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顧母妃。”

蕭云安見到顧攸寧，心里格外激，這些日子因著何充媛被降位，關雎宮的日子很不好過。

偏偏這何充媛實在是個沒腦子的，為了自示清白，將關雎宮大半的宮人都送進了慎刑司審訊，他先前買通的那兩個侍也被送走了。

宮里各供應又向來拜高踩低，何才人那邊就算了，連他這邊的份例也被克扣不。

蕭云安更加想念前世在顧攸寧邊的時候，雖然那時母后也不得寵，但自己從未過委屈，用度上更是從未短過。

若不是何充媛要將自己心準備的壽禮撤掉，他也不會一怒之下將那簪子弄好。

后邊的事都在他的預料之，可偏偏何充媛已經被降為才人，本沒資格養皇嗣，父皇卻遲遲沒下旨讓自己搬離關雎宮。

但他到底有天賜的機緣，這不，機會就來了。

“二皇子怎麼傷了？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顧攸寧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蕭云安，關切地問道。

“云安沒事，謝顧母妃關心，只是不小心傷了手。”

蕭云安抬頭飛快地看了一眼顧攸寧，但眾人都瞧見了他那紅紅的眼，在一個六歲的孩臉上，自然看著格外可憐委屈。

顧攸寧余瞥到帝王面上有些容，心里一冷，蕭云安今日是有備而來，就是不知要做什麼事。

“曹忠，送二皇子回去吧，讓人好生照顧著。”

雖然是旁人算計所生，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見蕭云安想親近自己又不敢的模樣，方才只得到一句關心的言語就紅了眼，帝王難免心生憐惜。

“父皇，云安不走。”

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蕭云安竟是突然直直地跪在地上。

帝王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這是作何？”

“父皇，兒臣想陪皇兄一同去慈安宮。”

蕭云安似被帝王的臉嚇著，往后了一下，但最后還是直子堅定地請求道。

“父皇，何母妃對兒臣有養育之恩，現在每日跪經很是辛苦，兒臣為晚輩，很想替過，但兒臣聽說得罪了太后祖母，祖母這次又需皇子在旁才可子康健，兒臣雖然不如大哥，但也愿意出一份力，就當是為何母妃贖罪。”

蕭云安紅著眼往地上磕了一個頭。

帝王面上有容。

“皇上，二皇子真是孝順，小小年紀這麼快就得知太后邊的事，還知曉立刻過來請求皇上。”

顧攸心想到自己喝罵過蕭云安這個二皇子，還差點教訓了人，見帝王面憐惜，心里就怕了，所以難得聰明了一次。

帝王果然皺了眉，幽深的目落在下邊。

“兒臣是聽何母妃邊的姑姑說的，說大哥能為太后盡孝是好事，就是顧母妃一定會不高興。兒臣份不比大哥，也比不上大哥討人喜歡，但也想做好事，顧母妃一向慈，兒臣是過來求的……”

蕭云安垂著頭低聲道。

顧攸寧眸微暗，這話說是旁人說來的確像是挑撥，但對于一個六歲孩來說，旁人只會覺得他只是在認真地轉述。

蕭云安竟是打著這個主意，恐怕剛才撞上顧攸心，就是有意為之。

不僅在帝王眼前表現了小心翼翼，惹人憐惜的濡慕，又顯示了自己的孝心，而且還暗地坑了一把何知意——在為太后跪經祈福之時還讓邊的人打探后宮之事。

果然重活一世，長進了不。

“胡說，你顧母妃一向孝順敬重太后，怎麼會不高興。”

寧兒為了不讓自己為難，已經忍痛答應將崢兒送去慈安宮，他不能忤逆母后的意思，但寧兒的名聲，必須保全。

雖然這子未必想的到這些。

“兒臣知錯，兒臣只是聽……對不起，顧母妃，兒臣同您道歉。”

蕭云安害怕地囁嚅幾句，又轉向顧攸寧磕頭。

顧攸寧忙要錯開子，被帝王扶了一把。

“好了，扶二皇子起來。”

“難得你有如此孝心。”

“曹忠，帶二皇子回去整理一下，過會兒與大皇子一道去慈安宮。”

不出顧攸寧所料，帝王答應了蕭云安的請求，一來蕭云安求得如此卑微可憐，甚至自我貶低，帝王并非對這個兒子毫無父子之，定然會心生憐惜；二來有蕭云安跟著一道去慈安宮，帝王興許還會覺得崢兒有了玩伴，能在慈安宮過得高興些。

別說帝王素日并沒有多放多心思在這個兒子上，就是被坑得降位，還要三月跪經之苦的何才人也不會想到一個六歲孩有如此心機。

“兒臣謝父皇全。”

蕭云安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呆愣了一會兒，才朝帝王磕頭謝恩，連額頭撞在自己破皮的手背上都無知覺。

“快起來，讓宮人們先給你包扎一下傷口。”

帝王溫聲道。

“皇上……”

“時辰不早了，太后那邊該找妹妹了，你快些過去吧。”

顧攸寧打斷嫡妹未出口的話，現在帝王對這個兒子正是父子之最盛的時候，顧攸心再說對蕭云安不好的話，只會惹得帝王的憐惜之意更濃。

“你先過去，別讓母后等著。”

帝王贊同地看向一旁的顧攸心。

“臣告退，皇上放心，臣一定服侍好太后。”

顧攸心將自己眼里的不甘藏下。

殿，顧攸寧看著父子兩個在親熱說話，悄悄退了出去。

“這次二皇子要跟著一同去慈安宮，你要多留心幾分。”

顧攸寧對著弦語代道。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護好大皇子，除了咱們宮里過去的人，其余的人，奴婢一概不信。”

顧攸寧點頭，弦語雖然比不上檀音機靈，但做事細致，認死理。

不是神佛，做得再多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但只要崢兒邊的人足夠警覺，崢兒的平安就會多幾分保障。

“皇后娘娘駕到！”

顧攸寧正要轉回殿，門口傳來侍的通報聲。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顧攸寧在廊下福。

“這麼冷的天這麼在外邊？本宮知道你擔憂大皇子，但也得注意自己的子。”

皇后親熱地握住顧攸寧稍稍有些涼意的手，毫不見外地嗔怪道。

“嬪妾確實擔憂崢兒，不過是怕他在慈安宮惹惱了太后，連累皇上和娘娘在太后面前責。”

顧攸寧察覺到殿的說笑聲已停，用不輕不重的擔憂語氣說道。

“崢兒向來乖巧，何況朕和皇后，哪里用得上你擔憂。”

話音剛落，帝王就抱著崢兒從殿出來，極自然地與顧攸寧站在了一。

“臣妾參加皇上。”

皇后見著這副天子父子親熱的模樣，眸微閃。

“見過母后。”

蕭云崢在帝王懷里抱拳。

“大皇子真乖。”

皇后笑得溫慈和，帶著護甲的手慢慢抬起，就要落在蕭云崢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