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置了那宮人，又做樣子，給了謝皇后懲戒。

今日計劃不，他心不大好。

不等蕭連閣醒來，便要回明德殿。

“皇帝。”

宣太后此刻出聲，住了他。

梁帝頓住。

“時已秋，我做了百合蓮藕湯，皇帝怕是許久沒嘗過了。”宣太后道。

梁帝難以拒絕。

太后居于壽安宮。

了殿，梁帝等著宮人奉熱湯上來。

說實話，他還期待。過去宣太后總會做，這湯生津潤燥，滋味也很不錯。

宣太后卻屏退了所有宮人。

坐下來，徑直道：“當初你我母子都在封地，隔三差五的暗殺，令你我提心吊膽，夜不能寐。那一場大火，燒毀了我的大半張臉，也差點要了你的命。是卿言，及時救下了我們母子。”

梁帝這時候明白過來，沒有什麼百合蓮藕湯。

他不作聲，目落在別，也沒有看。

宣太后往下說道：“后來也是卿言，為你打下這江山，也幫你坐穩了這皇位。你給大將軍之高位，便一片丹心報君恩。我竟不知何時起，你們君臣之間變了味道？

“當年法藏大師斷言的祥瑞之究竟是誰，你我心知肚明。你擔心卿言那丫頭名聲太大，蓋過皇家，將這稱號強塞給謝家兒，我不曾阻攔。

“令儀十歲那年，卿言為你北征，兵敗之際下落不明。你沒能在眼皮子底下保住當年將軍府，后來明知令儀陷危險，也不曾將接宮中。能平安活到現在，全靠自己的智慧。

“如今，熬出了頭，嫁得如意郎君，娘親又活著歸來。你忽然橫一腳，想要改嫁宮中……”

宣太后深吸口氣，眉頭不悅地皺起來，“皇帝，你這般做法，實在太難看了些。”

這番言辭，梁帝并不意外。

太后是個聰明的人，經歷過那麼多事，也到了這個年紀，還有什麼事是看不的呢？

只是太后終究是太后，這個份如同山巒一般重重下來。

當著眾人的面，無法揭穿真相。

梁帝淡聲道：“母后，我正是關心令儀，才不將帶回宮中。也正是為了好，將嫁給煬。如今我是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卿言已回到綏都，在城中權威仍在。若是加上煬的軍權，定是莫大的威脅。”

朝局一旦失衡，他這皇帝首當其沖。

天底下不知有多人對這皇位虎視眈眈。其中或許就有卿言，也有煬。

宣太后凝視他一瞬，道：“或許，當年我便不該勸說你，一起爭奪這皇位。我們母子在封地雖說日子清苦，但是你的子恭順、溫良。可是如今，你已在權力之中浸太久。久到我甚至認不出你是誰。”

梁帝忽然抬眼，“母后，我卻覺得，你是在佛堂中跪了太久了。”

宣太后愣了一下，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良久，吐出一句，“或許吧。”

調整了一下坐姿，道：“只是你我都欠了卿言的。我雖老了，卻還想做一次主。”

梁帝皺起眉頭。

“只要我還活著一日，便絕不容許你們再做出那些腌臜事來。”宣太后一字一頓。

“……”梁帝就知道，不會束手旁觀。

“皇帝，你可明白？”宣太后加重了語氣。

梁帝心有不甘，但是為人子，不能敗壞人倫綱常。

他終究還是向母后低下了頭，“……兒子明白。”

梁帝回明德殿后不久，宮人傳報，說是卿言宮了。

梁帝以為是聽聞含殿一事，為了卿令儀匆忙趕回來的，已想好了應對的說辭。

反正那宮人已杖斃，他和謝皇后都沒有留下痕跡。

然而卿言宮，卻只呈遞了賬本上來。

“陛下我剿的匪，我都已解決了。”卿言平靜說道。

梁帝視線落到的臉上，并未從中發現任何端倪。

他又看向那些賬本，輕嗯一聲，道：“辛苦了。”

卿言這時才道：“聽說令儀宮賞了？”

梁帝忙抬頭，“是。”

很快又道：“不過含殿有宮人造次，眼下令儀已隨著將軍出宮去了。”

卿言微一點頭，哦，煬。

沒再多說什麼，行了個禮，“那麼我先告退。”

“好，你去吧。”

梁帝沒想到卿言沒發作，甚至都不生氣。

難不卿言在北方困數年，竟變了子？

“陛下！”

匡金雪慌忙宮。

他平日向來沉穩，近日卻有的手足無措。

梁帝問：“怎麼了？”

匡金雪嘆氣道：“含殿出事了。”

梁帝不明白，“那邊又有什麼事？”

“卿大將軍來明德殿之前，先去了含殿，”匡金雪道，“一人闖進去，所有宮人都沒攔得住。”

梁帝下意識地問：“做什麼了？”

匡金雪如實道：“給了每個人一掌。”

梁帝：？

匡金雪：“皇后娘娘是兩掌。”

梁帝：？？

匡金雪：“就連含殿養的鸚鵡都被打了。”

那只鸚鵡常說的一句話是，“陛下萬歲”。

梁帝知道，卿言這是在警告他。

所以他怎麼會懷疑卿言變了子？還是，睚眥必報，無所畏懼。

把唯一的兒看得太重。

梁帝總覺得，倘若今日卿令儀與蕭連閣當真發生了什麼，給鸚鵡的那一掌，大抵會直接落到他的臉上。

·

右衛。

煬心眼多，帶著卿令儀走的側門，不大張旗鼓，沒有引起別人注意。

一回房間，關上了門，煬環住卿令儀的腰，低頭便吻下來。

卿令儀摟住了他勁瘦腰。

吻到濃，煬將整個人抱起來，放到了書桌上。

卿令儀卻忽然抵住了他，“等……等一下。”

“嗯？”煬嗓音沙啞。

卿令儀臉頰微紅，“我得先和你說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