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司珍剛要福應是,守在殿外的小宮就進來稟道。
“讓進來吧。”
顧攸寧與自己姨母對視一眼,這林已經幾日沒纏著自己了,這次來得這麼巧,是沖著尚功局來的?
“見過顧姐姐。”
“藍司珍好。”
林給顧攸寧見過禮后還對著旁邊的藍司珍福了福。
“奴婢不敢當,見過林。”
藍司珍側避開。
宮中二十司主事,是正六品,論品級,確實比高,但宮妃和宮到底是不同的。
“顧姐姐這是在挑選首飾嗎?”
兩人俱是冷淡以對,但林卻似毫無察覺,看著宮手中捧著的流溢彩的頭面,一臉的驚嘆。
“皇上待姐姐真好,連賞賜都可以由姐姐自己挑選。”
這話似是真心為顧攸寧高興。
“林誤會了,這是各位主子們四時的尋常份例。”
藍司珍一板一眼道。
“是這樣啊……我乍一看到這麼多華貴的頭面,還以為……”
“這些都是三品宮妃的份例,因著婕妤生養皇子有功,按皇后娘娘吩咐再加厚兩罷了。”
藍司珍客氣地打斷林的話。
“顧姐姐果真蘭心蕙質,連皇后娘娘都格外看重。”
顧攸寧是真佩服林,若是真聽不明白也就算了,這聽明白了還能裝糊涂到這個程度,如今的都做不出來。
“正好林來了,可以多個參詳的人。”
顧攸寧朝自己姨母使了個眼。
藍司珍會意,上前一一挑選起來,按照顧攸寧應得的份例,先拿了四支步搖,六簪子,釵子,一些寶石珠花和花鈿,六對式樣不用的簾梳,又挑了一頂縷金鋪翠花冠,接下來是四串項鏈,兩對鐲子。
無不用金玉寶石制做,十分華貴。
顧攸寧也沒想到,婕妤的份例就有這麼多,不過想到是皇后著意添的,也就不奇怪了。
“這白蓮簪子太素雅些,倒是不適合我。”
顧攸寧轉頭時,林正不舍地拿著一金簪,頂心是一朵白玉雕的蓮花。
“林用著應當不錯。”
“奴婢服侍您上。”
檀音笑著上前給林簪上。
“去拿銅鏡過來。”
顧攸寧吩咐道。
“可喜歡?”
顧攸寧看了眼仔細照著銅鏡的人。
“喜歡,顧姐姐的眼真好。”
林歡喜地抬頭。
“顧婕妤,請恕奴婢多,這白蓮簪子是用足金和和田玉打造的,不在林的份例之。”
顧攸寧還沒說話,藍司珍先開口了。
“真的嗎?我還想著林來得這般巧,若有合適的,也可先挑上兩件。”
“有規矩在,奴婢也不敢破例,不過林若是真心喜歡,自己出銀錢買下也是可以的。”
藍司珍為難地搖頭。
顧攸寧聽后,眉眼含笑,詢問地看向林。
“多謝姐姐好意,不過嬪妾今日過來是另有事要麻煩藍司珍。”
林淺淺一笑,手自己取下那簪子,看著一點都不窘迫,就是角的弧度有些僵。
顧攸寧看著心里十分舒服。
“云翠,你跟著林過去。”
藍司珍見林言又止,沒有再問,讓同行的一位掌珍隨林回宮。
“多謝藍司珍。”
“顧姐姐,我先走了。”
有了方才那事,林對著顧攸寧,竟還能親近依舊。
“曹公公。”
顧攸寧剛轉過子,就聽到已經出了殿門的林驚訝地喚了一聲。
“奴才給顧婕妤請安。”
曹全笑瞇瞇地進來,對著顧攸寧打了個千。
“曹公公有事?”
顧攸寧余瞥到林往外走的腳步停下了。
“皇上口諭,顧婕妤教養大皇子有功,特賜轎出行。”
“嬪妾謝皇上恩典。”
顧攸寧往乾明宮的方向福了福,心里卻有些疑,帝王怎麼突然想到此。
不過如今天冷了,有了轎,每日請安就不用太罪了。
“娘娘若是真有心謝圣恩,不如當著陛下的面謝。”
曹全笑著建議道。
顧攸寧愣了一下,這話怎麼聽著有些奇怪。
但面前的曹全依舊笑得殷勤。
其實曹全也知道自己這話有些突兀,這宮里,只有他替皇上擋著那些妃嬪的,哪有拉著妃嬪往圣架跟前湊的。
但他心里也苦,昨兒這位主走后,他正要差人趕著去長春宮傳話,結果卻被自己主子瞪了一眼。
結果今兒又地催他來傳旨。
圣心如針啊。
“我知道了,多謝公公提點。”
顧攸寧懷著莫名的心思應下了。
曹忠自小伺候帝王,他口里的意思基本就是帝王的意思。
曹忠滿意地轉走了,深覺自己這樁差事定是辦得和圣心。
林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這宮里不怕驕橫跋扈之人,最怕表面弱但臉皮厚如宮墻之人。”
“平日里弱可欺,卻是笑到最后的。”
讓宮退出后,藍司珍朝自己的侄道。
“我會小心的。”
顧攸寧比誰都明白林的子,后宮之人想要向上爬,各憑本事就行,但想借的勢?
可不是大方之人。
“對了,太后壽辰,各宮妃嬪都要準備壽禮,藍司珍可知太后的喜好?”
“論禮之貴重,婕妤不能與出自世家的妃嬪爭上,太后敬佛,又喜別出心裁,婕妤可從這兩著手。”
“關雎宮那邊前幾日倒是吩咐司珍房做一件松鶴延年簪子。”
藍司珍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宮里要想出頭,獨善其是不可能的,必須了解妃嬪們的向。
何充媛?
顧攸寧想到上回乾明宮的事,正囑咐了自己姨母一句:“太后壽辰獻禮,各宮都有手段,以防萬一被波及,司珍多留一份心。”
“多謝婕妤提醒,我會小心的。”
先皇在時,確有妃嬪獻禮出了岔子,最后殃及六尚的。
送走姨母后,顧攸寧對檀音輕聲吩咐了幾句。
“主子放心,奴婢這就讓人去辦。”
顧攸寧目微冷,上次崢兒腹瀉難了一夜的事還沒和林算賬,這人竟還想三番兩次踩著自己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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