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忽地笑起來，“那我呢”

臉上泛著微醺的紅，看上去沒有任何防備和顧慮，是沈西淮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他莫名放松下來，跟開玩笑，說：“看你表現。”

“我表現得還不夠好麼”

他又繞回去，“那為什麼掛我電話”

避開他眼神，“我不想接你電話……”

他將臉掰回來，“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腦袋很，Demy要我離你遠一點。”

沈西淮皺起眉，他并不怎麼意外，早在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就知道那位上司喜歡，但他很難不認為這位上司越了界。

“他為什麼這麼說”

他看見似在思考，隨后說：“因為你家太有錢了吧，你的唱片機，你的手表，你的車，都好貴，你連Paul的彩膠都有，我守著時間都沒搶到……”

沈西淮不認為自己該笑，可陶靜安說的話實在讓他忍不住，他問：“就因為有錢還有其他原因麼”

靜安在玩他襯衫上的紐扣，“跟你在一起不安全，很多記者會拍。”說著又去捉他的手，舉到兩人中間，“你的手為什麼總是這麼紅是被凍的麼”

到底還醉著，思維有些跳，沈西淮反手捉住：“不知道，一直都這樣，可能是小時候練琴的時候凍的。”

靜安笑了，指尖穿過他指，試圖十指扣住，“小時候很勤地練琴了呢。”

沈西淮角剛往上扯，就又聽問：“你知道我每次看見你的手都想干什麼嗎”

“想干什麼”

靜安并不回答，只掙扎著要起，沈西淮終于松開，看著起把自己的包拿來，又主地坐回他上，甚至將他一只手拉到腰上，示意他重新抱住，這才從包里拿出一管東西，遞給他看。

頗為驕傲地說：“想給你護手霜。”

沈西淮沒有回應，只一瞬不瞬盯著看，手很熱，手勁很小，仔細地給他了好一會兒。

等好，喊他：“沈西淮。”

“嗯。”他仍看著。

“你不要太在意網上那些評論，他們說的都不對。”

沈西淮的手指被勾著，心神也跟著晃了晃。

“怎麼不對”

“你一直都在做有意義的事呀，輿論只是一時的，等再過幾年他們就知道你的好了，好東西都經得住時間的考驗，”他口，“你會被很多人記住的。”

說得斬釘截鐵，沈西淮定定看著，隨即將手捉過來親，“你呢會記住麼”

靜安笑著將手回，“不告訴你。”

沈西淮被逗笑，“我希你告訴我。”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我買了你家這期的雜志，講的是電子音樂發展史，我們前段時間剛聊過這個，怎麼就這麼巧呢”

沈西淮正要回答，手又重新被捉住，笑著問：“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們聊著聊著你就有靈，所以就讓編輯部做這個專題了”

沈西淮一時語塞，他原本以為猜對了，沒想到思路完全不一致。

他直接否認：“不是，是專門做給你看的。”

他看見一臉驚訝，很快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做給你看。”

倘若陶靜安沒醉，他不可能告訴，至暫時不行，他擔心會把嚇跑。但現在醉了，如果清醒后還記得，他還有否認的可能。

他默默觀察的臉，起初仍舊錯愕，很快他看見陶靜安臉一變，眼角竟漸漸紅了起來。

說：“我不值得……”

沈西淮神一斂，手托在頸后：“為什麼這麼認為”

眼里有水在閃，“我很差勁，什麼都做不好。工作不順利，Demy說我隨時可以被替代，我應該拿出底氣辭職的，可是我不敢。我也沒時間陪爺爺，隨時可能住院，每周也只有一點點時間跟我爸媽視頻，我爸爸不好，媽媽也越來越瘦，我希他們回來，可他們總想要賺錢，想把家里以前住的大房子買回來。他們雖然不說，我也知道他們是在為我以后做打算，希我以后都過得好。”

眼淚落在他指腹，沈西淮替去，又讓看著自己。

“陶靜安，你很優秀，即使是你不喜歡的事，你也做得很好，如果你——”

“不，”靜安搖著頭，“我邊人都很優秀，可我不是，Demy跟Paige他們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也不瞻前顧后，留在硅谷的朋友們也越來越好，還有……”

似乎是哭累了，暫時停下來，沈西淮繼續給去眼淚，等新的一滴落下來，他過去用吮去。

顯然抑了很久，需要發泄，他便配合：“還有什麼”

噎了兩下，“還有……還有鄭暮瀟，他為了挽回跟相宜的關系，也在努力適應新的角，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很堅定，如果不是他，我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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