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聽不懂沈聽榆的言外之意，笑道：“但是不太溫。”

沈聽榆和柳浣卿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無奈。

趁著江瑤去洗手間的間隙，江對兩人說：“你們別介意，我大姐姐小時候讀的書和我們不一樣，所以已經被以夫為天的思想錮住了。”

“但其實還是很我的。”

沈聽榆和柳浣卿點頭，表示理解。

隨著一段悠揚的鋼琴曲響起，預示著今晚的訂婚宴正式開始。

而江也需要下去了。

江瑤說：“母親在陪著父親，所以由大姐陪你下去。”

“嗯。”

君肆酒店有專門舉辦宴會的地方，大廳燈火通明，天花板上掛著的水晶吊燈，璀璨奪目，長桌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吃食。

大家都因為鋼琴曲而停止了談話聲。

旋轉的樓梯上出現了江的影，江家的兒個個容貌一絕，稍加打扮更是得讓人移不開眼。

大家都驚嘆著，低著頭談論。

賀斯禮也下意識地抬頭看了過去，他第一眼甚至沒認出人來，黑而的眉地擰了起來，心里竄起一無名怒火。

這還是他之前見過的那個江嗎？

“話說，這江家的兒長得還真是漂亮啊！”

“可不是，重點還很聽話！”

“對啊，那三個江家婿在外都不知道風流什麼樣了，妻子一個都沒鬧過。”

“這不就是江家兒彩禮高的原因所在嗎？那江向天可是按照古時的大家閨秀來培養的，聽說從小還要背戒呢。”

“哈哈哈哈。”

……

零零散散的聲音傳到江的耳朵里，卻可以快速拼湊出大致意思。

因為這些話，已經聽到過無數遍了。

江搭在扶手上的手忍不住用力，指尖泛白。

曾經拼了命地想帶著姐姐們逃離這些污言穢語，但最后，自己也都陷了進去，只因為那一場車禍。

一想起來，江就覺得自己的又疼了起來，一個踉蹌差點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嚇得眾人驚呼出聲。

江彎著腰，一只手狠狠地抓著自己的膝蓋，眼眶氣紅了一圈。

江瑤被嚇壞了，“兒沒事吧？是不是又疼了？”

沈聽榆和柳浣卿也關切地上前。

江不想讓們擔心，于是便道：“沒事，心理作用而已。”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因為大家都知道，前不久江經歷了一場車禍，險些喪命。

江向天反應過來后趕打圓場道：“沒事沒事，小昨晚激的一夜沒睡好，所以才晃了神，大家繼續。”

賀斯禮聽罷忍不住冷嗤一聲，滿臉不屑。

他其實對江沒什麼意見，但是對江向天卻是厭惡到了極致。

程沁姝在兒子的后腰掐了一把，警告道：“你在我們面前擺臉就算了，一會兒在江面前，你可別這樣，人家姑娘已經夠可憐了。”

賀斯禮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原本就沒打算讓這場訂婚晚宴順利進行，但他看到江的模樣后，覺得自己的計劃還是要變一變了。

江向天和大家說完后，便帶著妻子朝小兒的方向走了過去。

彼時江剛下樓，父親就站在面前，低了聲音警告道：“你能攀上賀家，那是你的福氣，你還有什麼不滿？我警告你，今天別給我出什麼幺蛾子。”

“是啊，兒，你聽你父親的話。”江夫人的話是對著江說的，但卻小心翼翼地看著丈夫。

江瑤想替妹妹解釋，“父親、母親，小妹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替狡辯，我還不知道？多讀了點書翅膀就了，本來想把培養繼承人我也沒管，但就這個腦子，出門都被車撞，不嫁人相夫教子還能干嘛？”

江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渙散，心臟就像是被人攪碎了，疼得有點不上氣。

原來最親近之人捅出來的刀子真的是最疼的。

這一刻，對這個家是徹底失了。

沈聽榆和柳浣卿在后面聽著這番話，已經被氣到快七竅生煙了。

們剛想說話之時，就被江拉住了手腕。

江的臉上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冷漠，直視自己的父親，冷聲問：“你罵夠了嗎？罵夠了就給我滾遠點，別在這里臟我的眼。”

江向天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兒，不敢想象竟然敢這麼和自己說話。

“反了天了你！”他的手抬到了半空中，作勢要打下來。

但江卻毫不畏他，反而還上前了一步，挑釁地說：“你打呀，你這一掌下來，我立馬就走，讓你這個死要面子的人丟臉丟得一分不剩。”

“你……”江向天目眥盡裂，但最后還是沒敢讓這一掌落下來。

“好啊你，你以為嫁了賀家，就可以騎到為父的頭上了是吧？”

江夫人和江瑤都被嚇壞了。

“老公，兒不會這樣想的。”

“是啊，父親，你說話太沖了，兒才說些氣話的。”

江向天瞪了大兒一眼，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你今天給我安安分分的，否則，就再也不用踏江家半步了。”江向天指著江，惡狠狠地警告道。

等人走了，江才開始急氣，眼眶里逐漸蓄上了淚水。

自嘲一笑，好像是在問大姐，又好像是在問自己，“大姐，你說我們為什麼要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啊？”

江瑤被嚇得大驚失，“兒，慎言，不然父親聽到，又該生氣了。”

沈聽榆和柳浣卿一人抓著江的一只手臂，們不知道自己能為江做些什麼，只能安靜地陪著。

過了會兒，江開口道：“大姐，你去幫我和父親道個歉吧。”

江瑤聽到后松了口氣，喜笑開，欣道：“好好好，咱們兒長大了。”

等人離開后，柳浣卿才氣道：“江，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向他道歉？”

“是啊，這種人本不能被稱之為父親。”沈聽榆為江到不值。

以為自己已經夠可憐了，沒想到江比還要難上千萬倍。

江苦笑一聲，然后神逐漸堅定了起來，好像下定了某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