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業鴻看了眼姜晚手里的賬冊,又聽手下匯報,姜晚確確實實是一個人來的。
碼頭附近全都被季家的人手控制著,除了姜晚以外,沒有別人。
季業鴻滿意的拍了一下手。
江灘水面上,那修建已久的碼頭上,季家的兩個手下拖來一個黑的裹尸袋。
里面裝了一個人。
那人不斷掙扎著,應該是被綁了手腳,也有可能是重傷,掙扎幅度不大。
季家的手下踢了一腳,那裹尸袋里的人,從兩米多高的碼頭上摔落。
噗通。
那人的重重磕在堅的石頭上,隔著那層黑的袋子,能聽見那人從嚨中發出來的聲響,嘶啞又痛苦。
約間,好像還喚了一句,“晚晚……”
姜晚想要上前。
但季家的手下攔住了的路。
季業鴻道,“賬冊拿來,人你自然可以帶走。”
姜晚冷笑,“季董這麼不懂規矩嗎,想要東西,就得先讓我看到人。不然我怎麼知道,那是不是我父親?”
就這樣僵持了幾秒。
季業鴻終于做出了讓步。
他揮揮手,給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
手下會意,彎腰拉開了裹尸袋的拉鏈,幾乎是瞬間,被裝在里面的姜為民冒出了頭,大口大口氣。
姜為民一污,蓬頭垢面,雙手應該是斷了,無力地垂在側,連支撐自己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迎著姜晚的目,姜為民抖,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晚晚,快救救爸爸……”
姜晚一步步走上前。
季家的手下想要阻攔,被姜晚一手一個揪著領子直接砸在了地上!
姜晚來到了姜為民面前。
姜為民趴在地上,努力仰著頭,卻只看見了姜晚猩紅又冰冷的眼。
“你學的一點都不像。”
姜晚開口。
然后一拳頭砸了下去。
在‘姜為民’的痛呼聲響起來的那一刻,已經走到碼頭上的季庭禮回過頭。
就連季業鴻也驚呆了。
怎麼不像呢?
這可是他千挑萬選的‘演員’,形和姜為民相似,臉型也相似。
就算長得不一樣,那蓬頭垢面滿臉污,誰看得清面目啊?
在這昏暗的夜下,幾乎可以以假真了!
這都騙不過姜晚?
姜晚一拳又一拳,重重砸在那人臉上!
那人一開始還拼命反抗,到后面被姜晚揍得一臉,只能慘著求饒。
可這些,無法抵消姜晚心中的憤怒。
不是因為被一個冒牌貨欺騙戲耍。
而是連最后一心存僥幸的希也不存在了。
季家千辛萬苦挑了個演員來扮演姜為民,是因為變不出活著的姜為民。
姜晚的手背都砸出了,直到那個冒牌貨奄奄一息,才松開手,轉看向季業鴻。
“我爸在哪里?”
“哈哈。”季業鴻大笑,抖時,他手里的雪茄也跟著抖了一下,煙灰簌簌掉落,他回道,“當然是死了,要不然我費這個勁兒做什麼?”
反正姜晚也跑不了了,已經踏進了這個陷阱,還談什麼一手人一手貨?
人沒有,賬冊也得留下。
季業鴻嘖嘖兩聲,也不介意說給姜晚聽一聽。
“想知道姜為民是怎麼死的嗎?”
“我讓人敲斷了他全的骨頭,挖了個坑準備埋尸,可他竟然還活著。我就告訴他,要是想讓我放過他的妻,就自己主走到那個坑里去。”
“結果,他還真的一點點爬進去了。”
“嘖嘖嘖,那地上的啊,拖了好長好長。”
“一鐵鍬又一鐵鍬的土,把他埋進去之后,再用腳踩得嚴嚴實實。你問他在哪兒,他就在地底下啊。”
季業鴻噗嗤笑出聲,“可我還是不打算放過他的妻。五年前是,現在也是。小丫頭,你也上路吧。”
季業鴻打了個手勢,一群手下全都了。
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姜晚。
既然知道姜晚手不錯,那就不會給一一毫逃和反抗的機會。
姜晚也沒想逃。
季業鴻的那些話不斷在姜晚腦海中回。
幾乎可以想象出當時的那個場面。
孤涉險的姜為民潛季家,在一陣心驚跳中,終于拿到了季家販賣人口的證據,結果在撤離時被兄弟出賣,落到了季家人的手里。
被打斷全骨頭的時候,姜為民沒有吭聲,可在季業鴻以威脅的口吻提到他妻的時候,他終于變了臉。
到最后一步步爬向那個將他活埋的坑里,這過程中,姜為民有一段怎樣的心路歷程,無人知曉。
但不難猜想,他在用自己的屈服,求對方高抬貴手,放過他的妻。
姜晚閉了閉眼,聲音抖又嘶啞,“你們把我爸……埋在了哪里?”
季業鴻卻不再回答,示意手下們手。
扣下扳機的前一秒。
一聲抖的,不可置信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爸,你在做什麼?”
是季耀。
季耀風塵仆仆,心打理的發型到沒邊,后跟著幾個攔不住的手下,他們拼命阻擋,可還是沒能擋住季耀橫沖直撞。
就這樣讓他闖了進來。
剛剛的那些話,季耀一字不差,全都聽見了。
季業鴻和季業平對視一眼,臉微變。
“你們這些廢干什麼吃的,連個人都攔不住嗎?還不快把爺帶走?”季業鴻怒不可遏,想斃了這些手下的心都有!
“滾,滾開!”
季耀一腳踹開其中一個阻撓他的手下,又兩拳揮開另外幾個。
他就像是一頭暴躁又瘋狂的獅子,強行撞開所有人,護在姜晚前,擋住了對面的所有槍口。
季耀的手在抖,眼尾發紅,里面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淚意,連聲音都碎了。
“真的嗎?爸,我們家……原來這麼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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