蒙亮，他才勉強依依不舍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鄭毅帶著早餐，來敲家門時，盛聿明猛然驚醒。

他低眸一看，床上的黎念，真的……不見了。

懷里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