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連老三都不稀罕了,這可真是……令人高興。”
梅襄挑起,神慵懶。
隗陌過來給他換藥,聽見這句,便說:“要離開府里,難不二爺你是要強迫留下了?”
畢竟這般行徑才正是梅襄的行事風格。
“倘若你和三公子都對生出了強奪之意,倒是不知道會選誰了?”隗陌說著竟又想到更為有趣的一幕。
“那就要看我與老三,誰有本事留下了。”
梅襄的眸微轉,毫不覺倦躁。
畢竟梅衾擅長的東西,他擅長,梅衾不擅長的東西,他也擅長。
寶婳回到繡春院時,也是巧了。
丫鬟同說,紫玉前腳剛被大公子的人給走了,后腳就回來了。
寶婳一聽心中便暗道不好,忙問了哪個方向,想要將紫玉追回來。
大爺這時候要見紫玉,定然沒安好心。
寶婳順著小徑一路尋去,卻并未瞧見紫玉影。
見一旁有料理花園的仆人,便過去問道對方有沒有瞧見紫玉。
那人抬起臉來,寶婳便瞧見他臉側竟被一半燙痕所覆蓋,微微驚訝。
他看到寶婳,似乎比更為驚訝,忙低下頭去。
過了會兒他才低著頭對道:“你隨我來吧。”
然后便走去前面帶路。
寶婳跟著他,未走多遠便瞧見了紫玉的影,寶婳連忙上前去將人住。
紫玉錯愕道:“寶婳,你怎過來了?”
寶婳道:“你是要去見大爺嗎?”
紫玉點了點頭,“是啊,大爺不知道是什麼事,忽然我過去,只是大爺真是奇怪,上回三爺明明沒有回來,他卻說回來了。”
寶婳捉住的腕,“別去,他不是好人,這時候你定然沒有好事……”
紫玉見這般認真的神,竟也不自覺地生出遲疑來。
“兩個賤婢!”
后忽然傳來一道怨毒的聲音。
寶婳同紫玉嚇了一跳,便瞧見梅衡坐在椅轎上,被人抬著出來。
他的右白布包裹,似乎一時也走不得路了。
寶婳與紫玉忙就跪下。
梅衡便隨手捉起手邊一罐瓷瓶砸了過去。
眼見便要砸到兩人中其中一個,寶婳便聽得一聲悶哼。
瞧見方才領路的那個男子磕倒在地上,臉頰上被那瓷罐砸破。
紫玉掩驚呼了一聲,顯然也嚇壞了。
梅衡狠狠地瞪著寶婳,那小廝似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只在他耳邊低語幾聲,他才讓人抬著椅轎離開。
他人一走,紫玉便忙將那男子扶起,竟還是認識的人。
“石頭哥,你沒事兒吧?”
被作石頭的人緩了過來,說了句“沒事”便離開了。
“寶婳,嚇死我了。”
紫玉心有余悸地說道,“幸虧石頭哥在這里。”
寶婳問那人份,紫玉便道:“他呀,也是個可憐人,聽說他是來京城找他未過門的媳婦的。”
說著,便同寶婳將這人的世也說了一遍。
原來這人從前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后來被人販子拐跑了。
他家中原有薄財,為了尋找這個子,便賣了家里一些田地,一路尋著線索來到了京城,后來找到了當初的人販子,才知曉他的媳婦被拐賣到這府里來了。
他就直接想方設法進府來做了使,想要找到他的媳婦。
“大家可都同著他呢。”
想當初誰聽到這故事,不得掉兩大碗的眼淚。
畢竟薄男子才是多數,這般癡的,真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了。
寶婳輕道:“那他媳婦有這樣疼的丈夫,可真是有福啊。”
紫玉點頭,“是啊,希他能早日想開。”
待二人回到繡春院中,紫玉又說:“三爺明日就回來了,寶婳,你想清楚了嗎?”
寶婳點了點頭。
紫玉嘆了口氣,倒也沒再勸。
然而梅衾并沒有等到第二日才回來。
他傍晚時便回了,先后去看過母親與大哥,不過才短短幾日不在,府上便發生了許多事。
梅衾面沉沉地回到繡春院。
寶婳同紫玉替他拿來家中的常服換上。
他過了會兒,便單獨將寶婳去了西屋。
寶婳進去輕聲喚他,“三爺。”
梅衾溫聲道:“寶婳,你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說與我聽好麼?”
寶婳遲疑著,便將他走后的事一件件都說給了他聽。
包括被罰跪,包括被大公子算計,也包括……去照顧了梅襄一陣子。
“寶婳,大哥的為人是有瑕疵,但他這回亦是了責罰,我只愿他沒能你心中留下影。”
梅衾想要安,卻見寶婳搖頭。
“三爺,其實這些事都過去了,況且二爺他也幫過了我……”
想,再怎麼樣也是個奴婢,而三爺和大爺是一個母親肚子里爬出來的。
不想讓他為難,也沒有那個立場讓他為難。
丫鬟便是這樣尷尬的份,一點都不值錢,同那些低賤的貨其實沒什麼區別。
總不好哭著鬧著去死,是什麼都沒有的人,自然沒什麼好在乎的。
梅衾的神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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