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滾燙，隔著料都能明顯覺到起伏的線條。

還有腹腔的震，伴隨著一陣“咕咕”聲。

這是真的了。

“到了？”煬低聲。

“嗯……”卿令儀默默把手收了回來。

停了一下，又嘀咕：“可分明是將軍自己嫌棄，那麼大一碗面，一口都沒吃。我哪里還敢再給將軍做什麼吃的。”

煬哼笑一聲：“這話聽著酸得很。”

卿令儀下意識地想說這哪里酸。

煬松開了：“再給我煮一碗。”

卿令儀遲疑地問：“煮面？”

“嗯。”

“為什麼呀？”卿令儀不理解。

“……”

煬總不能說，是他沒吃那碗面，后悔了好多遍。

他覺得這話實在不可思議，他氣勢一沉，道：“不行你就直說，反正這個皇宮，我是一步也不想踏。”

卿令儀先是一愣，而后反應過來，笑逐開滿目期待：“那是不是我做的東西好吃，將軍喜歡，說不定就同意宮啦？”

煬又覺得蠢，說什麼就信什麼。

他不咸不淡的語氣：“看況。”

卿令儀卻已經夠開心的了，當即挽起袖子：“將軍，你等我！”

煬琢磨著，把做的那些干都送出去了，今晚的面里放什麼？

他一提腳步，跟了上去。

進到小廚房，卿令儀先去尋搗鼓要用的食材。

煬一眼注意到灶臺上擺著一只大碗，碗中滿滿當當累放著干，比他昨日吃的更大，更飽滿。

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卿令儀走過來，道：“這個沒有加鹽和醬，不好吃的。”

“為何不加？”

“狗，還有狼，最好是別吃這些調味料，對不好。”

煬明白過來，眉峰一皺：“這是給追風的？”

卿令儀沒否認：“對呀，它也該有些小零吃。”

煬明顯不悅：“它都有零？”

分明他還沒有。

卿令儀哄他：“別生氣了，實在想要，我分一半給你。”

煬：“……”

他堂堂一個大將軍，什麼時候淪落到和畜牲搶一口吃的。

他咬牙切齒：“我才不要！”

卿令儀好脾氣地笑：“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了。你別生氣。”

煬莫名更是惱火，一張俊臉惻惻的。

他不再看，走去桌前一屁坐下，有點兒氣急敗壞的樣子。

卿令儀還要忙，暫時沒功夫管他，先去準備飯菜。

小米蒸飯，這是主食。

菜做了莼菜筍、紫蘇蝦仁兩道，還加了個碧澗羹。

將三道菜都端上了小桌子，挑了個稍大些的碗，盛了滿滿的蒸小米，擺在煬面前，沖他乎乎地笑：“好啦，將軍，來吃吧。”

煬一眼掃過，表冷冷道：“給追風吃，給我吃的這是什麼。”

卿令儀解釋：“這些都是家常菜。”

煬黑著臉：“我只配吃家常菜？”

卿令儀一噎。

這煬說是驍勇善戰的大將軍，怎麼這脾氣倒像驕縱的三小姐。

若非還要事求他，都不想管了。

“怎麼，”煬盯著，面鷙，“煩我了？”

卿令儀心道更像了！這不活一個氣蠻橫三小姐嗎。

不過，是有任務在的，當即使勁地搖了搖頭：“不會呀，我怎麼會煩你？你可是我夫君，我煩誰都不會煩你的。”

煬的氣焰這才消停了些。

卿令儀拉過小凳子，往他邊靠了靠，好聲好氣地勸說：“來嘛，你嘗一嘗，雖是家常菜，可也不差的。若你實在不喜歡，我再給你做吃。”

煬瞥，態度還算誠懇。

他紆尊降貴，拿起了筷子。

“先嘗嘗這個蝦仁。我去了頭尾和后背黑線，燙以后還過了冷水，很的！”卿令儀手指指。

煬夾起一個，放進里。

卿令儀迫不及待地問：“如何？”

口果然細，鮮香爽，他在咀嚼之間，上的戾氣逐漸淡去。

“還有這個莼菜筍！爽口得很！”

煬依言筷，確如所言，清爽味，他微微地了一下眉峰。

“最后就是這個湯羹了，你看看能不能嘗出是什麼做的？”卿令儀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煬喝了一口。

他過去沒味覺，自然嘗不出，面不改地反問：“什麼？”

卿令儀本來也不期待他給出正確答案，直接回答了：“水芹！怎麼樣？”

煬又喝了一口，并不吝于夸贊：“好喝。”

其實碗里的小米也好吃，蒸得顆粒分明。

他滿意。

他難得有了幾分關心人的閑，問：“你不吃？”

卿令儀搖頭：“不吃算了，我和碧微還有吳管家一下午都沒停過。這時候要是再吃，我一定會長胖的。”

“長胖又如何。”煬不以為意。

他過的腰，給后背上藥的時候，也見過的。

婀娜小蠻，不盈一握。

若是長長胖……

煬暢想了一番，道：“那樣反倒手更好些。”

卿令儀聽懂了，也聯想到了，面上頓然飛紅。

煬一眼看見，好笑道：“這時候知道臉紅了，當初不還讓我幫你服，哭著沖我喊疼。”

卿令儀：！！！

有關那些，雖是睡意朦朧，但總歸有些印象。

還以為他不記得了，沒想到居然就這麼說了出來。

恥。

太恥了！

面紅耳赤地解釋：“我……我那時迷糊了……”

“是麼？”

卿令儀用力地點頭：“是的！”

故作自然：“何況，你我夫妻之間，做這些事……算不得什麼。”

說著，卻倏然想起替他洗子時見到的壯觀景象。

卿令儀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趕岔開話題：“將軍，你快吃吧，飯菜若是涼了就不好吃了。”

煬深深看一眼，還真沒再說什麼。

三道菜，他吃了個。

小米蒸了不，剩下的卻也不多了。

卿令儀全程雙手托腮，在一旁看著，到最后，懷疑他不是了一天，而是七天七夜。

煬著角，涼涼開口：“覺得我太能吃？”

“沒有啊。”卿令儀立馬否認。

正事要！

往他邊挪近了些，瞅著他：“只是不知……將軍吃得滿意嗎？將軍今晚可還盡興？”

煬垂眸。

天漸暗，外邊小廝將燈掛了起來。

視線所及，的面龐在暖暈之下，瑩潤得如同一塊飽滿的玉，丹朱櫻一點，微暈紅一線。

煬想起的笑臉，還有的眼淚。

腦子里還浮現出很多晦的東西，、粘膩，旖旎而極力，像五彩斑斕的毒蛇盤踞。

他突然手，住了的下。

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底泛開：“要我盡興，一頓飯還遠不夠。”