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溫馨人,涕泗橫流的父子相認現場。
因為在霍韞庭的大腦徹底清醒前,他的兒子,從天而降的兒子,沖過來,用他的小拳頭,狠狠砸在他上。
“你傷害媽媽,我不會放過你。”
小拳頭很有力氣,那雙恨恨的,瞪圓的眼睛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
霍韞庭終于回了神。
他不可思議的笑了一下,下一秒,人販子一樣的將小石頭強行抱回了家。
父子倆之間經歷了一場很長的拉鋸戰。
從小石頭的,“媽媽有了我,你為什麼拋棄?”
到,“我可以抱抱你嗎?”
而霍韞庭也從,“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也從來沒有拋棄你的媽媽,我們是被迫分開。”
到,“讓我仔細看看你。”
后來,小石頭了,霍韞庭帶著小石頭去小區外面吃面,整個過程里,小石頭吃面,他就看著他,好像怎麼都看不夠。
也不敢相信。
這是他的兒子,他的兒子都這麼大了。
再后來,他們回家,小石頭困了,霍韞庭哄他睡覺,他第一次哄一個小孩子睡覺。
生疏的用手拍著他的背,一下接一下。
他不知道像小石頭這個年紀的小孩,還需不需要這樣哄,但小石頭沒有拒絕。
他就一直這麼哄著。
直到小石頭困的上下眼皮打架,就要睡著了,霍韞庭以為小石頭會這麼睡著。
但他的兒子真。
握住了他的手,強撐著神說,“媽媽現在肯定急死了,你和說一聲,我很安全,我找到你了。”
“好。”
霍韞庭拍著他的背,“你快睡吧,我會記得給打電話。”
霍韞庭是想給沈漁打電話的,即使他們已經沒有聯系方式了,但的電話號碼,他始終銘記于心。
但他不敢打給。
他有太多的話要問,太多太多....多到他怕他會緒失控。
所以,只好打給司厭。
他知道,沈漁來海城無論是找人還是什麼,第一個會聯系的一定是夏妗。
床上的小石頭睡的很安穩,不知道是不是做夢,夢里是不是有什麼好的事發生,他角上揚著一抹弧度。
霍韞庭看著看著也笑了。
他已經好幾年沒有這麼發自心的笑了。
幾年前,他以為,他的人生就這樣停擺了。
支撐著他的只剩一副軀殼,而他自己,早就被埋葬了。
直到今晚,小石頭從天而降來到他面前。
他該怎麼形容他此刻的覺?
他覺得,他的心臟好像要被撐破了,被巨大的滿足,巨大的狂喜,巨大的說不清楚的緒撐破。
霍韞庭握住了小石頭的手,再也舍不得放。
這是他的兒子。
他和沈漁的兒子。
他們竟然可以擁有一個孩子,他以為他和沈漁之前的那條線早就斷了,被仇恨斬斷,各自飄遠,遠到他連那線頭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更無從有拾起的可能。
他以為,他們從此便會為人們所說的最悉的陌生人,他們將再無關系。
可是,現在霍韞庭握住這雙手,他有些分不清了,他是握著小石頭還是握著沈漁,亦或是握著他的未來。
霍韞庭在凌晨五點,終于舍得去睡了。
他睡在小石頭邊,輕輕調整了幾次姿勢,想要抱著,又擔心小石頭不舒服,最后他只是輕輕牽住了小石頭的手。
霍韞庭睡的很安穩。
很多年很多年沒有過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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