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檀香縈繞。
白巖著筆的藏青中山裝,端坐在雕花梨花木椅上。
他掌心兩顆核桃緩緩轉,發出細微的挲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沉的目,直勾勾地盯視著裴衍,仿佛要將他的每一個表、每一反應都剖析徹。
“裴總想算哪方面?”
“聽丁小姐說您算姻緣卦特別靈,我想讓您給我和我太太時染算算。”
裴衍打量著對面的白巖,老爺子頭發都花白了,滿臉褶子,可說話聲卻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上了年紀的人。
白巖轉核桃的手頓了頓,斜眼瞟了丁雅琴一下,手把旁邊的竹簽筒推到裴衍跟前:
“先個簽,再把您和裴太太的生辰八字寫紙上。”
裴衍照做之后,把竹簽和紙條往白巖面前一放。
白巖拿起竹簽瞅了瞅,念道:
“春日繁花逐水流,鴛鴦分散各西東。深緣淺終難守,再覓良辰待好逑。
這可是下下簽,說明您這姻緣路上麻煩不斷啊。”
說完又盯著紙上的生辰八字,手指頭掐來算去。
沒一會兒,白巖皺起白眉:“裴總,您和裴太太并非正緣。”
“這話什麼意思?”
裴衍挑起眉,滿臉不信,
“我們可是明正娶,怎麼就不是正緣了?”
白巖捋著白胡子笑了笑:
“裴總娶妻時,為外界所迫,心中不甘。
你們現在看似緣分未盡,其實是你在強求。
聽我一句勸,趕斷了這緣分。不然小則見,大則家都得散!”
裴衍臉瞬間沉下來,著急追問:“真有這麼邪乎?”
“我白某人算命幾十年,還沒出過岔子!”白巖拍著脯保證。
丁雅琴在旁邊跟著起哄:
“裴,白師傅的卦準得很!您仔細想想,自從和表姐在一起,差點被火燒死,您也差點挨槍子兒,這命格明顯不合啊!
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和孩子著想!”
裴衍皺著眉頭不吭聲,像是在琢磨白巖話里的真假。
丁雅琴瞅準機會,接著說:“既然都來了,不如讓白師傅給您算算正緣是誰?”
“行!那就麻煩白師傅了!”
白巖點點頭,又開始掐指念叨。
沒一會兒突然笑了:“裴總的正緣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裴衍瞪大了眼睛:“白師傅,您別逗我了?我眼前除了您”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猛地看向丁雅琴:
“您說的該不會是丁小姐?”
“就是丁小姐!”
白巖點了點頭,解釋道:
“丁小姐八字屬,裴八字屬,你們倆湊一塊兒,正好調和,無往不利!從命格來說,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白師傅,讓你裴的正緣,你怎麼算到我上了?”丁雅琴面泛紅,嗔道。
白巖笑了笑,“丁小姐的八字是我算命幾十年來,遇見的最好的一個,方才沒忍住私自給你和裴總算了一卦,還請不要見怪!”
“裴,白師傅無意之舉,你不要往心里去。”
丁雅琴邊說邊觀察裴衍的反應,見他臉上沒有流出反,繃的心弦不由一松。
“不是說白師傅算命準嗎?既然他算到我們有緣,就是有緣。”
聽裴衍這麼說,丁雅琴有些詫異,他這麼容易就信了師傅的話?
“安南還在外頭等著,我們先出去吧。”裴衍推開椅子站起。
就在這時,管家神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俯在白巖耳邊低語。
白巖神一變,抬眼看向裴衍,黑眸中暗流涌。
“白師傅,您為什麼看著我?”裴衍挑眉,目疑。
看白巖這反應,不會是安南那家伙做了什麼被發現了吧?
白巖瞬間換了副表,語氣幽幽地說:
“管家說,和裴總一起來的那樣安先生剛才在客廳突然暈過去。”
“安南暈過去了?”裴衍震驚萬分,拔就向外走。
丁雅琴也十分驚訝,忙起跟過去。
“老爺,那個安先生應該看見假山室的事。他份特殊,要是現在除掉他,恐怕會招來更多的麻煩。”
瞧著裴衍和丁雅琴走遠的影,管家低聲音,擔憂地說。
白巖拿起桌上的核桃,慢慢轉,“給他喝過符水了?”
“喝過了。”
“既然喝過,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老爺,那符水只是讓人暫時忘記,要是哪天他想起來……”
白巖冷嗤道:“那也得他有本事活到那一天!”
“老爺,我問過剛才給安南引路的傭人,他說安南一直在探聽來訪客人的份。顯然,他們今天來意不簡單。”
“他們利用丁雅琴深虎,無非就是想查到肖蕓的下落。”
白巖捋了捋白須,暗沉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狠的算計:
“他們想玩,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一下,正好瞧瞧那個時染到底是不是凌家人!”
說罷,他起繞過書桌,步履緩慢的離開書房。
他來到客廳的時候,安南已經醒過來,白家的醫生正在給安南做檢查。
白巖上前問道:“安先生怎麼樣?”
“安先生沒事,就是有些低糖。”
“低糖?”裴衍怔了怔,有些難以置信:“我怎麼沒聽說過他有這個病。”
他低頭看向安南,“你什麼時候有低糖的病?”
安南看著裴衍,眼神茫然,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安先生剛醒來,需要好好休息,我讓人給二位準備休息室?”白巖盯著安南看了看,提出建議。
想到此行的目的,裴衍沒有拒絕,“麻煩白師傅。”
白巖轉頭給管家使了個眼神。
管家接到命令,轉退下。
此時,龍家。
時染在接到安南的信息后,立即讓時宇查監控,誰知屏幕一片黑暗。
連忙給裴衍打去電話,結果一直沒有打通。
正猶豫要不要去白家找人,耳邊就傳來時宇稚的聲音:
“媽咪,爹地和安叔叔沒有事。”
時染快步走到電腦前,看見屏幕上裴衍和安南安然無恙,不由松了口氣。
“幸好他們沒事!剛才怎麼回事,為什麼屏幕一片黑暗,電話也打不通?”
“可能是安叔叔到儀,也可能是白家安裝了信號屏蔽。”時宇猜測。
“你繼續盯著,千萬不能讓他們出事。”
時宇乖巧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時染手機震起來。
以為是裴衍打來的,連忙接通,結果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周晉南心急如焚的聲音:
“時染,時今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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