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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 第235章,泊汋城中

襄平城東皆山,眾人趁著曙微曦向東穿過龍泉寺前谷地,進莽莽群山,但見山勢甚是奇絕陡峭,眾人所騎馬匹,除了江朔和獨孤湘的神駒,余馬均難以馱著人前行,而新羅健兒卻毫不山路影響,仍行的甚快。

金良相便讓眾醫師棄乘馬匹,只讓馬匹只馱行李,讓新羅武士伐竹做了簡易的肩輿,抬著眾人在山嶺間穿行。

江朔、獨孤湘和韋景昭、大無藝這些懷武功的,自然不需人抬,除了獨孤問中毒方才治愈,子還沒有大安,讓新羅武士用肩輿抬了,余人皆與金萬宗、金良相一起步行,

如此在山中行了七八日,這一日終于到了一條大江邊,只見大江滔滔,既急且闊,便是那鴨淥水了,渤海國泊汋城也在大江西岸,與下游扼守大江出海口的大唐大行城遙遙相。與扶余城形制類似,泊汋城也是一座木制要塞,只是遠沒有扶余府這麼宏大,和大唐一個守捉城也差不了多,卻有一個不小的港口,里泊著數以百計的貨船,有渤海國的,也有新羅,甚或東瀛日本國的,想來都是與大唐商貿往來的船只了。

有大無藝在,大唐醫師和江朔等人要進泊汋城自然不在話下,而新羅人不便靠近,眾人便在江邊分別,金萬宗和金良相與余人都無甚,只與江朔、獨孤湘道別了,世子乾運卻最依依不舍,他不僅與江朔、獨孤湘結為好友,更是仰慕秦越人等名醫的醫,他向秦越人為首的大唐醫師叉手道:“秦大賢并各位大賢,今日不得其便,來日定要再來中原向諸位討教醫,還不吝賜教。”

秦越人、孟蘆、全行儉、巢承業以下眾醫師一齊還禮,這幾日他們對著新羅世子看法大有改觀,知道他先前是信行等人的蒙蔽,其實為人極是謙恭好學,眾醫師紛紛投上名帖,請他得便時來中原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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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羅人向下游尋找淺灘渡江,不一會兒便去得遠了,眾人目送了一陣,才由大無藝引領著進泊汋城,泊汋城只是鴨淥府的一個邊陲小城,其城主鎮守使與大無藝品級差了許多,更何況大無藝是王族,泊汋城的鎮守使自然殷勤結,立刻下令騰出驛站又清空了城數個逆旅,這才安排這麼多人住下,大無藝并秦越人、孟蘆等人自然是請到鎮守使自己府上居住,江朔、湘兒和獨孤問、韋景昭等人則安排住了城最好的逆旅,其余名醫大賢也各自安排了住

其時眾人前后風餐宿已十天有余,疲憊已極,雖然北地逆旅簡陋,下榻只是大屋子鋪了點干草,蓋的只是一條薄被而已,此刻對他們來說也比長安、雒家中的狐裘、錦衾溫暖舒服的多,用過簡單的飯食之后,幾乎人人都是倒頭便睡。

江朔一行被安排了一個單間,三張榻上都鋪了大唐來的被,獨孤問子尚虛弱,早先時候秦越人來把過脈后,湘兒喂他喝了點米粥,便早早睡去了,湘兒陪伴在爺爺邊,不一會也呼吸均勻,沉沉睡去了。

江朔卻一時睡不著,盤坐在榻上閉目養神,心中想著這些日子的種種奇遇,想到北地形勢波譎云詭,各族百姓被籠罩在戰爭的影之下,心中不生出一焦慮,他覺道自己的心氣浮,忙依循玉訣心法,摒除雜念吐息片刻,立時覺得心神歸寧,靈臺清明。江朔如今的功修已極為深,只打坐片刻,便覺神爽利,并不覺得甚困。

就在他專心運功打坐,神游太虛之際,忽聽屋外一個聲音輕輕道:“溯之,睡了麼?”

江朔渾一震,一躍而起,輕輕推開門,回頭獨孤問、獨孤湘爺孫二人,二人兀自還在睡,他邁步出屋,對月下那人道:“珠兒姊姊,你終于來了。”

漾出來,照到庭院中立著那人臉上,給白玉雕琢般的面孔罩上了一層暖,俏麗的眉目五登時生起來,卻不是李珠兒是誰。

江朔那日在龍泉寺見過李珠兒,但他不知李珠兒在懷遠城離去后,去了哪里,又怎麼和李歸仁匯合來的龍泉寺,只是那日龍泉寺中雙方對峙半日,最終李歸仁、高不危率領眾人突圍而去,江朔一直不得便和李珠兒說話,不想今日又在此見到了,江朔心中有無數言語,卻只憋出一句話道:“珠兒姊姊你去哪里了?”

李珠兒輕輕一笑,問道:“溯之,你還信我麼?”

江朔道:“我自然信你!”

李珠兒聽他語氣堅定,神中毫無猶疑之,心中歡喜,面上卻不表,輕聲道:“那你隨我走吧。”

江朔奇道:“去哪里?”

李珠兒道:“去看好戲。”

江朔愈奇道:“這麼晚了看甚戲?”

李珠兒難得抿一笑道:“不消問,去了就知道了……”話音未落,已飄到了墻外。

江朔只得輕輕帶上房門,隨著出了院子,二人在城中東繞西轉,到了城中央一大宅子后院外,著墻有一棵巨大的麻櫟樹,李珠兒指在上一,示意江朔聲,輕輕一躍,上了樹梢,江朔隨著躍起,落在同一枝上,他輕功極佳,落在李珠兒邊,枝丫都沒有一下,李珠兒不贊許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麻櫟是北地常見的樹木,枝葉繁茂,其時又正值夏季,樹葉層層如蓋,莫說夜晚,就是白日,二人藏其中,從外面看也難以發現。江朔在樹枝上向院,卻見黑魆魆一片,心中不奇怪,剛想出聲詢問,李珠兒卻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又向前指了指。

江朔循著李珠兒所指方向去,他目力極佳,仔細辨認之下見此院是這所大宅的一偏院,雖說是偏院,但屋舍堂皇,庭院廣種花草,顯得甚是雅致清麗。

再仔細看時,大屋廊下居然立了一人,今日是個下弦月,月彎如峨眉,天暗淡照得地面亦不甚分明,更兼那人一,又立在廊下影之中,一眼去更是難以分辨,只有仔細凝視才能發現,此人生的矮小,從背影來看似乎是個子。

江朔心想:這大宅當是泊汋城鎮守使的衙署,此偏園想來住的不是大無藝就是秦越人,這黑人難道是曳落河派來的刺客?他心中一手握住了七星寶劍的劍柄。

李珠兒輕輕一按他的手背,搖了搖頭,表示并無危險,江朔用詢問的眼神卻向那黑人所立之努力努,示意江朔靜觀其變。

然而那黑人就這樣立于廊檐之下一,如銅澆鐵鑄的一般,唯清風難得浮一下他的衫,才讓人覺察出是個活,如此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那黑人忽然轉,似乎要離開,卻又只是轉并未離去,只是換了個方向面向外立在廊下,借著依稀的月江朔已能看出,原來這黑人是失蹤了多日的大無藝的阿娘——云姑,距離太遠看不清的表,但子不似方才一,而是輕輕擺,似乎正在天人戰,在走與不走之間拿不定主意。

李珠兒幽幽嘆了口氣,道:“在林中人多眼雜也就算了,怎到了這僻靜園中仍不敢叩門呢?罷了……讓我祝你一臂之力吧。”

二人藏的這棵麻櫟樹上結了許多堅果,時值夏日,果子尚未,還是青綠的,卻也堅的很了。李珠兒摘了一枚扣在手中,以中指“嗤”地一聲彈出,那枚堅果準確地打在了大屋門上,發出一聲輕輕的敲擊聲,云姑一驚,回頭去。

幾乎接著那聲輕輕的敲擊,屋門嘩啦一下便打開了,仿佛屋那人早以立在門,只等著聽聲開門了,一人在屋道:“阿云,你來啦。”

聽說話聲音,屋之人正是大醫秦越人。

云姑僵地半轉過子,憋了半天,輕輕道了一聲:“嗯。”便沒有下文了。

秦越人亦沉默許久才道:“進屋里來坐吧,我們這幾日風餐宿已甚是乏累,阿云你跟著,要藏匿行跡,一定更苦吧?快進來飲一杯茶,歇歇乏。”

云姑似乎忽然下定了決心,一跺腳,轉過正臉面對秦越人道:“不必進屋了,今日便在這里把話說說清楚吧。”

秦越人道:“好,阿云你有什麼要問的,但問無妨。”

云姑道:“四十二年前,你被大野擄去,此人武藝高強,你卻如何逃他的毒手?”

秦越人道:“哎……阿云你可錯怪北溟子了,他來尋我實是因為發生了另一件要事,不想恰撞破我二人所行茍且之事,他心中暴怒,雖然終究還是以大局為重帶我前去,卻不愿多說一句話抓起我就走,在你看來便如同是被擄去了。”

云姑道:“可……可我見他回返之時滿滿臉都是,難道不是你的麼?”

秦越人聲道:“阿云你可又記錯啦,北溟子來時就已經渾了,想來當時你全心的只在為我擔憂,他渾你卻渾如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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