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緒激,甚至激到忘記了過來之前,孫山抓著他叮囑的收斂脾氣。
孫山看陳明發火,趕想攔他。
可惜陳山已經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直接上頭了。
“你看著不過二十出頭,才行幾年!你就敢在這妄下定論!荒謬!”
陳山一看就是老學究一派的,說話都還帶著點掉書袋的覺。
葉蓁蓁被指著鼻子罵了也不生氣。
錯開陳明指著的手指,聲音冷了幾分。
“陳前輩,我還沒不算正式行,但這并不能說明我說的話是胡說。”
“我師從劉坤大師,自問學習從未懈怠,雖然是后輩,但從未胡說過!”
“劉坤大師?”
“對,而且家師現在就在趕來的路上。”
葉蓁蓁知道,對于陳明這種人來說,權勢、地位什麼的都沒有用。
只有同行業有名的大佬,才能讓陳明冷靜下來仔細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
果然,聽葉蓁蓁說師承劉坤,陳明的語氣和了一些。
“那你說說看,哪里不對勁!”
陳明背著手站的端正,灼灼的目死死盯著葉蓁蓁。
葉蓁蓁沒說話,而是回到了《華品畫山鼠啄栗圖軸》邊上,把畫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著。
從畫布到料再到筆……
葉蓁蓁看了許久、許久……
“看不出來吧!本來就沒問題!你怎麼可能看出問題!”
陳明老學究本質發作,開始碎碎念。
“你自己都說你自己還不算行,就敢妄下斷言,實在是不妥!”
“回頭我一定要找你老師聊聊,看怎麼培養你的,怎麼就如此大膽!”
“沒經驗就要好好學習,而不是想著出風頭……”
對于陳明的念叨,葉蓁蓁充耳不聞,顧景湛只看葉蓁蓁,不理陳明。
孫山也不滿葉蓁蓁沒有證據就停《華品畫山鼠啄栗圖軸》的拍賣,自然也不會阻止陳明。
屋子里一時間只回著陳明苦口婆心的聲音。
“我知道了!”
“我找我徒弟!”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葉蓁蓁看到了門口的劉坤,劉坤和門口守著的保鏢糾纏間撞開了包間的門。
“師父。”
“哎!”
劉坤心好的冒泡,一屁把門口還在試圖攔著他保鏢頂開。
“怎麼樣?看出點什麼了沒?”
陳明還沒收住,看到劉坤進來他主湊了過去,在劉坤旁邊繼續碎碎念。
“你就是這個小姑娘家的長輩?”
“為人師者,你就任由小姑娘在外邊胡鬧?”
劉坤扇般的大手一掌把陳明推開。
“你這人好啰嗦,我徒弟還沒說話呢你怎麼還不停了。”
被推的陳明氣得想打人,但是站穩之后看到劉坤一的腱子……
他蠢蠢的腳收了回來。
陳明腳收回來了,上還是不饒人。
“什麼都看不出來自然不說話!”
劉坤這才聽到這話,這才施舍般看了陳明一眼。
“我還沒進來就聽到我徒弟說了句‘我知道了’,你別不是耳朵有啥病吧?”
陳明氣得像個火車頭。
“蠻不講理!你們沆瀣一氣!”
最煩聽人說教的劉坤又覺得自己手了。
葉蓁蓁及時拉住了劉坤。
“師父,你先來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劉坤的注意力瞬間被拉走了,都顧不上剛剛陳明兇他的事了。
陳明在一邊“嗬嗬”直氣,了兩聲還是沒按捺住,跟著劉坤湊到了葉蓁蓁旁邊。
顧景湛看著湊過去的兩個人,面不悅。
雖然他沒有說要把人拉走,但是還是不高興他們離葉蓁蓁那麼近。
葉蓁蓁沉浸在畫中,沒有注意到顧景湛。
意識到葉蓁蓁沒有分給自己一個眼神,顧景湛只好自己往葉蓁蓁旁邊蹭。
直到幾乎和葉蓁蓁在一起,顧景湛這才滿意的停止了作。
“師父你看這里。”葉蓁蓁指著畫軸最邊角的地方,“這是揭畫。”
劉坤下意識的反駁:“不可能!畫在我這,哪來的機會讓人揭了一層!”
“畫在你這?”
陳明比劉坤的反應更大,他著劉坤的肩膀,因為太過激他得用力到劉坤都到吃痛了。
看陳明那激的樣子,葉蓁蓁:……
“你先松開我!”劉坤把陳明從自己上扯下來,“我一進來就把放著畫的盒子放桌上了。”
陳明目轉向桌子,卻見孫山已經拿著畫開始看了。
孫山看的迷,就沒注意到陳明在看自己。
陳明也顧不上跟劉坤扯皮了,趕過去個孫山搶畫看。
葉蓁蓁見沒人再攪和了,拉著劉坤繼續看。
“我初看這幅畫的時候拿不準,拿來了實仔細看了看,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師傅你看,這畫的畫桿、扎帶和覆背的裱紙所用材料并不是一個年代的。”
“雖然看不出什麼做舊的痕跡,但是就算畫桿和軋帶可以解釋為后來添得,裱紙總不能是修復的吧?那也太巧了吧?”
陳明在一邊:“他就是說是修復的。”
葉蓁蓁頓了一下,然后無視陳明繼續說自己的推測。
“這幅畫的筆看似靈實則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我看了很久才搞明白為什麼我覺得奇怪。”
“勻填!”
劉坤喲口而出。
葉蓁蓁笑瞇了眼,連連點頭。
“對,就是勻填,看似靈實則宛若復印出來的,看著總有沒有靈魂的覺。”
陳明也顧不上看劉坤帶來的畫了,他仔仔細細的趴著看了半天,臉徹底垮了。
他不得不承認葉蓁蓁說的是對的,仔細看過去,確確實實有僵的覺。
“是揭下來的二層做了勻填。”
二層,揭下來的紙托,有時候稍加勻填,即能謂其真畫者,“二層”。
因為是畫心的二層,是命紙畫的靈魂,所以又“魂于”。
但是其實,它還有個更響亮的名字——“混子”,是以假真的意思。
“勻填二層的人畫技也很高超,生生做到了以假真。”
劉坤一臉深沉的做著最后總結。
“所以我徒弟就是牛|啊!還沒正式出師就能看出這麼高超的造假手法了!”
葉蓁蓁被夸了也不興,態度始終不驕不躁。
“師父,運氣罷了。我知道真品在你手里,所以才會對拍賣臺上的《華品畫山鼠啄栗圖軸》產生懷疑。”
陳明看看劉坤帶來的《華品畫山鼠啄栗圖軸》,又看看自己走眼的拍品《華品畫山鼠啄栗圖軸》,長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老夫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還不如一個小姑娘眼力好……”
好在陳明也沒頹廢多久,他慨完就轉看向了孫山。
“老孫啊,這個畫收過來花了多我來出,算是花錢買個教訓。”
孫山原本沒打算讓陳明出錢,但最后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看到陳明頹唐的樣子,劉坤抖起來了。
“讓你剛剛質疑我徒弟!傻眼了吧?”
“還在那碎子叨叨個不停,真的煩死個人!聽到耳朵疼!不會好好說話麼!”
雖然是書畫修復大師,但是從小就格豪爽,討厭被叨叨的劉坤表示自己可以無差別攻擊說話文鄒鄒的酸人!
莫名被攻擊的陳明:……無語,這個天才的師父好像是個傻子。
贗品的事已經解決了,葉蓁蓁收起《華品畫山鼠啄栗圖軸》,送給孫山。
孫山接過畫之后,葉蓁蓁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說起來巧的,臺上的嫣然姑娘和剛剛過來的那位姑娘,似乎都與我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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