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被去會議室旁聽。

季氏的負責人灰頭土臉地把項目進度匯報完，關掉PPT，將位置讓給舒怡繼續。

舒怡應該是從醫院直接趕過來，面容仍舊有些憔悴，但出于禮貌，化了一個淡妝，涂著豆沙的口紅，頭發在腦后隨意挽一個髻。

PPT出現在幕布上時，走到匯報位置，莞爾一笑，抬手講解方案。

投影的，從的側過，籠罩上一層朦朧。

黎念認真地聽講解。

在的認知里，舒怡是攝影協會的前輩，拍攝技巧出眾，人也長得漂亮，落落大方，很有魅力。

這兩天的接中，又在舒怡上驗到果敢，倔強，負責，敬業……等等一系列的形容詞。

或許，是先為主。

知道了是盛聿明的白月，不自覺就會給舒怡的行為加上一層濾鏡。

看著在前面談笑自若，信心滿滿，用一條條切實可行的方案和設計思路，讓原本在盛聿明那里了氣的季慕白，逐漸面笑意，黎念心生佩服。

匯報結束。

小范圍地響起一陣掌聲。

季慕白也挑著眉，揮手招呼：“小秦，還不給舒總監道歉，看看你都做的什麼糊涂事？”

小秦立刻起，畢恭畢敬地沖著舒怡鞠了個躬，張得額頭都是汗。

和昨天在包廂里的模樣，截然不同。

舒怡扯了個笑，息事寧人道：“季總客氣了。我們還是期，這次能和季氏繼續合作。”

“舒總監的方案不錯，這回季氏甘拜下風。”季慕白頷首微笑，“期待下次合作。”

會議室里陷安靜。

季氏誠意給足，當場就把原有方案中，由季氏負責的部分，都移給了舒怡。

事算是了結。

季氏那頭的員工悶不吭聲，不敢多言，盛安這邊的同事，各個著抿住笑，裝作毫不在意。

會議結束后，季慕白就帶著季氏的人，先走了。

廣告部其他人也都各忙各的去。

只剩下黎念和收拾匯報電腦的舒怡。

“舒怡姐，我幫你把電腦拿回辦公室吧。”

黎念看舒怡臉并不算太好，好心提議。

舒怡笑了笑，手里沒停：“沒事，又不重。”

“你好些了嗎？”

只是這麼看著，昨天過敏泛紅的部位，倒是都消了下去。

黎念站在舒怡邊，耐心候著。

就見舒怡打開本子，將桌上的鋼筆放附帶的筆綁繩里。

本子的扉頁明分隔里，放著一張小小的合影。

黎念一眼看出那是們大學圖書館外面的小樹林，照片上有一群人，最顯眼的是出于C位的盛聿明的椅。

站在盛聿明旁邊的幾個學生，手里拿著榮譽證書，笑臉洋溢。

“黎念？”

舒怡手在面前晃了晃，好奇道：“怎麼走神了？你的黑眼圈也有些重哦。”

“昨天窗戶沒關好，一直刮風。”黎念訕訕，別開視線。

舒怡嗯了一聲：“的確，我也嚇醒好幾次。”

頗有親和力地朝黎念彎了彎角，示意人跟著一起回辦公室。

黎念心里揣著那張合影，酸，很不好。

但又不想被這種緒左右，狠狠攥了攥手心，拉回注意力。

“舒怡姐，到時我可以去看攝影師拍攝嗎？”黎念問完，也怕唐突，找補道，“當然也看工作安排。您說了算。”

“小姑娘張什麼！”舒怡哈哈大笑，“我就是缺攝影助理呀！不然你來部門，我怎麼會那麼開心咧。”

黎念松了一口氣，手將垂落到臉上的頭發，撥到耳后。

舒怡朝眼睛：“你有男朋友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

黎念順著的目，看向自己的戒指，尷尬道：“……也不算是。”

“噓！”舒怡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不過……”

“不過？”

“公司對辦公室，不說明令止吧，反正是不提倡。”舒怡悄悄小聲道，“不過，姐姐可以給你打掩護。”

“……”那倒也不用，呵呵。

“舒怡姐，呃，你也有男朋友嗎？”

黎念接著話頭，順著問了一句。

舒怡的表有些微訕，環抱著電腦和本子的手，略微了。

再開口，語氣算不得輕松。

“沒有男朋友。我還是更熱衷先發展事業。”

“嗯。”

黎念注意到了的作，再次想到那張合影。

照片拍的很正式。

那應該是盛安和季氏聯合資助的企業獎學金。

盛家并沒有收養，一直以來都是以資助的形式。因此學校輔導員看到的檔案，總是會善意提醒可以爭取哪些獎學金，其中就包括盛安獎學金。

黎念也有過機會，但實在要強，回避了申請。

欠盛家的夠多了，擔心萬一審核的員工恰巧知道和盛家的關系，開了后門，恐怕就掰扯不清了。

越想越多，黎念陷沉默，臉有些發白。

舒怡有些尷尬，擔心是不是自己的話傷到了小姑娘的自尊心，便解釋道：“我把重心放在事業上，并不是說不重要哦。而是，我喜歡的人事業很功，不能被他比下去。”

黎念心頭一跳，口而出：“舒怡姐有喜歡的人？”

“對啊，很奇怪嗎？”

“沒有，沒有。只是好奇，能被舒怡姐喜歡上的人，應該很優秀！”黎念回過神，趕夸了夸。

轉眼兩人已經要走到辦公室。

舒怡微微側頭，低嗓音道：“比我大了幾歲，事業功很正常。可惜的是，他以前過傷，好像并沒有發展的想法。”

“……”過傷？

黎念微微蹙眉。

舒怡又莞爾：“不說了！本來要安你來著，怎麼也越說越慘了！哈哈哈，工作吧。”

“好。”

黎念立刻點頭，把腦海里做出的假設強行趕出去，笑地邁進廣告部。

瞎想什麼？

剛才有一瞬，居然以為舒怡喜歡的人，指的是盛聿明。

大了幾歲，過傷……

居然全都能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