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剛到姥姥家樓下，喬曉晗就看到單元門口停著一輛救護車，旁邊還站著幾個眼的老鄰居。

沒由來的一陣心慌，快步跑過去看個究竟。

只見張巧蘭躺在擔架上，被抬了出來。的臉差極了，雙目閉，蹙著眉頭。林牧嶼穿著睡和拖鞋，攙著林偉強跟在擔架后面往外走，腳步匆匆，一起上了救護車。

喬曉晗顧不得想太多，跟著救護車跑出了小區，恰巧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毫不猶豫地沖上車，對司機說：“師傅，快開車，跟著那輛救護車。”

出租車隨救護車到了醫院門口，喬曉晗付了車錢，忍著暈車的難往醫院的急診大樓跑。

找到林牧嶼父子的時候，張巧蘭已經被送進了急救室，兩人正坐等在急救室門口。

“林叔叔，林牧嶼。”喬曉晗放輕了腳步走到他們邊。

“曉晗，你怎麼來了？”林偉強和林牧嶼異口同聲。

父子倆臉都很難看，焦急得坐立不安，看到喬曉晗突然出現，兩人皆是一驚。

“我巧去姥姥家取點東西，在樓下看到你們上了救護車，就打車跟了過來。阿姨怎麼了？”

林偉強嘆了口氣，說：“你阿姨最近幾年一直不太好，昨天晚上跟小嶼生了點氣，睡覺前就說不舒服，結果今天吃完早飯，就……”

林牧嶼在一旁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趾頭不吭聲。這次的鍋他鐵定是甩不掉了，昨晚上他和父親爭吵到晚，影響了張巧蘭休息。

不管張巧蘭這次恢復得如何，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喬曉晗站在他們旁，焦急又憂心。早就看出張巧蘭最近越來越差，但從沒想過這一幕就這樣發生在眼前，救護車……急救室……不敢再想下去。

三人都不說話，焦急地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

“張巧蘭的家屬在嗎？”有護士在問。

“在！”

“在！”

父子倆同時站起。

“趙醫生剛才來會診了，現在請家屬過去。”

林牧嶼正想跟著一起去見趙醫生，卻被林偉強制止，“你留在這兒，陪著曉晗。”

“我不，我要去聽聽醫生怎麼說。”林牧嶼是真的很擔心，他不明白為什麼要他陪著喬曉晗。

林偉強低聲呵斥他，“你穿這樣，去見什麼醫生！你留在這兒，等著，你媽還在急救室里沒出來呢！”

林牧嶼看了看自己上的睡和腳上的拖鞋，又看了眼急救室的門，只得停住腳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繼續低著頭數腳趾頭，不敢抬頭看喬曉晗，沮喪又狼狽。

不知又過了多久，林偉強終于回來了，他神有些凝重。林牧嶼剛想問些什麼，林偉強便遞了一張銀行卡給他，讓他跟護士一起去辦理張巧蘭的住院手續。

喬曉晗預到況不妙，等林牧嶼走遠了，問林偉強，說：“叔叔，阿姨的病是不是不太好？”

林偉強嘆了口氣，眼圈頓時紅了，“之前醫生就說要換肝，一直在排隊等肝源，我也托關系想了些別的辦法，但匹配的肝源確實很難找。”

喬曉晗驚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張巧蘭的病會這麼嚴重。張阿姨這麼溫善良，從小對很照顧，怎麼就突然得了這麼重的病呢？

喬曉晗難過得快要哭了。

林偉強不忍心看難過，好心安道：“不過，你不用擔心，現在病已經穩定住了，先住院觀察一陣子，稍后有了肝源就可以馬上手。”

喬曉晗點了點頭，說：“叔叔，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跟我說。”

林偉強笑了笑，“曉晗真是個好孩子，我們不用你心，醫院里有護工，家里有保姆。”

他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喬曉晗的神，說：“如果你有心，倒是可以幫忙看著點小嶼，他媽媽總是不放心他，有你看著，你阿姨和我都會放心很多。”

喬曉晗一愣，“叔叔，林牧嶼他……”

“哦，你要是忙，不方便就算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我們。”

他又深深地嘆了口氣，“曉晗，昨天宴會上，叔叔有些言行不當，希你不要介意，叔叔沒有惡意，一心盼著你們這些孩子好，只是有些況沒有提前了解清楚。”

這番話讓喬曉晗有些愧，昨天破天荒的提前離席，實在是有失禮數。“叔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會照顧林牧嶼的，你跟阿姨就放心吧！”

“那就太好了，謝謝你，曉晗。對了，還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麼事？”

“你阿姨的病，小嶼還不知道，他遇事總是沉不住氣，我們怕他太過擔心會影響學業，所以，麻煩你也不要告訴他。”

喬曉晗鄭重地點了點頭，“好的，叔叔，我知道了，我會保的。”

張巧蘭的病房是單人間的VIP病房，安頓好之后，林偉強便催著讓林牧嶼和喬曉晗早點回去。

林牧嶼很想在醫院陪母親，但林偉強堅持讓他回家換服換鞋，臨走之前還單獨拉著他悉心囑咐了一番。

也許是因為母親的突然病重，讓林牧嶼看起來乖了很多。面對林偉強的叮囑，他完全乖乖聽話，沒有一的不耐煩。

喬曉晗看著遠面對著林偉強點頭如搗蒜的林牧嶼，忍不住在心里嘆，林牧嶼這是要長大懂事了啊！

出了醫院大門，一直沉默的林牧嶼突然住喬曉晗，“曉晗，對不起，那天我被楊璐嚇壞了，是我太著急，沒有顧及到你的，讓你傷心了。”

此刻再回想當日，喬曉晗有種時過境遷的覺，看著林牧嶼沮喪的臉，笑了笑，說：“都過去了。”

“那你能原諒我嗎？”

喬曉晗嘆了一口氣，不置可否。怎麼個個都要來原諒，聆聽懺悔又不是的職責。

“對不起，曉晗。”林牧嶼低聲說。

“嗯。”喬曉晗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

喬曉晗不說原諒，林牧嶼也不敢再問，他不想再讓傷心，他的生活里不能沒有。

“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山上的道觀？“

“道觀？”喬曉晗很疑，林牧嶼什麼時候有了這種信仰。

“聽說很靈，我想去燒香祈福。我覺，我媽病得很重，我爸也肯不告訴我。現在醫院里，也沒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的。”林牧嶼看起來很失落，聲音低低的，沙啞又無力。

“其實……你可以讓楊璐陪你一起去的。”喬曉晗小聲建議。

“可是……我想有你在。”林牧嶼看著喬曉晗的眼睛，目真誠。

喬曉晗看著他思索了幾秒，“那好吧！不過，就我們倆去。”

林牧嶼瞬間來了神，兩眼炯炯有神地著，說：“太好了，那我們明天就去吧！在山上住一晚，我現在就訂房間。”

喬曉晗點了點頭，“好！”

“那……明天早上八點，我去接你？”

“好，我在宿舍等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