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里,顧攸寧看著一直將頭偏向另一邊的溫人輕聲問道。
“怎麼,難道我不能生氣?”
溫人轉過頭,面冷傲,好像回到從前那副見人懟人的模樣。
“當然可以。”
顧攸寧卻是笑了,覺得邊這人別扭得有些可。
“你笑什麼?”
溫人面上有些不自在。
“你氣我就行,只是別自己同自己慪氣。”
溫人若是認真和自己生氣,方才就不會答應自己上這轎。
“我才沒……沒有。”
“你還笑話我!”
溫人氣紅了臉。
“我知道你恨極了,當年的事雖然可能另有,但事確實是做下的,二皇子落留在邊,遲早皇上會借著這由頭復的位份。”
顧攸寧斂了笑意。
“那你方才……”
溫人聞言語氣更加惱怒。
“皇上無意將二皇子給旁人照顧,不然何才人降位都這些日子了,早該為二皇子另指養母了。”
“今日若不是皇后提起此話,皇上礙著皇后口里的祖宗規矩這才說上兩句。”
“說起此事,我方才還擔心你會想要養二皇子。”
顧攸寧看溫人冷靜下來思索,便提了一句旁的。
“我是想要一個孩子承歡膝下,但一來父親有言在先,只要溫家能保全,我在宮里便能安穩,不一定非要弄個孩子作依靠;二來就算我私心想要,我也不會要二皇子。”
“為何?”
顧攸寧這時倒奇怪了,別人不想要養蕭云安,是因為蕭云安沒有前途,名聲又不好,但溫人應該沒有這個顧慮。
“不知為何,我每次見二皇子,總覺得有些違和……我雖然子急,但從小看人就準,反正你最好也別與二皇子親近。”
溫人似是已經忘了方才與顧攸寧的爭執,最后還叮囑了一句。
顧攸寧覺得好笑又溫暖,是真的沒想到溫人能這麼快與自己心。
倒是自己,一直想著的是利益互換。
“所以我是生氣,但你不想要養二皇子的想法也沒錯。”
溫人眼里有些失落。
深宮寂寞,對皇上已經沒有指,若有一個說得上的朋友也好。
但這只是的一廂愿。
“二皇子與何才人相看兩厭,讓他們在一,何才人必然不會清靜度日。”
“而且以何才人的子,宮里頭得罪的人不,頭一個,鄭貴妃就不會放過。”
“你看今日何才人那憔悴模樣就知道這些日子過得定然煎熬。”
溫人待以誠,顧攸寧也不想讓人冷心。
“我當日在集芳閣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你的恨,你的怨我都記得,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何知意好過。”
顧攸寧握著溫人的手道。
“我信你。”
聽了這幾句,溫人心底的怒氣立時就平復下來,顧攸寧愿意對解釋,說明心里也是在乎的。
說到底,一開始找上顧攸寧,對付何知意只是個由頭,更多的,是奉父兄的話替溫家站隊。
慶幸有顧攸寧在,要不然為保家族,父兄甚至都不會允許對付何知意,以免被皇上忌諱。
“我方才就是一時氣憤,你先別想著我了,皇后今夜一力讓大皇子回慈安宮,恐怕沒安什麼好心。”
“慈安宮和儀宮兩宮再不和,們也都是崔家人,在慈安宮中,皇后想要你們,比在別容易些,畢竟太后這層掩護。”
溫人面急切起來。
“我知道,其實我方才拒不答應,才是如了皇后的愿。”
顧攸寧將自己猜到的皇后的心思說了一遍。
“幸好你反應快,若讓皇上說出他愿親自留在慈安宮的話,估計宮里這些人怕是要嫉恨你們母子骨,還有到時不敬太后,狐主的名聲也會往你上按。”
“你放心,我會傳話給父兄,我們溫家雖然在朝堂上不顯,但也有一些勢力……”
“此事不必勞煩溫國公。”
顧攸寧搖頭否了。
“的確不用心急,我們手里還有秦廷祿,只要他面圣開口,這一切就可解了。”
溫人疑之后又恍然大悟。
“不,宮里的流言不用我們擔心,皇后會替我們出手。”
“至于宮外,鄭貴妃被足與我息息相關,鄭國公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對付的機會。”
顧攸寧今日答應回慈安宮,固然是為了博得帝王的愧疚憐惜,但更重要的是,是當著帝王的面撕下皇后溫和寬容的偽善面目。
皇后得帝王信重,行事時就多有限制,皇后害也就更容易。
“你是想算計皇后?”
溫人雖不知就里,但還是聽出了顧攸寧話里的深意。
“此事還要借溫家人手一用。”
顧攸寧點頭。
要宮里的流言傳得更厲害,更過分些。
“信都給你了,你盡管用就是,若有不聽命令的,你及時告訴我就行。”
溫人不在意地擺手。
……
第二日,顧攸寧早早將兒子喚醒,穿好了厚厚的一裳,檀音和弦語等人昨日就理好了東西。
“走吧。”
顧攸寧牽著兒子往轎上去。
“主子,要不要再等等。”
檀音看著空的宮門口輕聲勸道。
“今日皇上不會過來。”
顧攸寧明白自己的宮在想些什麼。
上回去慈安宮去帝后親送,這回只得他們母子兩個清清冷冷地過去,差別不可謂不大。
不過早料到了帝王今日不會到,而且不來也有不來的好。
到慈安宮,顧攸寧帶著兒子,還是住了上次的靜安居。
有何進在,侍省自然不會怠慢們母子,屋子里都是齊全的。
嘩啦!
“奴才該死!”
母子兩個剛到里間,由著檀音幾人服侍著下斗篷,外間就傳來一聲響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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