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罷了,送去府吧,哀家可不敢再背負上個包庇之罪了。”
朱太后仿佛疲累了一般。
桑若忙要求,卻又見丫鬟端來了一碗烏的湯。
嬤嬤說道:“喝了這碗湯,莫要擔心,這不是什麼毒藥……只你去那牢里一牢獄之災,咱們太后便不與你計較了。”
桑若的一顆心,徹底沉了水底。
這天夜里,寶婳睡得極為不安。
有些淺眠,睡夢中忽然便有一只手在的面頰上了。
那悉的氣味亦從對方袖口散來。
寶婳顰了顰眉心,卻仍闔著眼裝睡。
那只手終于收了回來,寶婳的臉蛋離開了溫暖的掌心后又漸漸轉涼。
“既然醒了就起來聽二爺說兩句吧。”
寶婳眼睛了,過了片刻才心虛地睜開。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梅襄略有些憔悴的臉。
他的臉上和先前沒什麼區別,但明顯幾分,著微微的蒼白,仿佛一下子變得脆弱許多。
寶婳心口揪了揪,想問他這麼晚怎麼還不睡,但又忍住了。
“二爺早該將桑若的事告訴你了,是二爺不好,二爺總將你當個孩子,覺得有些事不你參與最好。”
他這些話顯然早就想好了。
他本想天亮以后同說話,見半夜就醒來了,索現在就把話說開。
他告訴了寶婳關于太后讓桑若記下藏寶圖的事,也告訴太后想要另外找人解開藏寶圖上真正的位置。
如今將桑若趕走了也好,就算不趕走桑若,桑若也一樣逃不開牢獄之災。
“所以,二爺這麼做,是為了圣上?圣上和太后不是一條心?”
“這里面的事有些復雜,你若想聽,我日后慢慢說給你聽就是了,只是寶婳……”
他的聲音微微艱,“我思來想去都覺得,我還不至于你直接生出和離的心思來,你這樣……置二爺于何地?”
這樣的事就好比他沒有殺人放火,便要直接判他一個死刑。
寶婳摳著被子上的花紋,聲音也更低了下來,“我……我說的是氣話。”
的心思別扭的要。
不想他覺得是真心想和離的,所以松口告訴了他,自己說的都是氣話。
可偏偏又覺得自己不爭氣,見著他就已經忍不住將他放到心里心疼了一遍,又不想這麼快原諒他。
明明是他的錯,可他那天還對丟了那麼多的狠話。
垂著頭,悶聲道:“可是我現在確實也不想看見二爺……”
梅襄聽到這話,只攥手指。
他看了許久,卻發現現在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了……
他只好沉默地起離開了屋里。
寶婳抬頭看到他頗為孤寂的影,心口也有些不安。
想住他,可就是張不開。
這天早上,寶婳在府里忽然得到了太后的傳召。
寶婳不得不聯想到了桑若的事。
梅襄不在府上,況且太后的懿旨不可違背,只能揣著幾分不安去往宮中。
然而等真到了宮里,卻并未去棲寧宮。
而是在花園里就見到了祝九風。
這樣的形竟有些似曾相似。
若寶婳沒有記錯,祝九風他曾經也假借公主的名義宣宮相見。
可不過一段時日未見,他卻又能假借太后的名義宣相見……
看著他含笑的模樣,心底微微生出幾分寒意。
“寶婳,我突然很想見你,因為我昨天晚上做夢了。”
他笑道:“你知道麼,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樣好的夢了,我真的很高興。”
寶婳知道他從前有做噩夢的習慣。
他整宿整宿都是噩夢,對于旁人來說夜里是眠休息,對他來說,有時候卻是一種折磨。
所以他會因為做了一個好夢而騙來相見,竟然真會相信幾分。
“祝大人要見我可還有旁的事?”寶婳不想與他談論太多,只低聲問道。
“寶婳,你記得我們的過去,卻從來不提,是為什麼?”他慢慢斟滿了茶,因為今日心很好,氣都跟著好了許多。
“是因為那段記憶過于好,還是太過于讓你傷心?”他同道:“只是不管是哪一樣,我都覺得這樣很好。”
因為這樣就說明,這樣本就忘不了他。
寶婳沒有答他。
他又說:“寶婳,那你應該也記得,當日你我在梅花樹下的事吧……”
他今日不知怎地,忽然興致很好,不斷地要拉著回憶往事。
“當初你主把我按在梅花樹下親吻的事,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他笑著,人瞧不出一不軌的意圖。
可寶婳驟然聽到他提及此事,再做不得啞,顰起黛眉,低聲答他,“祝大人不必每每都提醒,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可是……”
說著,卻忽然發覺他臉上那抹笑容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古怪……
寶婳微微錯愕,下意識地轉過頭去,便瞧見了梅襄不知何時過來。
他竟就站在背后不遠的地方,顯然足以將他們的對話全部都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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