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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 第233章,形勢反轉

金良相佯做不知道:“是何關竅?我們新羅人比不得漢人,沒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高不危道:“好!既然金侍中想把話說清楚,我便說個明白,安東大都護裴旻已年未踏上遼東的土地了,現在連大都護府都遷到遼西故城了,遼東的事早都是安中丞說了算了,而且你們也應當知道安中丞現在可是圣人跟前的大紅人,只要新羅出兵,我軍可從遼西為新羅提供糧秣、軍械,無論新羅攻占了多渤海的土地,安中丞都能上表圣人將彼地賜予新羅。”

金良相道:“安中丞賣新羅這麼大一個好,自己去所為何來呢?”不待高不危回復,金良相又道:“可不要說什麼為新羅不平這樣的鬼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安中丞可不是什麼善男信,沒好的事想必不會做。”

高不危笑道:“早聞金侍中海東良相之名,今日見之果然犀利,要說安中丞的好麼,就是能夠打一下靺鞨的囂張氣焰,削弱渤海國的實力,以防其尾大不掉蓄謀反唐,東夷安則大唐安,那便是安中丞的進之階咯。”

金萬宗終于忍不住道:“一派胡言,安祿山這些年來能升的這麼快,還不得都是打仗打來的?天下安定不起兵事武人如何晉升?且我聽說渤海國主大欽茂事唐恭謹,恪守臣禮,改武功為文治,國人心思定,傾慕中華,又何來蓄謀造反之說?”他瞪視著高不危道:“我看是安中丞自己有不臣之心,怕起事之際,渤海國在其背后呼應大唐,因此先下手為強,想借新羅之手削弱渤海國的實力吧?”

獨孤湘道:“大上等,你以為已經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心了,可還是把安祿山和高不危想的太好了,只怕燕軍是兩頭押注,這邊引新羅打渤海,那邊卻將新羅漢州之地許給渤海國,無論兩國誰經不住利,發兵攻打對方,燕軍只需等兩國兩敗俱傷之際,以派兵平叛之名,攻擊兩國,到時候只怕眼前的利益沒拿到,還有喪地失國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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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萬宗聽了渾,道:“小妮子,你此言當真麼?”

獨孤湘道:“嘿,我也只是揣測而已,不過麼,看高參軍的表,只怕是被我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呢。”

再看高不危果然面甚是難看,正狠狠地盯視著獨孤湘。

江朔心中奇怪,湘兒素來對這種軍政大事不興趣,但上次在北鎮廟棋盤山石臺上侃侃而談,就有意無意地破了信行的詭計,今日又三言兩語道破了高不危的計,這可不像湘兒所能想到的,只是不知是誰再提點,要說是事先說好的,教的人怎會知道何時會遇到何人說何話,話中的種種變化,湘兒又怎麼記得下來。

江朔還在自顧自的思忖時,金良相卻率先說道:“高參軍果然好計策,不過想是沒勸渤海國主,才來打我們新羅的主意,我王去歲繼位以來,遵照唐朝制度展開改革,強化中央集權,早引起了信行等因循守舊的真骨貴族的反對。信行掌管新羅太醫,高參軍故意讓間人勸我王派信行到大唐出使學習太醫署之制度,而信行到了大唐朝堂之上,對學習之事避而不談,卻和大唐漢醫爭起了源流。”

江朔道:“原來如此,漢醫源流之爭看似荒謬,沒想到背后還有這麼多機關算計。”

獨孤湘道:“恩……想必信行與魔教勾結,也是高參軍給牽的線吧?”

金良相道:“那就難怪了,我還道安中丞約我們在此會商,怎會有尼教的人在……高參軍,是這樣嗎?”

高不危還沒說話,李歸仁先不耐煩的道:“高參軍,你那套謀的不好使,要我說新羅大上等、侍中都在此,將他們一并都殺了,新羅國必然大,到時候安中丞進兵還不是易如反掌?”

金萬宗心里一驚,他知道新羅國守舊貴族對新羅王全盤仿效唐制有頗多不滿,如自己和金良相果然在此地有個三長兩短,國貴族可也難保不會反叛,再有燕軍從旁使間,后果不堪設想。再看山下,火炬越聚越多,說有千騎了。

金良相卻冷冷地道:“李將軍這便要撕破了臉麼?”

李歸仁亦冷笑道:“信行殺得,你二人便殺不得麼?不瞞二位新羅國你們的替代者都已安排好了,我看二位還是識時務者為俊杰,與安帥合作為好。”

金良相道:“那便是沒得談了。”他突然縱聲高喊:“那卡納拉!”

這是一句新羅語,眾人雖然聽不懂,但馬上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只見白崖絕壁之上忽然冒出無數穿白的武士,這些武士手持弩箭一齊對準了高不危、李歸仁等人。原來這些新羅武士早已埋伏在白崖之上,白的山巖了這些白袍武士最好的蔽。白崖雖然陡峭但只有百仞高,一仞合七尺,崖頂距離此閣也不過就是七百尺,正在弩箭的擊范圍之

李歸仁哼道:“就憑這點弩手也想沖下山去麼?”

金良相再度鼓勁高呼:“斯盧用撒奴獲噠!”這次他喊聲更為高,聲震林木,然而在李歸仁這樣的功大家面前,這點道行可算不了什麼,他嘿嘿冷笑,心道:此間余人都不足畏懼,只江朔一人難纏些,先想個什麼法子擒住他再說。

就在此時,忽聽山下數千人一齊怒吼:“斯盧蠻塞!”

李歸仁一驚,向山下去,卻見一曳落河武士跌跌撞撞跑上崖來,道:“李將軍,大事不好!山下殺來無數新羅武士!”

李歸仁甩頭再看金良相,只見金良相好整以暇,笑道:“李將軍、高參軍,現在突圍可還來得及哦。”

李歸仁怒道:“我先殺了你這東夷再說!”

李珠兒卻在他背后輕聲道:“將軍需以大局為重,江朔這小子本就不好對付,現下他手中還有明鹽,更是難纏,須臾間分不出勝負,我們可都要困死在這里了。”

李歸仁一翻眼珠還想說什麼,高不危也道:“珠兒說的不錯,此時事敗,就算殺了他們幾個也于事無補,今日且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高不危是安祿山的智囊,雖只拜左領軍倉曹參軍同正員,品級上比李歸仁差了許多,但這是安祿山故意低高不危的職,這樣可以不用吏部考課,才能將他長久留在邊。李歸仁自然知道高不危在安祿山心目中的地位,對他極是恭敬,叉手道:“全憑高參軍吩咐。”

李歸仁道:“楷可汗與高參軍先走,我和豬狗二人斷后。”

胡剌也不客氣,向李歸仁一叉手,隨著高不危轉就走,獨孤湘急道:“朔哥,這胡剌最是可惡,別他走了。”

江朔道:“湘兒,不急在今日。”他心中也忌憚李歸仁,知道要繞過李歸仁去截胡剌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高不危功夫也不弱。

金良相亦道:“江小友不為己甚,在下佩服,今日就讓他們去吧。”對山崖下喊道:“高參軍,你們信行之死雖是他咎由自取,但燕殺了新羅花郎,這筆賬可沒揭過去,早晚還要清算。”

高不危在石徑上“哈哈”大笑道:“海東良相果然名不虛傳,來日得便再向金侍中討教。”聽聲音已去的遠了。

高、胡二人下崖后,曳落河武士也依李歸仁的命令撤下山去,崖上只剩下李歸仁和張狗兒、李珠兒三人,獨孤湘對江朔輕聲道:“朔哥,現在正是機會,待李歸仁他們退到石階之上時,你將這明鹽兜頭潑下,他在石徑上無可避,只要沾上明鹽,力一消……”

江朔道:“湘兒,這可不行,我拿這明鹽的大鼎,是自忖斗不過李歸仁,為了自保不得已而為之。若要憑著明鹽取勝,那和魔教阿波教主又有什麼區別?李歸仁雖惡,也要明正大的贏他,以毒藥取勝卻非正人君子所應為。”

獨孤湘嘆氣道:“我就知道你不肯。”

金萬宗心中奇怪,既然早就知道,這小子又說出來做什麼?他心中愈加佩服江朔,道:“姓江的小子,你小小年紀,武功既高人品又俊,老夫我甚是欽佩。先前誤信讒言,多有得罪,還請多擔待。”說著叉手向江朔施禮。

江朔手中挈著鼎上銅紐還防備著李歸仁,不得回禮,口中忙不迭地道:“大上等說的哪里話來,我們也沒想到信行所為并非新羅王的授意,唐突了大上等與侍中,還請勿怪。”

金萬宗哈哈大笑道:“好啦,我們都不必多禮了。”這時李歸仁等三人已經往山下退去了,金萬宗問金良相道:“賢侄,真就讓他們這麼走了?”

金良相指著地上道:“大上等你看。”

金萬宗借著鼎中發出的火,攏目觀看,原來李歸仁放在站過的地面石板上留下了兩個腳印,在火的映照下,影十分清晰,金良相道:“這是向我們示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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