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也不準備出言，知道皇上與太后素來不和，而且帝王重長子，心中定然不樂意將大皇子送來慈安宮。

再看了眼旁邊躍躍試的顧攸心，心里冷笑一聲，只要在一旁悠然自得地看著顧姐姐妹相斗就行。

至于先前謀劃的那事，倒可以緩緩，反正這證據要多有多。

依所見，這位顧四姑娘怕是沒什麼耐心，將大皇子弄到慈安宮后沒幾日必手。

這樣也好，有大皇子在，皇上顧及長子母族，興許還會盡力為顧氏一門開，但若是沒了這倚仗，皇上絕不可能冒著忤逆太后的風險保這賤人。

“皇上，這里本沒有臣說話的地，但臣這幾日服侍在太后邊，太后和慈安宮上下，待臣都很好，臣斗膽，想勸姐姐幾句。”

顧攸心見帝王不置可否，便拿滿含急切的眼神看向顧攸寧：“姐姐，大皇子能替圣上盡孝是極好的事，而且太后慈和仁厚，大皇子在慈安宮也不了委屈，姐姐實在不必擔心。”

“怎麼？顧婕妤不樂意大皇子住進慈安宮？”

太后靠在床上，冷哼一聲，看向顧攸寧的目很是不善。

不等顧攸寧說話，太后又不滿地看向為帝王的長子：“哀家原先看著顧婕妤是個本分老實的，倒是皇帝這些日子將人寵壞了。”

顧攸心這些日子沒在慈安宮面前說顧攸寧的不是，太后雖明白顧攸心暗藏的小心思，但心里難免記了一些。

況且顧攸心的琴音能緩解的頭疼，那些奉承話又都能說到心坎里，如今顧家姐妹兩個里，自是偏向顧攸心的。

帝王眼見著顧攸寧子一晃，原本俏麗明的面容白如宣紙，那雙靈的眸子里也染上了灰暗，而后似支撐不住，雙膝落在地上。

帝王腦海里不由地閃現那次崢兒只是腹瀉，這素日膽大心的子就如失了心神般悲痛絕。

但他不能眼看著子得罪母后，這事暫時的確沒有轉圜的余地，帝王心里暗嘆一聲：“母后別生氣，朕……”

“大皇子若是能助太后康健，嬪妾自然愿意，只是大皇子到底年些，嬪妾怕他擾了太后，這才心中擔憂。”

顧攸寧在地上跪直子，打斷了帝王的話，面上十分誠懇，但指甲卻深深嵌里。

蕭珩聞言不由地松了一口氣，但見著子明顯強撐的模樣，心里如被針扎了那般疼痛。

“顧婕妤果然懂事，識大，大皇子能為太后盡孝，也是他的福分。”

皇后面上的凝重之也退散了，溫聲贊了一句。

“顧婕妤恭孝知事又善解人意，難怪皇上喜歡你。”

鄭貴妃也特意帶著酸酸的語氣道。

可顧攸寧的子卻是狠狠一抖，似是承不住這些話，若不是有檀音支撐著，怕是已經倒在地上。

“既事關太后安康，你馬上回長春宮張羅，崢兒邊伺候的人都要安排好了，萬不可讓太后心。”

帝王第一次對皇后心生不滿，寧兒已是勉力強撐，說這些話不是往寧兒心里刀。

再讓子留在此，以那點淺淺的心思，怕是要撐不住了。

“嬪妾遵旨。”

顧攸寧對著殿眾人行了禮，才被檀音艱難地扶起，不過只是起來時子一晃，便行走如常地往門外去。

“主子！”

殿外守著的小左子見顧攸寧神不好，也搶上來扶人。

但顧攸寧扶著檀音的那只手卻是加重了力道。

得到檀音的回視，顧攸寧接著手額頭，往底下的薔薇花示意了一眼，才被兩人攙扶著往臺階下走去。

“主子！”

砰！

剛走到花盆前，顧攸寧就一個趔趄，嚇得檀音和小左子齊齊變了臉，檀音更是為扶顧攸寧，一個不慎，踢翻了旁邊的芍藥花盆。

主仆幾人一團，檀音借著攙扶顧攸寧，在小左子耳邊低語了一句。

小左子忙蹲下子，借著給顧攸寧整理擺，將一塊芍藥花盆里翻出的泥揣懷里。

顧攸寧見小左子得手，心里松了一口氣，看著地上被打碎的華花盆白了臉。

“怎麼回事？”

這時候，殿的人也被驚，蕭珩看著剛被攙扶起的顧攸寧，眼里出擔憂之意，但到底忍住了上前的腳步。

“顧婕妤可有摔著？”

帝王旁的皇后一臉關懷地看著顧攸寧。

而立在帝王另一邊的鄭貴妃看著旁邊被打碎的花盆，目閃爍了一下。

“嬪妾該死，方才下臺階上一時沒站穩，檀音和小左子忙著扶嬪妾，這才不小心壞了太后的芍藥。”

顧攸寧順著檀音和小左子的攙扶避開了那破碎的花盆和一旁的泥土，站在干凈的地方，這才深福下去請罪。

許是不在太后跟前，顧有寧不再強撐著，臉比之方才更難看了一些，整個人看著都有些神恍惚。

檀音和小左子則是一臉惶恐地跪在顧攸寧兩側。

鄭貴妃看了眼主仆三人，上都是干干凈凈的，一點都沒沾上花盆里的土，再看顧攸寧失魂落魄的模樣，方才的一點疑心也就沒了。

這事本就之極，顧攸寧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想到這些盆栽上去。

“好了，你不必驚慌，這盆栽毀了讓侍省再送過來就是，快起來。”

皇后溫聲道。

“服侍好你們主子。”

帝王看了眼站得巍巍的子，拇指重重地按了下翡翠扳指，淡聲說了一句就回了殿。

皇后和鄭貴妃也跟在帝王后進去了。

殿外還有不宮人看著，顧攸寧不懂聲地繼續裝作一副難以支撐的模樣，由著檀音和小左子扶上了轎。

不過在上轎時，偏頭吩咐了小左子立時去太醫院將袁采請來。

是以，顧攸寧到長春宮的時候，袁采已經在殿等著。

“袁醫不必多禮，小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