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極其宏大的,從其規模來看,絕對不可能是人工開鑿的,讓江朔不想起了茅山積金,但這個形如覆碗,沒有一柱子。
覆碗部和地面相銜的部分,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孔,靠近看時,有水從孔中流出,中并未有水溢出,想必還有向外流出的孔隙,四周皆為水所環繞,江朔細看水中還有盲眼的游魚,顯然這是活水,空氣也是從哪些孔中的。
舉目向上去,頂壁的巖石中不知道摻雜了什麼礦,在火炬的照耀下,發出點點星般的點,隨著火炬的揮舞,頂上的“星”跟著流,華流,異彩紛呈。
的地面顯然經過人工的理,極為平整,整個府一覽無余,中央只有一石臺,再無其他的件。
獨孤湘不失地說:“我還以為這里是藏寶室呢,沒想到什麼都沒有。”
段儉魏將火炬近地面照了半天,道:“地面十分堅實,應該沒有機關。”又道:“小心,有水流過地面。”
江朔點點頭,心想這位段郎也是老江湖,小心謹慎倒是和葛如亮有幾分相似。
三人緩步向中央石臺靠近,大約走了一百步,期間過了一道水渠,才到石臺跟前,才發現這是一個兩三丈寬的巨大石鼎,火炬照耀之下,這石鼎呈現半明的澤,部亦有華流轉,質地來看是半玉半石的材料。
鼎上蓋著同樣玉質的蓋子,鼎蓋上有耳,耳孔中有繩索的痕跡,想來過去曾有人開啟過,江朔和段儉魏對視一眼,一人搭住蓋子的一耳,向上一提,這鼎蓋十分沉重,但江朔和段儉魏的力均非普通人所能比,二人略一運勁,便將鼎蓋掀開,放在地上。
獨孤湘皺了皺鼻子,道:“什麼東西這麼臭哄哄的?”
段儉魏道:“是硫磺,這個鼎里是點火之。”
獨孤湘道:“太好了,正好可以照明!”
說著一揚手將手中火炬擲了鼎中,江朔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藍的烈焰立刻從鼎中升騰而起,獨孤湘和江朔驚恐地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明鹽?”
江朔忙一拉獨孤湘和段儉魏往后飛退到了數丈之外。
只這一會兒的功夫,段儉魏便已經覺得頭暈目眩,他不知道明鹽的厲害,只道是什麼厲害的毒藥,剛想運功調息,將毒氣出,卻聽江朔阻止道:“千萬不要運功!”
這明鹽的毒特異,越是力高深之人中毒越深,越是運功相抗中毒越快。江朔修煉玉訣神功到達八重天后,炁行百骸之中,已不懼明鹽之毒,而踏上九重天之后,已能控制他人息按自己的心意轉,自然就可以幫別人療毒了。
明鹽靠的是燃燒后揮發出氣,吸之人便會中毒,但這個并非封閉,氣流暢通,因此明鹽能影響的范圍并不大,江朔將二人拖到安全距離后,依次給二人運功出毒氣,不一會兒便都恢復如初了。
段儉魏著鼎中升騰的藍火焰,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道:“這是什麼奇毒?我方才一瞬間只覺頭暈目眩,四肢無力,仿佛渾的氣力都提不起來。”
獨孤湘道:“明鹽是魔教奇毒,專能化解習武之人的力,段郎萬幸啊,這世上除了朔哥,再沒有人能不用解藥而解此毒。”
段儉魏忙向江朔拜謝,江朔搖手道:“舉手之勞……不過,這西海中島嶼下的中怎麼會有魔教的祭壇呢?”
獨孤湘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抬頭天,忽然大喊道:“哇……這可太了!”
江朔和段儉魏跟著仰頭,只見在明鹽藍火焰的映照之下,巨大的圓頂上滿是星星點點的華,仿佛夏夜里綴滿了星辰的蒼穹,三人都同時產生了一種走出府,置野外的錯覺。
此刻明鹽對三人已經沒有危害,三人仰了半天這中的星空,這穹頂絕非人力所能為,但發現了這星空之人卻能巧妙地利用火的照耀來營造星空的效果,也可說是別巧思了。
三人看了良久,再低頭看時,地面上引地下暗河之水曲曲折折地勾勒出二道水流,兩道水流分別在巨鼎的兩側,一道呈“幾”字型,另一道曲線平緩的多,卻連綴著五個小水池。
江朔道:“這是江、河二水。”
獨孤湘道:“江水下連著的這五個水池不就是‘五湖’麼?”
江朔贊同道:“這個是模仿了中原的山川地貌,兩道水流是河水、江水,中間的火鼎不是長安就是,總之是天下之中的意思,按說這樣的尺度下本看不到五湖,居然在地上特地做出五個小池,看來確實與江湖盟有關,但……江湖盟怎麼會和尼教有瓜葛呢?”
獨孤湘道:“難道哪一任江湖盟主竟然是魔教教主?”
江朔搖頭道:“不可能,尼教來自西域波斯,所謂‘教主’其實是尼教東方大慕阇,而江湖歷任盟主都是中原豪俠,可沒聽說過有西域人擔任的。況且尼教傳來中原不過一百五十年,而這個玉鼎上篆刻的圖案比看來極為古樸,可不像只有百來年的歷史。”
說到此,江朔也覺得毫無頭緒,對面前怪異的景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刻火鼎將整個照得通明,只見穹頂部的孔都十分窄小,看起來沒有一能容人通過。
獨孤湘道:“看來這里真的沒什麼東西咯……”
段儉魏道:“我看這地面和大唐中原地勢相同,也是江河發源地高,匯流海低,此刻在地下不辨東西,但估計和地上真實的地理相同。”
他一指左手邊道:“那邊是西邊,就是江、河的源頭。”
江朔若有所悟地道:“江河源頭也就是我們所在的位置,河曲之地。”
段儉魏點頭道:“如果這個中還有其他出口,那麼那邊就是最有可能的方位。”
三人走到石左側,此果然有水流從小孔中涌出,三人在巖壁上到敲打,卻都是實心的,沒有發現任何藏的暗門,江朔猶豫道:“難道是我們猜錯了?”
段儉魏道:“此地地勢高于中原,會不會……”
江朔和獨孤湘都立刻會意,一起抬頭往上看去,只見頭頂巖層中的礦石在火照耀下發出點點星,似乎和別無異,但江朔的目力異于常人,指著上面某個區域道:“這里的星空有些不一樣。”
獨孤湘奇道:“朔哥你說什麼?除非這天穹上的萬千星是人一顆顆嵌進去的,否則怎麼可能和真正天上的星空對應呢?”
又將的穹頂掃視了一遍,修煉穿星步,對《步天歌》所載星宿自然記得十分清楚,此刻穹頂上的“星”看起來雜無章,和星輿圖本對應不起來。
江朔道:“湘兒你說得不錯,這個山中產生‘星空’只是巧合,和星圖不一樣才是正常的,可是你看此頂面居然有一個圖形和星宿居然一模一樣,這樣的看似巧合反而有問題。”
江朔對獨孤湘一手道:“湘兒,你把金牙匕給我。”
獨孤湘一眼講匕首解下來到江朔手中,江朔飛縱而起,也就勉強能到丈許的高度,不過這個高度距離穹頂還遠得很。卻見江朔的目的并非到頂面,他手中金牙匕連揮,在巖壁上刻出了四條線,串了一個斜轉的方形圖案,果然他挑出的這四顆“星”極為明亮,閃爍著出純藍的妖冶芒。
獨孤湘看了口而出道:“這是室宿!”
室宿又名“清廟”、“玄宮”,因其形似屋舍、宮室而得名“室宿”,房屋乃居住之所,人之所需,故見室宿稱吉。此刻江朔畫出的這個方形圖案,看起來與室宿極為相似,但室宿屬于北方七星中的第六宿,不應該出現在西邊的天空之中,如果說是古人有意在雜的星空中刻畫一些真實的星宿圖案,也絕不至于將北方的星宿刻在西邊。
獨孤湘道:“朔哥,你怎麼知道就應該這樣連?我看這漫天星斗都差不多,會不會是你牽強附會?”
江朔道:“湘兒,你上去看過就知道了,這四顆星并非巖壁中出來的,而是四枚嵌巖壁的藍寶石。”
段儉魏仰頭看著那“室宿”的圖形,道:“難道這也是一道暗門?”
江朔道:“一試便知!”
他再次飛躍起,雙掌擊向圖案正中,“砰”的一聲響后,只落下一些石,并無什麼暗門開啟,但三人都聽到了“空空”的回聲,顯然“室宿”圖案的背后是空的!
江朔落回地面,手持金牙匕再次飛起,將利刃刺巖壁,把自己懸在半空,再手拍打圖形四周,終于發現了一條細,他用力摳開一條細,顯出一方石板來。
江朔耳中聽到里面有鐵鏈晃的聲音,不神大振,炁貫于指,四指竟然如豆腐般,石板側面,有了這一抓手,他得以發力,用力掰開石板,原來這是一個上懸翻板門,這石板門比前一可薄得多,不過三寸,因此江朔一人就能打開。
這時石門出一條鐵鏈,獨孤湘擲出腰間白索,喊道:“朔哥,接住!”
江朔接住白索,江朔將白索纏在鐵鏈上,拔出石板上著的金牙匕,拉著白索向下一墜,鐵鏈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聲,終于把翻板石門整個打開了,江朔再次躍起,進石門,獨孤湘和段儉魏可沒有這樣的輕功,江朔便用白索將二人拉了上去。
上到上面,卻是一個小石室,借著下面的火,獨孤湘見壁上有燈盞,用火鐮一打,居然燃燒起來,原來里面有凝結的油脂,雖然多年不用,仍然可以點燃,段儉魏也尋到了其他燈盞一一點燃了,室豁然明亮,三人這才看清這石室與下面的大類似,也是一個穹窿型的小室,只是此人工斧鑿的痕跡就很明顯了。
石室口有一架轱轆用來絞鐵鏈開關石門,還有一盤鐵鏈串的繩梯放在一旁,看來以前有人通過這鐵梯出,石室里仍然是空空,只有中間有一凸起,江朔走進一看,這次真的是一個小臺,上面放著一只金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