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請過兩天半的假,看上去懨懨的,手拄著腦袋,沒有像往常那樣爭分奪秒地看書。
站到桌前時,沈西淮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起初在發呆,等察覺到他,過來的眼睛里有微弱的。
相比炎熱的天,他的臉冷冷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無所謂。
“能借下你隨聽麼忘了帶。”
幾乎沒有猶豫地就將那枚小小的東西遞過來,他面無表地說謝謝,回到座位后沒,等指尖不再發麻,才將的耳機戴上。
索尼的A800,他后來找小路的堂姐給他從國外寄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回來,但從來沒有帶去學校。
在把隨聽還回去之前,他聽了一中午的披頭士,邊聽邊思考要怎麼辦。總在喝水,他或許可以給買飲料,畢竟爽快地把隨聽借給了他,他不能白白借的東西。
他去買了酸,提子味的,進教室后卻徑直回了座位。他仍舊坐著沒,也沒讓自己看過去。十分鐘后他抬起頭,陶靜安仍然在跟同桌討論題目,隔會兒聲音停了,他收回視線,卻又被迫聽見他們對話,他閉眼往桌子上趴,陶靜安的同桌在陶靜安的堅持下,終于接了要借給他的補課費。
陶靜安說,你以后有錢了再還我。的同桌很笑,但這一回低低地笑出了聲。
沈西淮覺得熱,趴了一會兒又起出門,酸是常溫的,他站在樓底下皺著眉喝完。他覺得味道不怎麼好,慶幸自己沒給出去。
背上有汗流出來,他將酸罐重重一扔,這天可太他媽熱了,熱到讓人抓心撓肝。
等期末績下來,愈發心煩意。
小路已經中考結束,沈西桐非要拽著一伙人去看榜,又傻兮兮合影留念。跑去凌霄路8號,原本要拿他的哈蘇,他沒給,又要賴下來住,他也沒給,最后跟著一塊兒回了北2號院。
朋友們照舊來家里打游戲,傍晚在池子里游泳,那位在本學期榮單的人了眾矢之的,被逮著往水里摁。沈西淮覺得沒勁,可一心想把上無用的力消耗殆盡,加了進去。
被搞的那位苦不迭,可似乎又甘之如飴,笑著把水往回潑,上不無得意地說著,“談也有談的煩惱。”
其他人群起而攻之,把水潑了回去,才問:“談能有什麼煩惱”
“有說不完的話唄。”
“靠,能說什麼”
“什麼也說,噢,”他看向沈西淮,“前兩天又幫同學打聽你來著。”
其他人又氣又笑,“打聽什麼了”
“還能什麼問你到底是不是跟蘇津皖在一塊兒。”
沈西淮聞言皺眉,“別給我說。”
“靠,還不信我了就算我們不說,耐不住別人誤會啊。”
“就是,你要不運會的時候把校服借給蘇津皖,別人能誤會麼”
沈西淮覺得煩,如果不是蘇津皖需要,他當然不會借。
他懶得再聽,一頭鉆進水里又游了幾個來回,腦袋里一道影晃了又晃,他煩悶無比,鉆出水面時暗暗罵了句臟話。
朋友們仍在說些有的沒的,話題也漸漸開始葷素不忌,他警告幾次無果,鉆進屋里吹空調。
隔會兒屋外哀鴻遍野,跟著一群人進門來,個個垂頭喪氣,除了單的那位。
“補課怎麼了補課老子就又可以天天談了!”
一眾人將他怒罵,甚至上腳,沈西淮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找出手機看通知,寥寥幾行,唯一讓人高興的只有一句:不要求穿校服。
天太熱,校服料不氣,沒人愿意穿,但沈西淮知道,有人始終只穿校服,他最近幾次去糧倉口,蹲院子里給花澆水的人仍舊穿著那條黑校服。
他覺得校服穿起來確實不錯,相比襯衫要舒服,非要說的話,襯衫穿起來也沒那麼熱。
他穿著一校服到校,還沒進門就聽見班上人苦連天,教室里烏泱泱的腦袋,他穿過走道回到位置,同桌一臉恍悟地看他,“沈同學,我終于知道出名的訣了,那就是得搞特殊!在所有人都不穿校服的時候穿它,你就贏了!”
沈西淮笑了,他低頭把書包塞進桌肚,視線借機再次落過去,陶靜安穿了一件淺T恤,是再簡單不過的樣式,看上去卻像換了種氣質。剛才經過時他沒仔細看,但確定服前有圖案。
隔天換了一件,圖案卻和前一天的相同。
第三天,又穿回了前天那件。
晚上他站柜前翻了半天,然而沒有任何一件服印有水果圖案。他自知對吃穿都挑剔,但自己不怎麼買,柴碧雯買什麼,他隨意搭配一下就穿什麼。
他坐去沙發上看手機,連買幾件T恤,又翻出時尚雜志,仔仔細細看了大半本。
屋里空調開得很低,他把自己摔進床里,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不管閉眼睜眼,腦袋里都是那個人。
無用的力總是很多,呼吸不知怎麼就漸漸急促起來,他在心里痛罵自己,眼睛一閉,畫面仍舊不控地冒出來,下的人眼睛很亮,臉只有掌大,被親過后是的,薄薄的背脊抱在懷里很,他用力去那只檸檬,再用咬,耳邊是斷斷續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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